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坐在馬路邊,我不顧自己西裝革履的形象會引來多少路人側目,腦子裡念頭百轉,一個個濾過所能想到的人。
原本方磊是第一人選,現在看來,只能作為最後的備胎。
而雨茗或者我們公司肯定可以拿出這筆錢,但我真心不願意去找雨茗,畢竟我和她因為對待CGT簽署合作意向書的問題上分歧非常大,我現在並不想和她更多打交道。
還有誰呢?
我、趙笠?
特麼我們都屬於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月光族,別說把八萬了,八千塊錢湊著都費勁,肯定指不上的。
那麼就只剩下孟婕了,這個夜的女孩,八萬塊對我們來說是天文數字,但對孟婕,根本就是動動小手指的小case!
掏出電話,我卻猶豫了,講真,我並不想和孟婕這樣的女人更多打交道,因為她的世界對我來說既陌生又充滿恐懼,根本不願意更深接觸。
特喵的,昨晚我可是親眼看過槍,而且還聽到槍響,見到一個凶神惡煞般的漢子,當被孟婕用槍捅進嘴裡的時候,就像一個嬰兒般嚇得大小便失禁,直接暈倒當場。
這種場面我再也不想看見,因此從內心深處牴觸孟婕的生活方式和她處理問題的手段。
一個混黑的女人,我唯恐避之不及!
可還有誰呢?
我冥思苦想,直到一個妖冶華貴的倩影在腦海中閃現,不由心中一動,我幹嘛不找她出這筆錢?
我想到的人,是墨芷舞。
沒錯,就是好風景物流園的新老闆,昨天上午剛剛見過的女強人。
越想越覺得應該是她,道理很明顯,既然我的思路是通過為越凝歌她們的義演投資,從而借勢宣傳好風景物流園,並且在民眾心目中樹立一個良好的形象,那作為主要當事人的好風景老闆,由她墨芷舞掏這筆錢實在屬於名正言順。
當然,這些都是我個人的想法,如果人家墨總不認可這種宣傳方式,或者對社會公益不熱心,我也沒轍,只能另外再想別的辦法。
猶豫片刻,我還是不顧已經是晚上十點多,給墨芷舞打了電話。
對方知道是我,多少有些意外,問我,「江組長,這麼晚了你有什麼事嗎?」
我覺得有些赧然,於是儘量簡明扼要,將越凝歌他們準備為福利院的孤兒舉行一場義演,我則希望通過義演借勢宣傳好風景物流園等等一系列想法告訴對方,對她說,「墨總,本來我想自己消化掉這筆錢的,但我最近手頭不寬裕,原本安排好的資金來源又出了些意外,我想…」
剛說到這裡,墨芷舞就打斷我說,「江組長,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是想讓我來出這筆錢吧?」
「這個…是,我是有這種念頭。」
墨芷舞稍稍沉默了一會說,「八萬塊錢不是個大數目,我掏錢沒問題,不過我還需要了解一些更細緻的情況。江組長,畢竟這裡面會牽扯到對我們好風景物流園的變相宣傳,所以相比在社會層面造成的利好或者利空的效果,錢根本算不上什麼,我更在乎贊助義演的行為會不會適得其反,讓我們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我理解對方的話,因為現在人們對於做公益的觀點實在是沒法說。
我記得,有個體育明星,在大地震發生的時候捐了兩百萬,然後網上就說,這麼大牌,在米國打球賺好幾個億,結果自己國家老百姓受災,才捐了這麼點錢…
我就奇怪了,人家捐錢不捐錢是自己的事,捐多捐少也是自己的意願,幹嘛有那麼多人指手畫腳說三道四?
更何況,兩百萬真的很少嗎?要不你捐兩百試試?
事實上,出言諷刺人家的傢伙不知道,這位體育明星曾多次捐款做善事,屬於細水長流,人家怕沒有捐出幾千萬了吧?
誰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人家有自己的支配權。
所以,現在墨芷舞這樣和我說,我倒是很能理解她的顧慮---別好心好意掏錢贊助了,卻被社會上某些人說成沽名釣譽,借著那些孤獨兒童博取社會各界眼球…真要是這樣,墨芷舞豈不是左右不是人有苦難言?
我立即道,「好,墨總,您說個時間,我當面向您仔細匯報這件事情的始末和我的想法。」
墨芷舞思索片刻,道,「明天我要去一趟嘉興,可能需要呆兩天,這樣吧,要是你方便,就今天晚上,可以嗎?」
我說,「我沒問題,就是太晚了擔心墨總不方便。」
電話里,對方笑了,說,「現在還沒到十一點,也不算太晚,你等我一下,我安排孩子睡覺就出來。」
我更加不好意思了,連忙說,「真不好意思,大晚上的,還要勞您出來一趟。」
墨芷舞沒有多說什麼,在電話里叫,「張阿姨,你照顧小寶睡覺,我要出去一下。」
約好見面地點,我不由有些興奮。
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在方磊那邊不好開口,墨芷舞這裡卻基本沒有阻礙,不管最後掏錢的是誰,這件事終歸有了一個不錯的結果。
墨芷舞的住所在南京近郊的一個高檔富人別墅區,見面地點約在她家附近的一個咖啡屋。
我打車趕過去用了半小時,墨芷舞已經等在那裡。
剛剛坐好,她就對我說,「江組長,真不好意思讓你跑這麼遠的路,我家裡孩子小,除了阿姨之外也沒別人,今天孩子有點感冒,我不太放心他。」
我有些奇怪,墨芷舞老公呢?莫不成出差了或者在外邊談生意,此刻並沒在家?
不過當然不好問,連忙對她說,「墨總太客氣了,這事兒本來就是我麻煩您,怎麼能讓您大晚上跑遠路呢?我年輕,一個人,去哪裡都方便。」
她就問,「江組長還沒結婚吧?你女朋友呢?周末沒和你在一起嗎?其實帶她一起過來也可以的。」
我默然,半晌才苦笑著說,「她出差了,最近沒在南京。」
「哦,」墨芷舞看著我,似乎注意到我表情里的不自然,就岔開話題說,「江組長,我們長話短說吧,你希望怎麼運作贊助義演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