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怎麼辦?
她的話把我問愣住,的確,我也想知道自己會怎麼辦!
其實要是換成別的場合別的人,甚至其他任何一個時刻,我一定都會毅然決然說,「姐,我肯定會拒絕的,我怎麼可能見個漂亮女人就隨便上?那我江潮成什麼了?種馬啊!」
不過今天,我的心情原本已經低落到太平洋底,我很清楚,自己和簡約算是完了!
失戀的人往往都會做出某種出格的,匪夷所思的舉動,因此,就算並非我的本意,我說不準還真會說出:那我今晚就帶她走…這種話。
尤其面前站著的還是墨芷舞,那麼高貴,那麼充滿少婦風情,那麼美麗動人…
我的心砰砰亂跳,儘管不明白在墨芷舞身上曾經發生過什麼傷心事,以至於她會這樣吃果果暗示我,但我還是沒有立即回答對方的話。
我慫了。
的確,我不敢!
也許因為墨芷舞和我之間巨大的身份差別,也許是她對我如親人般的照顧和信任,也許還有某些說不清的因素。
所以,我不想放縱自己,準確說,沒有勇氣和墨芷舞一起瘋狂。
見我久久沉默,墨芷舞似乎有些失望,又似乎有些輕鬆。
同樣默然著,良久後她才幽幽道,「江潮,剛才我有些衝動了…其實我也說不清楚自己是怎麼想的,也沒辦法告訴你我這一刻的心情。」
我只能緊緊閉上嘴,聽她說。
「江潮,其實就算你說,你會的,會帶她走,但她也不一定有那個勇氣…也許對她來說,要的只是說出來,表達出來,讓自己有重新選擇生活選擇感情的機會,並不一定會去做那種事的…我的意思,你明白嗎?」
終於,我點點頭,很清楚墨芷舞此刻口中的她,正是在說自己。
於是我慎之又慎道,「芷舞姐,你是好女人,我不曉得在你身上發生過什麼,但我卻清楚一件事,『發生過』就代表已經過去了,而我們要的,就是向前看,活著,並且活出精彩。」
墨芷舞點點頭,又搖搖頭,腳步緩緩,挽著我的胳膊,默然。
…
十二點半,我堅持雖然她有車,但還是必須表現得更加紳士些,於是執意送墨芷舞先回去。
看著她的背影有些蕭瑟地走進那幢獨棟別墅,我嘆了口氣,點上一根白嬌子,站在外面抽著。
菸頭一明一暗,似乎在和墨芷舞無聲對話。
她顯然同樣注意到我沒有立即離去,拉開窗簾,只開著一盞光線微弱的床頭燈,站在那裡看我。
我們看不清對方此刻臉上的表情,卻好像清楚彼此想要表達的情感。
於是,一站永恆,一眼萬年。
…
這樣出乎意料偶遇的夜晚,剛剛渡過略略有些曖昧的時刻,我有些恍惚,覺得自己似乎變得開始遊戲人間。
我的愛情,不管幸福還是悲傷,都在趨於明晰,但情感世界卻越來越混亂。
和簡約結束,卻和雨茗、夜的女孩、墨芷舞糾纏,這些如同小說和童話里才會出現的鏡頭,紛紛從我腦海中閃過。
走在大街上,任冷風吹著我的頭,聽耳邊若有若無的風聲,又覺得世界是如此蒼涼,而被這種蒼涼包裹著對我,卻又正處於無病呻.吟的苦逼狀態。
算算日子,簡約提前結束休假,距離雙節假期也只不過三天光景,而十一期間沒辦法帶簡約回去,又不想再和雨茗糾纏,這樣的我,忽然變成孤家寡人。
不禁苦笑,罵自己,江潮啊江潮,看來你將再次讓老爸老媽失望了,說不定老娘一氣之下還真和你斷絕母子關係了呢!
最終,我也沒有回到出租屋,又苦逼於沒有隨身攜帶身份證,連賓館都不能住,只好再次前往那家公司附近的肯德基,依舊和以此當家的流浪漢,各自占據餐廳一角,蜷縮著陷入昏沉。
…
第二天一早,我在公司的盥洗室里狠狠沖了頭,又努力將壓得皺皺巴巴的衣服擼平整,開始進行周末雙休的第二天生活。
對,工作!
也只有工作能將我暫時從那種心煩意亂的狀態拯救,更不用去想那些沒辦法面對的傷感。
辦公室空空蕩蕩,別的工作區倒是有人來加班,但我們地產組,自從陳放和王艷兩隊人馬去了杭州在鑽鼎置業總部現場辦公後,我的手下也就剩下劉韜、舒麗雅和汪峰幾個人,因此,原本熱熱鬧鬧的地產組辦公區早已顯得很冷清,所以即便現在我一個人的時候,也沒覺得更孤單。
早就被生活貼上孤單的標籤,那就索性好好體會一番,體會到就像吃膩了一種食物那樣,讓孤單在某一天徹底從我生活里消失…
沒想到,今天我的工作意外高效,不但基本完善還沒有拿給墨芷舞過目的最終營銷宣傳方案,而且還在此基礎上,衍生出其他奇思妙想。
精心做著PPT,我是那麼專注,那么小心翼翼,覺得就應該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做出成績,用業績為自己正名!
很快到了中午,而我的手機卻如同阿桑那首著名的歌曲,一直很安靜。
沒有簡約的電話,沒有雨茗的簡訊,也沒有任何來自夜的女孩的消息,就那麼靜靜地躺在辦公桌上。
我的心態於是愈發平靜,點了一份柴火餛飩,讓店家大哥加了粉腸和辣醬,送來後沒有超過五分鐘,就狼吞虎咽吃個乾淨。
抹著嘴,我問還沒有離開的店家大哥,「老哥,最近生意怎麼樣?你那個挑戰式喝餛飩的計劃開始實施了沒有?」
「準備十一過了正式拿出來!」大哥一臉傲嬌的樣子,「不過江先生,我已經開始小範圍嘗試過,效果絕壁好啊!你不知道,營業額增加了兩成還要多!」
閒聊幾句,大哥離去,我則站在窗前抽菸思索。
其實像他那樣活著不是挺好嗎?賺點小錢,日子過得心安而且快樂。
可,大哥有一個能夠體諒他支持他理解他的嫂子,願意為了他守著灶台轉。
而我呢,我的那個終生伴侶,她究竟在哪裡?
我不要什麼為了科學獻身的理想主義者,也不奢求霸道女總裁,我只想要一個願意和我在南京簡簡單單生活的女人,好女人!
原本以為今天會這樣渾渾噩噩過去,但一個突如其來的電話,卻讓我的生活重新起了波瀾,甚至可以說,波濤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