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過兵。
對人目光敏感。
我感覺出來這個留著長發,面貌俊秀似女人的男人是向我走過來的,所以我也停下來了,有點好奇他想要幹嘛。
也沒多想什麼。
雖然他的身高也有一米八左右。
但是他身形單薄消瘦,跟我在紅山別墅看到的那個身背觀音的光頭男人相差甚遠,所以我對他是一點沒放在心上,也不覺得有什麼威脅感。
「你是林東?」
秀氣男人來到我面前兩米左右的距離停了下來,抬頭看向我,眼神平靜,語氣平靜,不見煙火氣的問道。
「你是誰?」
我並沒有第一時間承認自己的身份,而是反問道,我在想這個人是誰,因為我不認識他,我甚至在想,他是不是陳總派來找我麻煩的,可是又有點不太像,他一個人的話,也不一定是我的對手。
秀氣男人見我沒正面回答,笑了起來,笑起來非常好看,但是作為一個男人笑的這麼好看,就顯得有些妖異了。
「應該是你。」
陳衛紅盯著我打量了一眼,似乎在辨認,然後最終確定,笑容像一朵曇花一樣層層綻放開來,目光迎向我:「抓到你了!」
話音剛落。
只見陳衛紅突然動了。
兩米的距離被他一步抹平,瞬間就來到了我的身前,讓我瞳孔驟然收縮,心臟在這一瞬間,猛地激烈跳動起來。
一股說不出來的危機瞬間升騰而起。
然後我腹部便仿佛被炮彈撞了一下,被陳衛紅的膝蓋撞在了腹部,瞬間疼痛無比,我整個人臉都白了,疼的捂著肚子蹲了下去。
這個時候,陳衛紅才暫時停了下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我:「我問你,認識蕭瑾瑜嗎?」
我原本是懵的。
聽到蕭瑾瑜的名字,我心裡猛地一寒,然後忍著腹部一陣陣劇痛,裝傻道:「我不認識這個人,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回應我的不是聲音。
而是一腳。
我剛說完,陳衛紅的一腳便踢在了我的臉上,踢的我整個人都翻滾出去了,又驚又怒的情緒一下子充斥滿了整個內心,驚的是這個人怎麼因為蕭瑾瑜找到濱海了,難道他是蕭瑾瑜的男人嗎,怒的是我被打了,男人當世,誰被對著臉踢,心裡會痛快的?
「操你媽!」
怒氣之下,我不顧一切的爬起來,然後向陳衛紅衝過去,想要跟他拼命。
陳衛紅見我還敢上來,長發揚起,嘴角掀起一抹陰冷的冷笑,在我剛到他面前,要給他一鞭腿的時候,他不退反進。
後發制人。
同樣是一記鞭腿,和我的小腿踢到了一起。
「啊!」
在踢到的一瞬間,我只覺得我好像踢到了一根鋼管上,疼的我忍不住發出聲音,然而這只是開始,在我疼的落不下腳的時候。
陳衛紅又是一記中鞭腿抽了過來。
不對!
是高鞭腿!
只見他動作很快,身體如弓,腿瞬間在半空中完成曲折,中鞭腿一下子變成了高鞭腿,然後一下子抽在了我的肩膀上。
力大勢沉。
我根本擋都擋不住,直接被抽飛了,這個時候我站不起來了,小腿脛骨和手臂的位置鑽心的疼痛,額頭直接疼出密密麻麻的汗水。
和最開始不同。
現在那個長發,面容秀氣的男人現在在我眼裡已經成了一個非常恐怖的變態,看著秀氣,人畜無害,但是出手簡直如利箭在弓箭上彎弓滿月放出去一般。
眼角餘光下。
他再次向我走來。
巨大的恐懼讓我忍不住衝著他大喊起來:「你到底想幹嘛,我根本不認識你說的那個人,是男是女我都不知道。」
啪!
