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沉睡中的女人

  竟然知道我姓江!

  我再也不能淡定,甚至直接感到蛋疼。

  不免猜測,難道對方認識我嗎?是不是什麼人在跟我開這種惡作劇式的玩笑?

  或者,她就是簡約安排好來試探我的?

  …

  滿肚子都是疑問,我立即問道,「你到底是誰?怎麼知道我姓江?你是不是連我的名字,我是誰,在哪裡工作都調查的一清二楚?」

  對方不說話,只是輕輕嘆息,聽筒里微弱的呼吸傳來,顯得那樣無助。

  我長出一口氣,放緩聲調道,「不管你是誰,請不要再給發這種無聊的信息,我和你不熟,我們的生活也沒有交集!拜託,請你自重,好嗎?」

  「...好,我儘量少打攪你。」

  「不是少打攪,而是從今往後不要聯繫,懂?」

  「...我努力,但我想可能辦不到。」

  被她搞到沒有脾氣,我不禁暗想,怎麼這女人竟會如此沒臉沒皮呢?丫是不是小姐?或者,屬於從事某種特殊職業的群體?

  只是不知為什麼,似乎潛意識裡,我並不希望對方是這種女性,並且認為她本性並不壞,也不是那種水性楊花人盡可夫的壞女人。

  解釋不清為何會有如此感覺,我索性懶得再去琢磨對方,畢竟,這種莫名其妙的電話情緣,並不屬於我所能接受的交往方式。

  「算了,」我最後說,「也許就像你說的,你是一個空虛寂寞的女人,是…金絲雀?深閨怨婦?或者…」

  「請你不要隨便為別人下定義!」

  她突然開口,竟然帶著一絲連我罵她時都沒有的怒氣,「江先生,你知道這樣妄論一個女人是極其不禮貌的行為嗎?」

  「你的做法並不能讓我高看你,更不能獲得我的尊重!」

  「是嗎?」

  對方緊接著我問,「那我該怎麼做才能得到你的平等對待?我是不是需要在你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實力?」

  被她糾纏得實在沒轍,我已經無法忍受和她繼續說這樣不著邊際沒滋沒味的扯淡話,於是低吼道,「聽著,我最後再說一遍,我和你不熟,我們的生活軌跡是平行線,不存在交叉點!以後你別再煩我了,你這樣令我無法好好工作!請你,別、煩、我!」

  說完最後這幾個字,我立即掐斷電話,不想更沒有心情繼續和她糾纏不清。

  放下手機,我的心緒卻好像再也無法平靜,甚至條件反射般不時向手機看一眼,不知道是期待收到對方的簡訊,還是害怕她再次沒完沒了騷擾我。

  迷茫中,手機終於再次傳來叮的一聲響,拿起一看,又是一條來自於陌生女人的長消息。

  「江先生,恕我冒昧一次次打攪你…也許我給你的印象並不好,也許你會認為我是一個生活不檢點的下賤女人,但請你相信,我並非如你想像的那麼不堪,甚至正相反,我也許在很多人眼中都屬於那種優秀傲氣的清高女性…我承認,第一個簡訊是誤發,但你卻不知道,正是按下一個錯誤的數字鍵,我的生活才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真希望有朝一日能和你一起坐坐,聽你講你的生活,並且告訴你我的故事…江先生,我要感謝你,感謝將短消息誤發給你,不過以後我一定儘量不打攪你,放心吧,我能感到你是一個對生活負責,並且深愛老婆的優秀男人,我很羨慕她…不說了,祝你生活愉快!不過,我有一種預感,終有一天你會希望得到我的幫助,要不,我們打個賭?」

  反覆將這段似乎飽含深意的簡訊看了幾遍,沉吟良久,我終於給她回了過去,「不打賭,因為我覺得沒必要!不過,謝謝你的祝福和讚賞,我希望,無論曾經你遇到過什麼難題,不論錯發簡訊給你的生活帶來怎樣變化,總之,這一切不是都已經過去了嗎?既然不屬於現在,那就將苦惱藏進潘多拉的盒子裡,並且永遠塵封起來吧,相信大家都會好的,就這樣吧,請不要聯繫了。」

  很快,她的短消息回過來,上面只有聊聊幾個字,「謝謝你,抱歉,我只是一個沉睡中的女人。」

  我看不懂,也體會不了對方此刻的心思,更猜不到她以後是否還會繼續騷擾我,不過我卻做了一件事---將手機設置打開,把這個電話拉入黑名單。

  無奈笑笑,我總算定下心神,卻又有些失落。好像經過這麼多次打啞謎般莫名其妙的交流,我似乎對她的信息不那麼牴觸了。

  於是多少能夠理解她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聯絡我,但這又能怎樣呢?既然註定不是一個時空里的人,又何苦非要給自己惹上這種或許會帶來無妄之災麻煩呢?

  她是優秀或者下賤,和我江潮無關!

  …

  下班後,我、王艷,陳放還有小丫頭劉韜作為企劃部地產組代表,和雨茗一起為杭州鑽鼎置業市場部幾位中層接風。

  地點當然比我上次請客的綠茶要高檔得多,在雨茗授意下,劉韜早早在香格里拉的西餐廳訂好單間。

  我們到達的時候,鑽鼎方面的幾位代表還沒來,小丫頭沖我嘬舌,「老大,這麼高檔的地方我可從來沒來過,別一會兒丟人現眼,再給咱風華絕代掉了面子。」

  於是我嘲笑她,「瞅瞅你這慫樣,咋滴,吃個飯還露怯?」

  「人家不是沒來過高檔餐廳嘛。」

  「那又怎麼樣?」

  我正了正領帶,一臉傲然,沖雨茗幾個已經被我倆說話吸引的男男女女道,「其實哥們也沒來過…」

  大家瞪著我,幾秒鐘後爆發出一陣怪笑,我則繼續凜然道,「不過從今往後,我江潮也可以堂而皇之說自己是『出入香格里拉』的大咖級策劃師了!」

  閒聊著,我抽空給嵐瀾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晚上有安排,沒辦法陪她一起吃飯。

  嵐瀾倒是沒說什麼,只是叮囑我少喝點兒酒,別像大學時候那樣明明沒量卻非要打腫臉充大頭,最後吐得跟一口噴泉似的,傷神又傷身。

  我應付著,嵐瀾卻又問我,「飯局大概什麼時候結束?潮潮,晚上你能來嗎?我還想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