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生無可戀

  我知道終究要和簡約面對面說清楚的,只是卻沒料到會在國慶放假期間,在我嘉善的家裡進行這次攤牌。

  「我…」

  「潮潮,我知道你對我參加那個心理學實驗有看法,但你聽過我好好解釋嗎?你沒有!所以你根本不了解事實真相,可你幹嘛要這麼武斷和我鬧分手?」

  簡約哭著,上氣不接下氣。

  她的樣子讓我很難受,我們在一起的四年時間,我何曾讓簡約這樣哭過傷心過?

  「潮潮,如果我們談開了,說明白了,你非要和我分手,那我不怪你,但不管怎麼說,你也應該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吧?」

  她搖著頭,失望和痛苦遍布在臉上,「潮潮,可你呢,你不覺得太過分了嗎?我們還沒有正式分手,你卻把另外一個女人帶回家…你,你太讓我失望了!」

  我辯解,「我說了,茗姐是自己找上來的!」

  「茗姐?」簡約開始冷笑,掛著淚痕,「叫得真親熱,是不是私下裡在一起的時候會叫她茗茗或者茗兒,就像你叫我那樣?」

  我皺起眉頭,覺得簡約已經開始不講道理,變得無法理喻。

  以前,每當我們爭吵時,在她氣頭上我都會選擇暫時退避三舍,等她先出完氣,然後再找機會和她擺事實上講道理。

  只是今天情況有些不一樣,簡約的委屈和憤怒似乎沒完沒了,並且對我的沉默不依不饒。

  「江潮~~~」

  她開始沖我嚷,並且伸手推我,「你,你跟我說清楚,你和雨茗,你們到底有沒有私情?」

  被她搡得有些火,我不再保持沉默,語氣不善道,「簡約,你說要和我好好解釋,你倒是解釋啊,你管我和雨茗什麼關係幹嘛?」

  「我不該管嗎?」簡約比我還惱,「江潮,我簡約現在還是你名義上的女朋友吧?你有外心了,你和別的女人好了,難道不該給我一個解釋?」

  「誰和別的女人好?簡約,注意你說話的方式,別血口噴人!」

  「切!」

  簡約不再哭泣,沖我冷笑,「江潮,你拍著良心自己說,你和雨茗沒有曖昧嗎?沒有那種關係?好,那你告訴我,昨晚為什麼不在家裡住?你是不是和雨茗住一起了?你們睡在一間屋子裡,對嗎?甚至還上床了?」

  「你…」

  我意識到,也許是父母沒有管住自己的嘴,雖然不可能告訴簡約我和雨茗在外面過夜,但可能讓她察覺到我昨天已經回到嘉善。

  所以,當我和雨茗一起回來,出現在簡約面前,她難免將我昨晚夜不歸宿和雨茗的突然到來聯繫起來,以至於在我倆此刻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再也忍不住,猛烈爆發。

  我看著她,覺得面前的女人是那麼陌生,仿佛不認識似的。

  簡約從沙發上起身,繞過茶几狠狠捶打我的胸口,叫著,「你說,你倒是說啊!」

  「我說什麼?」被她推得連連踉蹌,差點站不住,我火了,伸出手擋著她,「簡約,你是不是瘋了?我江潮什麼人你還不知道?你幹嘛這麼說我!」

  「你什麼人,你自己說!行,江潮,你現在就告訴我昨天是不是和雨茗在一起,你們是不是住一間屋子了?」

  「...是!」

  「好,好…」

  簡約慘笑,開始向後退,然後抓起什麼是什麼,狠命向我身上扔。

  「簡約~~~」

  我大叫,「你…你幹嘛啊!」

  「嗚嗚嗚…」簡約放聲大哭,「江潮,我簡約跟了你四年,你就算不愛我了,想拋棄我,但你就不能跟我提前說明白嗎?你這樣做,你還是不是男人?」

  我實在沒轍了,清楚現在無論我怎麼解釋都沒有用,簡約根本聽不進去的。

  於是,在這樣從來沒有經歷過的巨大衝突里,那種令我生無可戀的感覺再次襲上心頭。

  心裡的委屈再也控制不住,我不再躲閃抵擋,任憑那些靠枕、小食品、水果甚至茶杯砸在身上,怒吼,「簡約,你不是說我和你沒有結束嗎?那行,現在我告訴你,我們完了,完蛋了知道嗎?我江潮愛找誰找誰,對,沒錯,我就是和雨茗有私情,我們上床了,整宿整宿做.愛…你滿意了吧?」

  她的動作瞬間停住,不敢相信地看著我,問,「潮潮,你,你說什麼?」

  咬著牙,我狠心道,「我和雨茗昨晚就是住在一間屋子裡,住在嘉善最高檔的五星級賓館豪華套房!」

  她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哆嗦著…

  我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麼,卻終於沒有開口解釋。

  慢慢地,簡約就像一句行屍走肉,拿起自己的外套和手包,目光空洞向著門外走,再也不說一個字。

  我想喊住她,想要攔住簡約,但…我邁不開步子。

  嘭!

  大門被磕上,簡約的身形消失不見。

  於是,我和她被那扇防盜門完全阻隔開,此生…殊途!

  頹然中,我兩腿一軟,跪在地上,衝著大門的方向蜷縮成一團。

  撕心裂肺的哭泣從我肺部、氣管、嗓子眼發出,如同瀕死的孤狼在嚎叫。

  「約兒~~~」

  我只能發出這樣的兩個字,卻知道我和簡約,我們四年多的愛情算是完了,被埋葬了,而曾經的那些最美好的點點滴滴,以及對於未來生活的美好憧憬,也將只是殘存在記憶中支離破碎的片段和笑話般的假象。

  又一次,我經歷了當年和嵐瀾分手時那種永失我愛的傷感,巨大的悲痛令我根本無法承受,眼前陣陣發黑,再加上之前幾天徹夜守在醫院,精神體力根本沒有緩過來,我再也堅持不住,昏倒在地。

  …

  當我甦醒過來的時候,冷清和寂寞充斥著這間伴隨我生長了十多年的老屋子,房間裡的光線已經很暗淡,爸媽和雨茗還沒有回來,於是,這裡只有我一個人,坐在地上傷心欲絕。

  神志漸漸回到腦海,我開始後怕,想到簡約離開時的樣子,心中的忐忑不安逐漸強烈起來。

  在嘉善,簡約除了我們家之外再也沒有一個熟人,她心情這麼差,萬一…

  我不敢想,從地上躥起來,抓起電話衝出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