陳衛紅蹲下來,一巴掌抽在了我的臉上,聲音悅耳:「以後不許在我面前說不知道是男是女知道嗎?」
我又怒又怕,我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是長得太漂亮了,所以對不知道是男是女這樣的話比較敏感,表面上不敢說什麼,心裡瘋狂咒罵,人妖,娘娘腔,死太監。
表面上,我一副可憐巴巴的對著陳衛紅說道:「可是我真的不認識你說的那個人。」
但很快。
陳衛紅說了一句讓我毛骨悚然的話,只見他看著我似笑非笑的說道:「前些天,你全身是血坐在后座的時候,是我把她帶回滬市的。」
在聽到陳衛紅說出這句話的瞬間,我便立刻想爬起來跑。
但還是我硬生生的忍下來了。
現在跑的話,無疑是坐實了自己心虛,所以我立馬看著陳衛紅說道:「大哥,我是認識瑾瑜姐,可是跟她之間什麼都沒有啊,只是她來找我老闆娘,然後我給她當了兩天的司機。」
「少在我面前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弱勢模樣了。」
陳衛紅聞言嗤笑,看向我的眼神里也儘是玩弄和譏諷,他蹲在我身前,譏笑的說道:「放心,我跟蕭瑾瑜沒關係,她看不上我,我也看不上她。」
我聽了之後,差點沒氣死,想罵人,你既然跟她沒關係,你來找我幹嘛?
不過緊接著陳衛紅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似笑非笑的說道:「不過雖然她跟我沒關係,但是她跟我的老闆是有關係的。
整個滬市都知道她是我老闆的禁臠,你居然敢染指。
呵呵呵。」
說著,陳衛紅突然低聲對著我笑了起來,笑的好看,笑的秀氣,笑的妖異,仿佛在笑我的天真,笑我不知道天高,笑我的不知死活。
然後陳衛紅拿出了一把刀。
蝴蝶刀。
刀鋒在月光下閃爍著令人腎上腺飆升的寒光。
「雖然老闆只是讓我來一趟濱海,也沒對我說具體要做些什麼。」
陳衛紅蹲在我面前,一邊玩弄蝴蝶刀,一邊像偏執的瘋子一樣對我輕聲細語道:「也就是說,我可以自由發揮,弄殘你可以,弄死你也可以,沒辦法,總要讓老闆滿意吧?」
我見狀,心跳不可抑制的狂跳,嚇的連忙解釋說道:「可我跟她之間真的什麼都沒有發生啊,誤會,都是誤會。」
「像你這種小人物,可能永遠想像不到,有些事情,有些時候證據不重要,有懷疑,有誤會,便足夠了。」
陳衛紅譏笑的看了我一眼,然後拿起刀,瞄了一眼我腿的位置,打算不再跟我囉嗦,先廢掉我再說。
而就在這個時候。
一聲刺耳的聲音響了起來。
「娘娘腔?」我對著他突然叫了一聲。
陳衛紅聞言,愣了一下,緊接著,那張秀氣到絕美的臉蛋突然因為極度憤怒而粉紅起來,他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看向我。
然而,就在他抬起頭的一瞬間,一把塵土突然向他的臉上潑了過來。
是我潑的。
早在剛才他拿出刀的一瞬間,我便立刻在身後抓起塵土來,這個時候,我突然發現,原來拆遷小區的老舊也不是壞事。
最起碼不是所有地方都是水泥地。
我對自己的認知很清楚,知道自己絕對不是眼前這個變態娘娘腔的對手,在潑完塵土之後,不顧一切的爬起來,向不遠的路虎攬勝衝過去。
速度之快。
匪夷所思。
在巨大的求生意識下,我爆發了前所未有的速度,飛快的上車,反鎖車門,啟動車,猛踩油門,發動機在我的腳下發出巨大的轟鳴聲。
我心臟狂跳。
喘息艱難。
腎上腺瘋狂分泌,從出生到現在,我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緊張過,真的是連呼吸都非常的艱難,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然而,也就在這個時候。
我似有所覺,扭頭一看,看到的是陳衛紅長發揚起,眼神瘋狂,面目扭曲的臉,然後一刀從車窗的位置向我扎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