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心理學實驗、閨蜜的病情、和我之間因為誤會造成的吵吵鬧鬧…這些似乎都不是促使簡約離開南京的真正原因。
我想不明白,雨茗更不會清楚,但我和她卻都意識到一些情況:比如,簡約可能已經走了,坐飛機、火車或者大巴車,去往某個我所不知道的地方。
還有,在簡約身上一定發生了某些事情,並且還是最近才發生的,而這些或者這件事,對簡約而言是如此重要,以至於她不惜離開我,甚至也不願意向我更多解釋,偏偏選擇自己去面對,去解決!
到底,是什麼???
我快要瘋掉,心情無比沮喪。
我的沮喪並不是完全因為和簡約分手選擇雨茗而後悔,更多的,卻是我不想『死』得這樣不明不白!
沒錯,我的愛情,我江潮和簡約四年多的愛情,在我二十七周歲這一天,終於畫上句話,但其中的緣由,卻是那樣撲朔迷離,讓我想不通。
坐起身靠在床頭,雨茗依偎在我身邊,抱著我的胳膊,將俏臉貼在大臂處,問我,「潮潮,要不你試著聯繫一下簡約吧,也許她還沒有離開南京,你不如當面去問她好了,這樣不論結果如何,彼此之間都不會留下遺憾的!」
我心如亂麻,無法確定雨茗說的是正話還是反話。
她是真的不在意我去找簡約,或者,心中其實很不舒服,表面上卻要裝出一付大度的樣子,擺出姿態來,從而讓我在解決這件事情的時候能夠放得輕鬆些?
不知道!
我什麼也不知道,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簡約呢,她真的走了嗎,在哪裡?
見我不言不語,只是發呆,雨茗又嘆口氣,說,「潮潮,作為女人,尤其是我們第一次真正在一起這樣的特殊時刻,我真的不希望你為了別的女孩離開我,而且還是去找舊愛…但是潮潮,你這樣子我看著很難受,我知道,如果不讓你當面問清楚,這件事就會成為橫亘在你胸口的一個越不過去的坎,從而也會長時間影響到我和你之間的相處…潮潮,我愛你,所以我必須為我們的以後著想,我很清楚,只有你自己去掉心魔,明白簡約離開的來龍去脈之後,才可能真正打開心結,踏踏實實安安心心和我在一起...當然,潮潮,我知道你去找簡約可能對我不公平,甚至說不定你會心軟,會和她死灰復燃…可我還有別的選擇嗎?拴住你的人,栓不住你的心,我雨茗清楚該如何做才是正確的選擇!」
雨茗的語速很慢,這段話說得很艱難,像是在說服我,也像是在自言自語說服她自己。
淚水順著雨茗的面頰滑落,毫無徵兆迅速匯集成兩條細細的淚泉,滴滴嗒嗒怎麼也停不下來。
我心疼了,真的看不得女人這樣。
伸手抱住雨茗,為她披上那件大浴巾,我嘆口氣,說,「算了,過去的就讓她過去吧,我就算找到簡約,問清楚到底發生了哪些事,又能改變什麼呢?我和簡約註定回不到從前,而且我也不可能做出對茗姐你始亂終棄的事啊…唉!」
一聲嘆息,詮釋出我的無奈和落寞。
我甚至在想,如果簡約的簡訊息就像嵐瀾那樣,在零點之後立即發給我,我也許就不會和雨茗真正融合了,我根本做不到在得知簡約有難言之隱的前提下,卻還要和別的女人行魚水之歡,哪怕那個女人是我視同女神一般,並且心生愛慕的雨茗!
可是,如果只是如果,一切已經惘然,再也回不去了。
雨茗含著淚搖頭,「潮潮,你去吧,我難受只是一時的,可你心裡要是過不去這個坎兒,就會影響一個月兩個月甚至一年兩年一輩子,你的心情不可能真正好起來,就算再和我在一起,你也只是強顏歡笑罷了!」
捧起我的臉,雨茗哭著說,「潮潮,你行行好可憐可憐我可以嗎?難道你要在以後和我歡好的時候,腦子裡卻出現其他女人的身影嗎?如果真是那樣,我還不如現在就死了算了!」
雨茗的話一下讓我動情,淚如雨下。
行行好,可憐可憐她!
該是怎樣一種難以描述的心情,才能讓雨茗哭著求我,不是求我別離開她,而是求我趕快去找簡約,將我們三個人的關係,做一個最終了斷!
心就像碎了一樣,我喘息著,緊緊抱住雨茗,親吻她臉上的淚水,卻又將我自己的眼淚蹭到雨茗臉上…
就這樣,哭哭說說,雨茗最後用力推開我,指著臥室門說,「走,你走啊,你去找簡約問清楚,我雨茗不想活得不明不白,更不想守著一個隨時可能失去的愛情。」
默然中,我起身穿衣服,知道現在最好的選擇不是堅持留在這裡,讓我和雨茗始終處於一種忐忑不安里,而是,找簡約,去找她!
相愛的時候死去活來,分手了,也應該清清楚楚!
穿上衣服,站在門邊,我說了一句,「茗姐,我出去了,你等我回來!」
關上門的瞬間,我聽到,很清晰,屋裡傳來雨茗撕心裂肺的哭聲,從來沒有那麼傷人。
強忍著下樓,我開始撥打簡約的手機。
我想她都要離開南京了,現在這個時候手機絕對不會在劉道手上吧?
響了十幾下,像以往那樣,我都快要絕望了,手機終於接通。
簡約的聲音傳過來,語氣顯得無比虛弱,而後面的背景音卻是那麼吵鬧,似乎不是在車站就是在機場。
她問我,「潮潮?你怎麼給我打電話?」
「我看到你的簡訊了…」
「哦…我沒想到你會起得這麼早,」簡約的語氣輕鬆下來,像是在笑,「潮潮,你不是一慣貪睡嗎?大懶蟲一個,今天怎麼這麼早就起來啊?」
我的心忽然就疼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簡約。
她便又問我,「你在哪兒呢?在外面嗎?我怎麼聽到有汽車喇叭的聲音?」
「簡…約兒,對,我在外邊,」努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靜些,我問她,「你先不要管我在哪裡,你現在人呢?是不是去了高鐵站?」
心一下子懸到嗓子眼,我生怕簡約回答我說,是的,我要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