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直接，我問雨茗關於馬明宇的情況，她並沒有因為我突然對一個始終看不慣的傢伙感興趣而覺得意外，淡淡回答我道，「馬總已經是風華絕代企劃副總監，兼任企劃部副總經理，名義上算是我的副手，但同時對公司董事會直接負責，就是說，他可以越過我向常務副總經理甚至董事長匯報工作。」
瑪德，雨茗這話出口，我還需要多問麼？
我有必要問得更詳細嗎？
話已至此，馬明宇和雨茗的關係，以及他在風華絕代的地位已經明顯得不能再明顯了。
我點起一支煙，沒顧忌雨茗微微蹙起的眉頭，冷笑道，「這特麼是給你招聘副手嗎？明明是安排一個對頭在身邊，讓你做事放不開手腳！」
雨茗默不作聲，扶著我的胳膊，站住，眺望遠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又道，「茗姐，事情已經明擺著了，你不會看不出眼下風華絕代有一股勢力正在針對你吧？」
「針對我？！」
雨茗的語氣很古怪，重複了一遍我的話，像是自問，又像在感嘆。
「對，針對你！」
我點頭，「或者，還包括針對你背後支持你的人！」
雨茗微不可查地輕輕頷首，似乎並沒有反對我的意見。
「茗姐，你想想看，這種情況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形成的？」
沒等雨茗回答，我直接說，「針對你的行動不會是八個月之前，應該要晚一些！八個月前是我剛來公司的前兩個月，其他部門什麼狀態我不曉得，但我們地產組是怎樣幹活的，大家熱情多麼高漲，你在公司何等說一不二，我絕對門兒清！」
雨茗嗯了一聲，轉頭看我，用目光示意我接著說。
「茗姐你想想，初露端倪的時間點，是不是那次杭州之行後？自打我們從杭州回來，拿下鑽鼎置業的大合同，並且踢掉韓陽，提拔我為地產組組長，經過這一系列動作，公司某些領導對你的態度就有些不一樣了吧…」
雨茗輕輕哦了一聲，不置可否。
「別把某些人想得太好了！」
我冷笑，「最直接的，我江潮是你雨茗的人，這情況恐怕連在風華絕代打掃衛生的大嫂都知道吧！誰都清楚我能上位是你雨茗雨總一手促成的，可我特麼才上任多久，都不知道有沒有兩個月，結果就被趕下去了！」
將手裡香菸狠狠抽了兩口，我語氣森然，「想我江潮，不到三個月轉正，成為公司成立以來第一個沒有干滿試用期便獲得轉正資格，並且鯉魚跳龍門連升三級，直接被提拔為重要部門企劃部地產組組長，一躍而成為公司中層，絕對的精英…茗姐，你說我背後要不是有你這樣一位公司大佬力挺，我特麼祖墳冒青煙了能有這麼好的運氣？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的！」
雨茗依然默不作聲，只是伸手抱了我的肩膀，將穿在病號服外面的羽絨服領口幫我整了整。
感受著雨茗的關愛，我又道，「所以，我是你的人，公司企劃部，尤其我們地產組，就是你雨茗的嫡系部隊，是鐵桿，風華絕代上上下下沒人不明白這點事兒！可，我卻第一個被踢走，沒人顧及你的面子，然後呢，招來一個馬明宇牽制你不說，現在又安排周媚當地產組組長…」
我一口氣說了很多，最後道，「茗姐，多的話也不說了，我不相信你沒看出來有人始終在針對你，可你為什麼從來不告訴我？還有，你準備怎麼辦，就這樣一直任人宰割下去嗎？茗姐，不行的，欺軟怕硬千百年來都是國人的普遍心態，都快成人間鐵律了，你不反擊，指望對手發善心，大徹大悟和你化干戈為玉帛，絕對不現實，特麼就是個笑話啊！」
雨茗突然搖頭，第一次開口道，「潮潮，誰說我是任人宰割了？你覺得以我的性格和為人處世的方式，可能嗎？」
「那倒是，不太可能，」我嘿嘿笑著，「茗姐，你多霸氣啊，從來都只有你欺負人的份兒，哪有被人欺負的時候呢！以前在公司，我親眼看見很多複雜情況、出現意見分歧，你從來都是說一不二一錘定音，所以，我也不願意相信有人敢欺負你！」
話鋒一轉，我的語氣重新變得森然，充滿殺氣，「可是茗姐，事實勝於雄辯，你現在明明被某些賤人欺負了，馬明宇就是他們推出來對付你、牽制你的傀儡！茗姐，醒醒吧，就算你終究不會成為待宰羔羊，但咱也別太大意了，省得被人家蹬鼻子上臉沒完沒了收拾，還以為咱們軟弱可欺呢！」
見我氣得不行，雨茗突然捂著嘴，笑了。
「嘻嘻，潮潮，我就喜歡看你為了我氣急敗壞的樣子，這才說明我雨茗在你江潮心裡有位置，你是在乎我的。」
「瞅你用的形容詞！」
我有些不滿，「啥叫氣急敗壞？明明是義憤填膺、大義凜然好不好？不會用成語就別胡說話，省得被人家笑話！」
雨茗就開始向四周張望，問我，「人家？哪兒有人家啊？現在院子裡就你和我，大冷天的，病人誰像你我這個時候出來散步？所以，沒人看咱們笑話的！」
我被雨茗的胡攪蠻纏逗笑了，伸手打了她豐腴且極富彈性的隆臀一下，斥道，「少跟我打馬虎眼，茗姐，我剛才說的那些話，你到底聽到沒聽到？」
見我著急，雨茗笑著環住我的脖子來個了盪氣迴腸的長吻，這才道，「潮潮，我不告訴你就是怕你擔心我！你還記得第一次在我家，你看見我胸口那道疤嗎？你當時問我怎麼回事，我曾經回答你，說我的確受過不少欺負，受過很多委屈，但所有那些欺負我的人呢，早就被我一個個狠狠踩在腳下了，永世不得翻身！」
她的口吻已經變得冷冰冰，帶著殺氣，「潮潮，所以你不要再多想了，我能不曉得公司有人在針對我嗎？你當我雨茗傻，我是軟柿子嗎？現在只是戰略退縮而已，我只不過放權給某些跳樑小丑，看他們怎麼蹦躂，能蹦躂出什麼花來！潮潮，我早就想好收拾對方的計劃了，既然今天說到這裡了，你要不要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