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好,謝謝你,一會兒她們出來,你簡訊告訴我,放心,我不會進酒店惹麻煩的。」
劉梅壓低嗓音道,「江大哥,您是好人,不過我覺得您和妻子之間可能有誤會,最好不要動手,有話好好說,說開了問題就解決了。」
我苦笑,實在沒法回應這丫頭的好意。
匆匆和英婕下來,我們重新坐回捷達車裡,並且開出停車場,將車子停在東亞酒店所在的馬路邊,相隔大門十幾米的位置。
又過了二十分鐘,劉梅的簡訊到了,就三個字,「出去了。」
「來了!」我告訴英婕,「人出來了,你行不行?不行我來開車。」
「沒問題,放心!」
英婕沒有看我,目光鎖定東亞酒店大門,神情專注。
我說,「英婕,我覺得盯著這幾個人沒意義,他們就是江海洋布下的棋子,是疑兵,我們很可能白耽誤功夫。」
「就算這樣也不能放鬆警惕,潮哥,這是任務,是命令,你別說了。」
我知道即便英婕同意我的觀點,但她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撂挑子的。
嘆口氣,我坐在副駕駛位置,搖下車窗,點上一根白嬌子抽了起來。
幾分鐘後,胡敏等四人從酒店出來,說說笑笑,站在路邊伸手叫計程車。
英婕立即發動車子,保持隨時都能踩油門衝出去的狀態。
正緊張著,一樁意外讓這次盯梢行動功敗垂成!
一輛警車突然閃著警燈從後面抄了上來,直接靠在我們車旁邊。
「臥槽,這是要幹嘛?」
我剛問了一句,對方便敲了敲英婕那一側的車窗,跟著敬禮,說,「女士,你停車違章了,請出示您的駕駛證、行車證!」
我愣住,而這時候,一輛計程車已經停在胡敏等人身邊,對方眼看著拉門就要上去。
英婕急了,低聲怒吼,「讓開,警察辦案!」
「什麼?」
交警一愣,滿臉狐疑看著我們,說,「你們是警察嗎?證件呢,有沒有?」
英婕急壞了,想要踩油門衝出去,但警車蹩得很緊,根本沒有打輪子的量。
「你,你立即開車讓開路!告訴你,耽誤案子你負不起責!」
交警更猶豫了,見英婕的樣子不像假裝,倒是態度好多了,說,「還是請您出示一下警官證,不然我不可能放行!職責所在,抱歉!」
我汗都下來了,那輛計程車已經緩緩開動,眼看就要融入上班的滾滾車流里消失不見。
要是對方是保時捷或者瑪莎拉蒂,那還好辦點,畢竟車型少容易找。
可出租呢,滿大街最多的就是出租,而我們特麼還沒來得及看清楚車牌號啊!
「你!」
英婕小臉赤紅,怒氣沖沖從口袋裡掏出警官證,摔在對方身上,「看,看,趕緊看!」
交警根本沒翻開,證件的封面一摸就知道是真的,做不了假。
條件反射般又敬了一個禮,交警匆匆跑向自己的車子,十幾秒鐘後已經讓開通道。
英婕沒有踩油門,我則頹然地趴在前擋風玻璃上,一臉茫然。
那輛計程車,早就不見蹤影!
胡敏等四個人就這樣人間蒸發,仿佛根本沒有出現過!
英婕捂住臉,良久才放下,交警則搓著手,就像自己犯了多大錯似的,不知道該和我們說什麼才好!
我嘆口氣,沖他擺擺手,說,「哥們你先走吧,別跟這兒添亂了,唉,這也不能怪你,都特麼倒霉催的!」
…
交警離開,英婕沒猶豫,直接給她的老大姜隊打電話匯報。
那頭暴跳如雷,我都能聽見話筒里傳出的怒吼聲。
姜隊就這臭脾氣,我可是親身領教過的。
英婕一句話沒說,任憑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轉。
直到雙方通完話,我掏出面巾紙遞給她,問,「英婕,唉,事已至此,你難受也沒用的,我特麼不也跟著白忙活了嗎?天災人禍意外情況,誰也沒轍…對了,昨天我聽空山晚秋說,胡敏他們今天可能去瀏覽中山陵,要不我們往那個方向開碰碰運氣?」
「沒用的。」
英婕緩緩搖頭,臉色變得異常難看,「潮哥,你覺得他們在夜總會喝醉的時候說的那些話有多少可信度?」
「可是…」
「咱們昨天仔細分析過,不是已經剔除掉很多虛假毫無意義的信息嗎?當然空山晚秋說的那幾條應該是真的,可就算是去中山陵了,我們認識他們坐得哪輛出租?中途會不會換車或者臨時調整目的地?所有情況兩眼一抹黑,而且中山陵那麼多人,我們怎麼找?」
我沒話了,明白英婕的說法更理性。
「算了,這次任務失敗我負全部責任…唉,潮哥你也一宿沒睡覺了,先回去補個覺吧。」
我知道英婕肯定需要馬上回去和姜隊碰面,商量下一步行動計劃,就從她的捷達車上下來,兩人再無語言交流,直到我默默站在便道上,目視捷達車離去。
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這樣的結果我萬萬沒有想到。
跟蹤沒有發現異常是一回事兒,跟丟目標,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我甚至擔心英婕會因此受到處分。
心情寥落,我好像也不困了,並不想回去睡覺。
沒過多久,天空開始稀稀落落下雨,我給雨茗打電話,問她休息沒有,帶沒帶雨傘。
雨茗告訴我說她四五點的時候睡了三個小時,車上有傘,讓我不要擔心她。
然後,沒有然後了。
方磊還沒有從貴州山區回來,甚至給他電話也不接,簡訊不回復。
而老趙呢,說是開學才回來,還得在小畫老家呆幾天。
我無處可去,無所事事,原本一河灘需要搞定的工作也沒有心思做,最後晃蕩著去了秦淮河燕然開的茶舍。
見我疲憊不堪的樣子,燕姐很驚訝,問,「小江,你這是怎麼了,臉色好差啊!」
「昨晚沒休息好。」
「哦,要不你去後面吧,那裡有兩張床,是我們員工休息換衣服的地方,你先補個覺。」
我搖頭,「沒心思睡覺。」
「喲,情緒這麼不好啊!」
燕然坐在我對面,笑笑說,「小江,你肯定有事兒吧?能說不?說出來姐幫你分析分析…或者我去買點酒,反正大早上沒什麼客人的,姐陪你喝兩杯解解愁?」
我說,「行,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咱倆喝點也好。」
結果,我被燕然忽悠了,對方笑眯眯地跟我說,「我就那麼一說罷了,你怎麼還當真呢?小江,身體狀態不好的情況下喝酒非常傷身體,肯定不行的!要不我們嘮嘮嗑吧,對了,最近你有簡約的消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