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人去屋空

  我慌了,心想真是不能撒謊啊,一句謊言就要用一千句謊話來圓,我就是說了一嘴和簡約沒問題,現在可倒好,人家雨茗這就要和簡約通電話,特麼的立馬遭報應了不是?

  「茗姐,簡約剛回去洗澡了…哎呀,你和她說什麼?你倆說得著嘛!」

  「江潮!」雨茗喊完我的名字就陷入沉默,良久之後語氣嚴厲道,「你在騙我,你幹嘛要騙我!」

  「我…我真的沒有騙你啊,茗姐,這事兒鬧得,我騙你幹嘛!」

  「那好,你現在回去,半小時後請你女友簡約給我打一個電話,我有些話想要對她說!」

  我還待找到推脫的藉口,雨茗卻又道,「江潮,我告訴你,別耍那些花花腸子,除非你不想在風華絕代幹下去,否則,今晚這個電話,你必須讓簡約給我打過來!」

  沒有容我辯解,雨茗已經掛斷手機。

  我則呆立著,想不通雨茗幹嘛非要讓簡約回一個電話,同時,再一次體會到這個美女上司姐姐的霸道和雷厲風行。

  瑪德,我自言自語罵了一句,「你丫的雨茗,怎麼就像個雙面人呢?特麼甚至就是千面嬌娃,這臉咋就說變就變了?」

  又暗自嘆息,我現在到哪兒找簡約呢?半小時後,我又該如何迎接雨茗的怒火?

  在這種期期艾艾沮喪落寞,又惶恐不安不知該怎麼辦的等待中,我除了一遍又一遍打簡約的手機,同時雙眼死死盯著從樓門洞進出的那些住戶,並且時而抬頭看一下303的窗戶之外,根本幹不了任何一件別的事兒。

  我想索性關掉手機算了,又擔心簡約會突然給我打電話卻找不到我的人…

  彷徨無措中,三十分鐘耗盡,雨茗幾乎不差幾秒鐘便撥通我的手機。

  「江潮,時間到了,請你讓簡約接電話。」

  她的口氣生硬、冷漠,甚至前後兩次用上『請』字,我便知道雨茗的心情肯定比我好不到哪兒去,這是憋著一肚子火呢!

  默然片刻,我只好嘆了口氣說,「茗姐,抱歉,我剛才撒謊了!」

  「哼,就知道你沒安著好心思…那你說,騙我什麼了?」

  「簡約沒和我在一起,唉,事實上,我現在也不知道她人在哪裡。」

  「啊?你也不知道簡約去哪兒了?」

  雨茗有些吃驚,又問我,「那你呢,現在回去了嗎?」

  「沒…」

  「江潮,你老老實實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此刻究竟在什麼地方?江組長,我以公司企劃總監的名義正式通知你,這是我給你唯一坦誠的機會!我希望你不要再對我耍心眼兒了,有什麼說什麼,有困難一起解決,好嗎?」

  我被她嚴厲而又生冷的措辭搞得心寒膽戰,而雨茗卻又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幽幽地嘆了口氣,聲音放柔緩,「好嗎?江潮,別再騙我了…」

  意興蕭索中,我心一橫,原原本本將和簡約如何造成誤會,我又怎麼找不到對方的事實講了出來。

  對著雨茗,我沒有再去刻意隱瞞,畢竟她知道那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因此在雨茗面前,我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那就是說,你現在在花苑小區?」

  「對…對的。」

  「那好,你等我,我這就過來。」

  我急了,「茗姐,你過來幹嘛啊?還嫌我這裡不夠亂是嗎?」

  「別說了,你就在那裡等著我!」

  「扯淡!」

  我怒極,再次口不擇言,「雨茗,我告訴你,我和簡約怎麼樣,我與她和好或者分手,跟你雨茗沒有任何關係!你來幹嘛?來看我笑話還是可憐我?再說,你就算來了,她簡約就能出現?笑話!」

  「江潮…」雨茗的聲音忽然變得虛弱低沉,「你就這麼和我說話嗎?」

  我意識到自己剛才捅了馬蜂窩,心裡亂作一團麻,也帶著哭腔道,「茗姐,我的好雨總,求求你,我求你了還不行嘛,您就行行好吧,別再管我了成嗎?」

  「....」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真想要仰天怒吼,「茗姐,我現在狀態很不好,我見了你只會讓咱倆同時在這裡受凍,並且彼此更加煩躁!你想想看,如果一會兒簡約真的出現在這裡,我自己抓姦也就罷了,可您在這裡算什麼?我江潮難道是帶著情婦來抓老婆的奸嗎?」

  我還在喋喋不休向外倒著連篇瘋話,手機卻不知何時已經被雨茗掛斷。

  於是,在花苑小區3號樓前的這座涼亭里,我除了間或聽到一聲秋蟲鳴叫之外,再也捕捉不到任何一絲聲響。偶爾,有一個學生模樣的年輕人戴著耳機搖頭晃腦從我身邊走過,也許他是下了晚自習回家吧。

  原本這一切和我無關,只是聽到從他口中哼出的歌曲,我更苦逼了,瑪德,竟然是一首很老很老的情歌---《傷心太平洋》!

  我苦笑,似乎連一個路人都在取笑我,以這種不經意的方式詮釋生活帶給我的傷心和悲涼。

  又過了許久,我終於被凍得實在受不了,從涼亭里跑出來,麻木著雙腳雙手,也麻木著我的心臟。

  我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繼續在這裡守下去,卻已經默認今夜我將註定見不到簡約和303主人的事實,只是現在真不清楚自己該去哪裡熬過這註定無法入睡的一夜。

  茫然中,我再次回到出租屋,卻驚訝地發現,屋裡好像有人回來過的跡象。

  我和簡約散落在床上、椅子上、衣服架子上的衣服被收了起來,疊得整整齊齊。

  我喊,「約兒,簡約,你在哪裡?」

  我們的出租屋只是簡單的一居室,不消幾秒鐘,我已經找遍廚房、廁所,而包括臥室在內,全都沒有簡約的人影。

  茫然坐倒,忽然發現桌子上有簡約留下的便條:「潮潮,我回來了,可等到十一點卻沒有等到你…你到底去哪裡了?你應該和那個雨茗在一起吧?我真是…可笑,太可笑了!我真傻,還以為和你已經回到從前,已經消除一切隔閡,可是…算了,我不想說了,我想搬出去住幾天,好好想想最近發生的這一切…對了,忘了告訴你,給你打完電話,我的手機好像掉了,或者就是被小偷偷了,哎,那會兒跟你生氣,也就沒想找個公用電話聯繫你…不過這樣也好,我們都冷靜冷靜,也許想通了,才能真正將擋在我們之間那堵看不見的牆拆掉,再次找回以往的溫馨和信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