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坐在沙發上發了半天愣，我收到簡約的微信留言。
她告訴我已經安全到家，讓我放心，還問我吃藥了沒有，雨茗是不是已經回家。
我給簡約回過去，「唉，別提了，雨茗今晚連夜去無錫，說那邊有個標流了，明天要進行二次開標，重新補充一名投標商，這不，選中風華絕代了，所以雨茗她們十幾個連夜去無錫，分兩批，已經走了一波，雨茗市第二波。」
簡約立即給我打電話，問，「潮潮，連夜去無錫嗎？開車還是坐高鐵？」
「這麼晚，哪兒頭高鐵啊！」
我沒好氣道，「瑪德，風華絕代那幾個高層就是腦殘！這種流標後的二次招標，純粹就是走個形式，不希望原定中標合伙人因此拿不到合同！草，枉他吳總也是老江湖，這點貓膩都看不出來？明明就是去陪太子讀書的！」
簡約想了想，表達不同意見，「潮潮，也不一定！其實流標反應之前的招標過程不完善不合法，所以才不具有法律效力。現在國家監管這麼嚴格，說不定一期的幾家供應商都得換，我倒是覺得風華絕代有機會！」
「不見得！」
我不同意簡約的觀點，反駁到，「據我所知，一期流標肯定證明有問題，但不會全部換掉投標商的！不然，這大晚上的，哪兒去找風華絕代這些傻.逼啊？雨茗也有點太天真了，她都不想想，就算帶了十幾口子，連夜拼湊的文案怎麼可能好得了？那種西紅柿炒雞蛋的作品，拿出去還不被人家笑話死啊！」
簡約卻說，「那，如果出問題的恰好是內定的中標商呢？你想，這樣一來甲方是不是傻眼了？為了上邊不懷疑，只好將錯就錯另找一家，那，風華絕代難道一點機會都沒有嗎？其實我倒是認為，既然是關係戶，說明風華絕代是潛在的備胎，如果原來內定的投標商拿不下，很可能不會給那幾家陪標的反而會傾向於新的投標商，你想想是不是這個理兒？」
被簡約一語點醒夢中人，我琢磨一番，還真是！
如果正好是內定的某一家出問題，被踢出局，那風華絕代倒是有機會。
聽我不言語，簡約又說，「潮潮，你做了這麼多年企劃，還不明白嗎，很多標書都是這一點那一塊拼湊來的，不是嗎？尤其如果這個標正好是風華絕代最熟悉的領域，以風華絕代的沉澱和雄厚技術團隊，我相信，一晚上不睡覺，標書真有可能趕出來，畢竟很多內容屬於套話和框架，比如，你們公司的簡介以及以往成功案例這些，差不多可以原封不動從別的標書上照搬…潮潮，按說這些你比我更清楚，怎麼反倒想不通了呢？」
我默然，半天沒有回答簡約。
心裡卻知道，不是我想不通，而是，唉，關心則亂啊！
不過，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我也承認簡約的觀點沒有錯，風華絕代倒是的確有這個實力，連夜趕出一份厚達上百頁的投標方案來。
假設就是地產項目，王艷、舒麗雅、陳放以及雨茗，一人一塊，幾個小時肯定能做得像模像樣，到時候再拼接到一起，大體能應付過去。
而且，實際上項目實施的時候沒幾個人會看合同書，甲乙雙方都要出具詳細的需求文檔，到時候得按照需求說明書的要求來，而標書只是一個大框架，確定標的價格，細節根本定不下來。
意識到我心情不好，簡約刻意陪我聊天，說雨茗既然不陪你，那她陪我好了，我們索性打一晚上電話吧，就當通過無線電波陪伴我左右。
和簡約聊了會，打到手機發燙，她才依依不捨掛斷，叮囑我千萬別多想，記得吃藥，早點休息，一覺醒來又是一天。
最後，簡約帶著酸味說，「潮潮，你家雨總才離開兩三天，看把你急成啥樣子了！哼，我一走就是半年，也沒見你牽掛過我！」
我苦笑，「喂，那誰，你還有沒有一點良心？要是我不擔心你，我能因為給你打不通電話，找不到人就什麼也不顧連夜去北京嗎？真是的，我看你就是沒良心，小沒良心的丫頭！」
這話簡約聽著高興，她總算嘻嘻笑了兩聲，說時間不早了，都十一點了，讓我捂著被子睡大覺，繼續發汗。
掛斷電話，我去衛生間沖了熱水澡，出來後對著空調熱風吹乾頭髮。
只是一點困意沒有，我想反正躺下也睡不著，索性看看電視玩玩手機，等雨茗給我發平安到達的消息。
坐在沙發上，我裹著厚被子，開始的時候還能看進去電視節目，但坐著坐著，心裡就像長了草，怎麼都不踏實，總覺得要出點什麼事！
於是，我也不管了，每隔半小時給雨茗打電話，弄得她最後不好意思，低聲道，「潮潮，我們已經下高速了，再有半小時就到無錫市區！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你今晚還睡不睡覺啊！行了，別打了，快睡覺去，我們到了給你發報平安的簡訊…潮潮乖，別和我賭氣，我們一會兒到地方還要連夜工作呢！」
我哼了一聲，「你哄兒子呢吧？茗姐，行，不打電話也可以，每半小時你必須給我發一條信息，不然，電話立馬頂進去！」
雨茗忙說好好，我給你發消息還不行嗎？快睡吧，別跟這兒耗著了。
於是，我時不時拿出手機看看，到了凌晨四點多，終於倒在沙發上昏昏睡去。
我知道雨茗已經平安抵達賓館，並且正熱火朝天開干，心裡的大石頭落下，總算不那麼擔心了。
第二天，我睡到快中午才起床，還是被簡約的電話吵醒的。
她告訴我二十分鐘後到花園小區大門口，今天必須和她一起吃飯！
這次我沒拒絕簡約的好意，明白她是擔心我，而且怕我一個人的時候什麼都對付，甚至連飯都懶得吃。
匆匆洗漱完畢，我趕在簡約說好的時間來到花園小區門口等她。
今天，風和日麗，沒有昨日的陰雨和冷風，我想，應該不會變天吧，希望好天氣能帶來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