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奇怪了,看了王涵半天,突然問,「要是這樣說,那我就想不通了。」
「江總有什麼想不通的地方呢?您請講。」
我明白,王涵今天約我來,肯定是要和我就說這方面情況進行溝通。
既然他讓我說,我也沒客氣,道,「王先生,這麼說吧,我和你說好聽就是點頭之交,說難聽點,根本尿不到一個壺裡去!我想知道,兩個互相看不順眼,做事不對付的人,從什麼地方突然蹦出一個共同的仇人呢?」
我的話不好聽,言外之意更清楚---我和你王涵,我們沒交情,就算被人收拾,我和你也不該成為栓在一根繩上的螞蚱!
王涵的臉色黑了一下,不過隨即恢復正常,笑道,「江總,我得糾正你一個概念,我們可不是互相看不順眼,而是您單方面看我不順眼,我王涵從來沒覺得江總有什麼看不過去的地方。」
我笑笑,點起一根煙,將空調開成排風模式,道,「王先生,說這些沒用的,我想不明白的就是這種地方,麻痹的,究竟是誰在背後陷害我?!」
見我咬牙切齒,王涵又道,「江總,其實我和你就算不是朋友,或者你特別看我不順眼,但我們也不是敵人,對吧?所以不存在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麼一說。」
見我不置可否,王涵繼續說,「江總,其實我們共同的敵人還真有,比如世紀精絕!儘管舉報信的不是他們搞的,但世紀精絕的存在,也能說明你和我是有共同敵人的!」
我噴了一口煙,有些不耐煩,問,「王先生,你到底想要和我說點啥?如果你什麼都不想告訴我,今天你約我過來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江總,我想請您幫我一個忙?」
「我?幫你忙?」
我差點脫口而出---搞笑吧!
王涵這個人我可是知道的,這傢伙在金陵城裡樹大根深枝繁葉茂,只有我搞不定的事出面求他,哪兒有他搞不定了轉而找我的呢?
我笑道,「王先生,您不是開玩笑了吧?我要是難耐那麼大,何至於當初我求你幫著壓住那些頭拍照片不讓發出來?你也太高看我了,雖然我現在是有點錢,但這麼說吧,我就一暴發戶而已,底子薄沒人脈,我還真不知道怎麼幫你。」
我以為話說到這份兒上,王涵也就該打住了。
他說求我肯定就是順嘴問一聲,有棗沒棗打一耙子,萬一能有用呢,對吧?
結果,王涵卻根本沒理我這個茬,笑道,「江總,您還別說,這件事除了您,南京就沒人能辦成,所以我不找您找誰去?」
「沒我辦不成?」
「對,沒您不行,而且甚至您出面了,還要大費口舌才有機會請動人家出面。」
「等等,先打住!」我意識到王涵的確有事,並且可能極為棘手,連忙擺手說,「王先生,你這麼做可就有點不夠意思了!噢,你搞不定的事讓我出面,而且我還得大費周折幫你…喂,我和你關係很好嗎?我們有那麼熟悉嗎?憑什麼我必須答應你?」
「所以我今天約江總來,就是想和您談一下條件!」
王涵向前探出身子,和我的距離更近了,盯著我的眼睛,「江總,您可以儘管提條件,上到天宮折桂,下到五洋捉鱉,我王涵只要能做到的,肯定萬死不辭保質保量做好!」
我一聽,好傢夥,都話都說得這麼滿了,看來王涵遇到的情況可能溝通要喝一壺的。
「這樣吧,王先生你先說說到底怎麼回事,讓我去求哪尊大神,然後我再想想開出什麼條件。」
「好,江總快人快語,那我就不瞞著了。」
王涵聽我總算鬆了口風,長出一口氣,身體重新靠回椅子上,剛才雙手按住的地方竟然一片汗漬,顯然王涵十分緊張。
「江總,我被市府幾個部門盯上了!」
王涵開門見山,「舉報信只是第一步,甚至可以說毛毛雨!江總,據我了解到的情況,是反貪局、市紀委、市政府稽查處、市中級檢.察院…這麼說吧,只要跟刑事犯罪有關係的權力機關,可能都看我不順眼,等著下手拿人了!」
「啊?」
我差點沒從椅子上蹦起來。
好傢夥,我就想問問王涵,還有哪個國家暴力機關沒有琢磨著收拾你?
老天爺,這得犯了多少罪過,才能引起方方面面的注意!
尤其紀委,人家針對的可是處級以上領導幹部,肯定不會拿沒有公職的王涵開刀過不去。
那麼,按照王涵的意思,既然紀委盯上他,肯定和政府官員有關係。
聽聽,反貪局、市府稽查處,我擦了一把冷汗,問,「王涵,你…牽扯到什麼等級的領導幹部?」
我指了指天花板,輕聲道,「多大級別?」
王涵沉默片刻,開口道,「副廳級。」
「呼~~~」
我長出一口氣,還好只是副廳。
不過,即便如此,我也明白,副廳級已經不小了,要是外放到地級市,可以是副書記、常務副市長,甚至代理市長。
而且挖出蘿蔔帶出泥,還不定惹多少麻煩呢!
隨即,我蹙起眉頭,問,「王涵,違法亂紀的事我不會做!你聽好了,如果你的麻煩是自己做錯事,是你違紀違規違法的結果,那抱歉,說一千道一萬,就算天王老子來了,我也不可能出手幫你,有沒有幫你平事的能耐先放一邊,我是連摻和都不會摻和的,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王涵苦笑,「江總,您也不是初哥了,您該明白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的道理,我…」
「別,打住!」
我站起身,「王涵,如果你已經設想犯罪了,不管是不是牽扯到方方面面的關係,我都不會管的,瑪德,你想死,老子還想好好活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