就在此時,整個荷塘的仙氣開始不斷地流轉,在空中忽地形成了一道氣流,輕輕拂動著剛剛那翹起來的白須。
那白德貴見狀,剛剛那比吃了蒼蠅還難看的臉色,頓時緩和多了。
一臉微笑的撫摸著自己的那兩撮白須。
李天頓時感到一陣詭異,剛剛那寬闊的荷葉,沒有絲毫的動靜,就連荷塘的水,也沒有半絲的漣漪。
明明沒有起風,為何那股仙氣卻直接撲向了這個老傢伙?
難道,這個老傢伙同這一朵三彩芙蓉有著什麼特殊的關係?
此時那白德貴一臉的溫和,滿面春風。
看來,這一池的荷塘,就成了他這仙醫一生的寄託了。
當這個老傢伙發現自己在這個年輕人面前有些失態,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那大蒲扇在空中溫柔地閃動了幾下,示意那股仙氣先行離開。
李天嘴角微微扯動了一下,一邊為對方將那酒杯斟滿,一邊道:
「老仙醫,這個荷塘,這樣的酒菜,你說你不是這個地方的坊主,那你這待遇是不是太優厚點?」
白德貴聽罷,對這個問題依舊閉口不答,指著桌上的菜,道:
「你看看啊,就因為你那一戰,是在我這仙醫老頭子面前打的,就能夠享有在這整個龍皇傭兵團最上等的佳肴,你是不是趕緊回去朝著你祖宗的墳頭磕幾個響頭?」
李天一臉不慌不忙,淡淡地說道:
「您說得有些道理,我這運氣的確不錯。要不是你白仙醫在,我這還指不定會有什麼麻煩呢。」
李天可不傻,這兩個時辰,就是自己在整個龍皇傭兵團里能否發生快速轉折的關鍵。
李天笑而不語,反倒是開始研究起桌上的菜來。
剛剛目光擊中在那荷塘之中,可這時候,當他一細看,發現這些菜,哪裡是什麼菜?分明就是一些名貴藥材所烹飪出來的菜餚。
「白首莫離草,雪蓮清魂心,大羅鐵骨鳳,千年泉水合……」
李天一一念叨著這些菜餚的名字,李天每說出一道菜餚原材料的名字,他那滿是精芒的瞳孔,就會忍不住微微收縮一下。
不過,同樣反映的,還有那白德貴,那白色鬚眉一次一次地抖動之後,他那長得像是一根白蘿蔔的臉,此時再也忍不住了,道:
「嗯?這……你還不錯嘛,竟然能夠認出來我這血州之中最上等的藥材。」
李天此時索性閉上了雙目,輕輕感受著整個菜餚的其他配料,他總感覺這些菜餚之中,有一種熟悉的氣息。
忽地猛然睜開雙眼,道:
「這菜餚之中,均有一個共同之處,他們烹飪,不是用鐵鍋,而是用你們這裡蒸煮藥材的陶瓦,並且這些藥材是引入的你這荷塘之水……」
這菜餚之中,熟悉的氣息,便是剛剛那衝著白德貴飄過來的那一縷仙氣。
在一旁的白德貴搖著手中的蒲扇,很是悠閒地笑道:
「不錯,這一桌酒菜,總算是沒有浪費。」
李天看著面前這個老狐狸,不知道他到底又要出什麼么蛾子,但這既然是請自己來喝酒的,那酒應該才是最霸道的吧?
更何況,剛剛兩杯酒下肚的白德貴,此時的臉已經由白蘿蔔變成了紅蘿蔔。
「臭小子,我告訴你,這酒,你只能喝一杯。」
白德貴騰地一下站起來,將李天面前的酒壺奪了過去。
「什麼意思?」
李天看著面前的這個老頭兒,看來,這一定又是吝嗇的毛病又發作。
「這可如何是好?我這李天對這些菜餚,並沒什麼興趣,就是口渴得厲害。」
李天一臉壞笑地看著對方這個老頭兒,接著劍眉一挑,衝著那一池荷塘斜了斜。
那紅蘿蔔的臉上,頓時拉成了一道黑線,這意思很明確,自己要是不給這小子酒喝,那他就要對這一池荷塘動手了。
不過,那白仙醫卻是一臉不屑,漫不經心地夾起那大羅鐵骨鳳,不斷地撕扯起來,道:
「你覺得,我這一池荷塘,你傷得了它們分毫?」
李天嘴角微微上揚,脖子一樣,直接將那桌上的一杯酒一飲而盡,舉著手中的翡翠杯,道:
「看來,老仙醫您對我李天還是不夠了解啊,這區區的一個結界陣法,您覺得,難得到我嗎?」
嗯?
白德貴剛剛那自信滿滿的臉上,頓時僵住了,這個傢伙,竟然還是一個仙陣師?
說實話,這個傢伙,自己的確是不了解。
不過,自己好歹也是真仙級別的醫仙,要是被這個新來的傢伙將一軍,這傳出去,那自己還混不混了?
想到這裡,他面容開始變得生硬起來。
「臭小子,你口氣倒不小,那我想問問,這一桌子菜,你是不是不打算吃了?」
白德貴看著自己精心布置的一桌子良材佳肴,竟然入不了這臭小子的法眼,內心簡直氣得想要吐血。
李天一臉淡然,屁股下的石凳瞬間向後移動出數尺,雙手往胸前一環,一隻腳搭在另一隻大腿上,俊朗的臉上輕輕勾出一道弧線,道:
「沒有美酒,再珍貴的珍饈,在我李天眼中,那都不值得一提。」
白仙醫內心感到肺都要爆炸一般,那兩道兩尺來長的白須頓時齊齊向上翹起,厲聲道:
「你……你這個混蛋,你知道我給你的這幾道菜,白首莫離草,那可是我在血州之外獲得的,這東西能夠讓你這仙氣浸入髮絲,凝為仙力。
還有那雪蓮清魂心,能夠讓人心境通明,仙力純粹。
而這大羅鐵骨鳳,就更不用說了,若是能夠得到這靈獸骨湯,這可是有再生骨肉之功的。
千年泉水合,更是改善血液在經脈之中的運轉效率,對你的七經八脈都大有裨益。
你竟然看不上它們?我可告訴你,我這任何一道藥材烹飪出來的佳肴,都不是多少仙晶能夠買得到的,你竟然如此不識好歹!」
李天看得出來,這個老頭兒,是真的怒了。
但是李天依舊保持著這個姿勢,一腳還在輕微地抖動著。
這情景,就好像一個叛逆的小孩,受到了訓斥,卻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可旁邊的家長,卻要氣得吐血一般。
「我說白仙醫,既然您都花了這麼大的價錢請我來吃一頓,您何必吝惜這一壺酒呢?」
李天下巴伸了伸,衝著那空著的酒杯伸了伸脖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