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王艷抬起手擦了擦眼睛，「江組長，我王艷就是一小女人，俗人，我不敢說什麼士為知己者死這種話，但我也知道，在我出現人生污點的時候，人家雨總沒有戴有色眼鏡看我，在我做出成績的時候能夠公正評價，這是對我有恩啊！知恩圖報的道理我懂，現在雨總這麼困難，我不可以在這個時候離開她的！」
抬起頭，王艷直視我的眼睛，目光清澈如水。
「這麼說吧，江組長，剛才我說半年、一年的期限，不過是個大概，我的想法是，只要雨總一天沒走出困境，她的情況一天沒有好轉，我王艷一天也不會離開公司，離開地產組！」
王艷的回答讓我既在意料之中，又有些意想不到。
她能表態堅守風華絕代我倒是想到了，但我更多的考慮卻是，也許王艷會覺得我在CGT還沒站穩腳跟，而且這種沒有底蘊的新公司，說不定幾筆業務大虧，業界名聲搞臭，耗個兩三年就會關門大吉！
因此，比起在業內已經名聲煊赫的風華絕代，我和瑤馨的潮馨傳媒完全不具備可比性。
有時候，真不是有錢就能搞定一切的，沒有人才，沒有管理團隊，沒有專業市場營銷人員，做大做強就是一句空話！
而且，現在集團對外宣稱注資五千萬，但誰知道會不會到帳那麼多錢？即使按瑤馨的說法已經撥過來，是不是全歸我支配？
要知道企業註冊資金和實際運營資本，從來都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所以，王艷基於穩妥考慮拒絕我，留在風化絕代，也在情理之中。
但我猜到了故事的結尾，卻沒有猜對起因。
王艷不願意這個時候離開風華絕代的本源，竟然並非為了求什麼穩妥，而是要報答雨茗的知遇之恩和沒有對她落井下石的高義。
王艷說完，嘆口氣，「江組長，說實話比起雨總，我更願意在您手下干，唉，可能因為都是女人的緣故，雨總有時候和我說話並不是很直接，而且她對我們的要求更加嚴厲，不像您，看著兇巴巴，但從來有什麼說什麼，出了事兒都往自己身上攬…所以，我還是想跟著您干！」
我開始一口接一口抽菸，不知道對王艷如此評價我和雨茗，是該高興還是無奈。
「但江組長，也許這就是雨總獨特的工作方式，您不是也說了嗎，當時做鑽鼎置業項目，前期幹了好幾個月，最後臨到杭州，對方這裡不滿意那裡挑挑刺，您和雨總熬了三天兩夜沒睡覺才最終搞定，當時雨總可是沒有少給你臉色看。」
我笑了，「對，雨總就這樣，嘿嘿，你不知道，我被她罵都習以為常了，現在已經沒感覺，哈哈，沒感覺的。」
「所以啊，我能理解雨總，一個女人做到這個層面，不但工作一大灘，還要時刻防著某些無聊的人，需要和其他公司上層勾心鬥角，並且還被業績壓得喘不過氣…您說，她現在這麼艱難，我怎麼可以離開她呢？」
終於，我高興了，開心了！
王艷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她的回答就是最好最佳答案，比我預期的百分百還要更讓我滿意。
其實我都想好了，如果王艷答應我的條件，我也不會出爾反爾，會安排王艷入職，給她相應待遇。
但我和王艷從此以後只是簡單工作關係，而且她在新公司的仕途也算是到了頭，我們只是各取所需相互利用。
因為，對於一個給高價就能挖走的手下，我是不敢給予太多信任的。
儘管這種情況很普遍，算不上背叛，但很可能耽誤事兒！
比如，我接了一個大項目，調配好人手，正幹得熱火朝天，結果主力干將挑大樑的王艷突然告訴我要走，而且一兩天內辦好交接，我特麼的，我到哪兒哭去？都找不找地兒！
事實上，當我搖身一變成為管理層那一天，我看問題的角度就已經變了！
這個無可厚非，是事業發展的必然結果。
我會以老闆的身份對待各種情況，以管理層的眼光看問題，而我最在乎的和雨茗其實一樣，忠誠第一，能力第二！
因此，王艷的回答讓我非常滿意，覺得雨茗扶她上位出任地產組組長，這步棋一定不會下錯。
不過這些心思我當然不會說，臉上帶著遺憾的表情，嘆口氣，「那算了，來日方長，以後我們還能通過別的形式合作！艷姐，我替雨總謝謝你，我想她要是聽到你剛才的回答，肯定會特別高興。」
隨後，我和地產組諸位前同事告辭，下了樓後，給雨茗打電話，讓她出來一下，就幾分鐘談點事。
雨茗答應，很快下樓和我見面。
我們沒有另找地方，站在寫字樓長長的台階上，我將在地產組說的那些話又和雨茗念叨一番，最後說，「茗姐，我現在出任潮馨傳媒老總，不可以一直拿錢不幹活。前兩天CGT華東區市場部餘姚總監找過我，說起集團投資建設大型住宅小區的計劃，暗示我應該為此出些力，反正錢有的是，高薪挖人自己做或者外包出去都可以，只要成本能說得過去，我可以全權做主！」
我一口氣說完，最後道，「茗姐，拿人錢財為人消災，我想過了，準備和風華絕代聯手做這個企劃案，你們為主我們為輔，這樣不但不會耽誤工期，而且也能將潮馨傳媒自己的業務團隊帶出來，一舉兩得！你覺得呢，可行不可行！？」
雨茗聽完，開始吃了一驚，隨即感動壞了。
狠狠捶了我一拳，嗔道，「潮潮，你個壞傢伙，有這麼好的事兒幹嘛不早點告訴我？哼，成心吊人家胃口，看我急得滿嘴燎泡才高興啊！」
我哎喲一聲，裝作被她打疼了，卻在雨茗伸手幫我揉的時候，一把抓住她的小手，笑道，「我一天天見不到你人，哪兒有機會說啊？再說了，回家後累得要死總也想不起來，沒事兒還要跟你家大姨媽置氣，我說啥啊，哈哈！」
看著雨茗一臉嬌羞的樣子，我突然收住笑容，肅然道，「不過，天上哪兒有平白無故掉餡兒餅的好事？風華絕代想要拿到這個項目沒問題，但有個條件公司高層必須答應我，否則沒得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