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5章 她幹嘛這麼狠?!

  今天和雨茗見面,幾乎從一開始就沒有辦法進行下去---我的情緒太激動了,可以說完全處在崩潰狀態。

  我受不了看她現在這個樣子,真的受不了!

  儘管,也許是英婕做了工作,也許出於對雨茗身體狀況的考慮,警方並沒有給她戴上手銬,也沒有要求她換上特製的囚服,但只要看她被警察一左一右夾著,我就難受。

  被拉起來之後,英婕默默遞上幾張衛生紙,讓我擦臉,說起碼先把血止住,如果我還這麼衝動,那她只能把我帶走了。

  桌子對面,一名我曾經見過,也是英婕同事的重案組警員冷著臉,向我宣布說探視時間只有十分鐘,有什麼話快點說,如果實在沒什麼好講的,我可以先回去等消息。

  英婕有些不樂意了,走過去,拉著對方嘀嘀咕咕一陣,那傢伙想了一會,點點頭,招呼其他幾名警察出去,最後說了一句,「英警官,你這樣做已經違反紀律了,這個案子你不經手,自己悠著點。」

  說完,對方幾人轉身出了預審室,將這個陰森封閉的空間留給我們三人。

  英婕嘆了口氣,「江潮、雨茗,出於安全考慮,我不能離開,你們有什麼話就說吧,當我不存在好了。」

  雨茗點點頭,臉上的表情很感激,說,「英警官,給你添麻煩了,我們很快的,不會再讓你們警方為難。」

  英婕的臉色同樣很難看,揮揮手,意思是你們快說吧,別管我。

  雨茗的目光落在我臉上,默然十幾秒,問我,「潮潮,我的信…你和簡約看了嗎?」

  「看了。」我回答的還算平靜。

  事到如今,我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我就算再不忍,再想折騰,根本於事無補,我只能強迫自己靜下心。

  「那,我的意思你們明白嗎?」

  「明白!」

  「好,」雨茗點點頭,順手將落在前額的一縷頭髮捋順,又問,「簡約同意了嗎?」

  「同意什麼啊?!」

  我心裡難受,不曉得該怎麼回答她。

  「傻瓜!」

  雨茗輕輕喊我,「潮潮,你說同意什麼,答應和你結婚,答應好好照顧我們的孩子啊!」

  「可…」我抬起頭,迎著雨茗的目光,「可你怎麼辦?」

  「我?」雨茗條件反射地問了一句,立即自問自答道,「我…我也好好的啊,好好生孩子,好好勞動改造,爭取早日出獄,重新做人啊!」

  「茗姐,你說的這些都是什麼啊!」

  我又流淚了,不過這次沒有喊,斷斷續續道,「英婕說了,我請的律師也說了,我們可以爭取輕罪辯護,你根本不用進監獄啊!」

  「是嗎?」

  雨茗卻笑了,「傻瓜,判決下來了嗎?沒有,對不對?你怎麼能肯定我一定不用坐牢呢?輕罪辯護?沒錯,可,判一年是輕罪,判兩年、三年,好像也算是輕罪吧?何況政府能給我多久緩刑期,這誰能說得准啊?潮潮,別犯渾了,我們都要面對現實的,聽話,你回去就和簡約領結婚證,在我們的孩子生下來之前,和她舉行婚禮,這樣我就算進去了也能安心。」

  這特麼的,我聽著,想跳長江的心都有。

  怎麼回事啊,雨茗和簡約說得話如出一轍,幹嘛呢這是,就像兩人提前約好了一樣!

  幾天之前,兩個女人還都繃著勁兒,誰也不鬆口,都想和我在一起生活,現在可倒好,把我推來推去的,就像我江潮不是人,根本就是一個燙手山芋,誰也不願意沾!

  「茗姐,」雨茗說完,好半天,我才道,「你不是說不甘心嗎?你不是說想和我結婚嗎?怎麼才一個晚上就改變心思了?」

  「潮潮,難道你不知道女人都是善變的動物嗎?」

  雨茗還在沖我笑,「傻小子,唉,你啊,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呢?我真不知道說你什麼才好,潮潮,你的情意我雨茗心領了,可你想過和我結婚的後果嗎?你的人生履歷上將會落下一個大污點,乾媽和叔叔後半輩子都會抬不起頭,我們的孩子…孩子…」

  她有些說不下去了,哽咽道,「我們的孩子以後會知道自己有著一個什麼樣的媽!」

  雙手捂住臉,雨茗開始輕聲抽泣起來,良久才又說,「潮潮,醒醒吧,你別讓我著急好嗎?你要不聽我的,回頭再動了胎氣出點意外,那,那你就是要我雨茗死啊!」

  …

  這次對話,我不曉意義何在,唯一讓我稍稍安心的是,除了一開始以及和我說話的時候有些激動,其他時候,包括雨茗最後被警方帶走,她的表情都還算平靜。

  只不過,雨茗對我下了死命令,說如果我不答應她的要求,那麼就算她明天獲得假釋從看守所出來,也不會回去和我們住在一起,她會自己找一個地方,獨自一個人熬到生產那一天,安安靜靜把孩子生下來,然後該怎麼著怎麼著,馬上坐牢或者緩刑,聽天由命。

  最狠的是,雨茗警告我,如果我不同意,從明天開始,她再也不會見我,就算被迫見面,也不會再和我多說一句話!

  直到雨茗離開,她的背影再一次像昨晚一樣消失在我面前,我都沒有回過神,不明白為什麼雨茗那麼心狠,會這樣說!

  而且,她留下的信好像和剛才不是一個意思啊,她明明不甘心,可…為什麼偏偏要這麼說呢?

  從市局刑警隊出來,英婕陪著我走了很久,最後,來到一個岔路口時,英婕問我,「潮哥,你現在準備去哪裡?要不我送你吧?」

  「我的車呢?」

  我這才想起,那輛寶馬X5被我扔醫院了,來的時候心不在焉,根本沒想起來開車,直接打的士過來的。

  「我怎麼知道?」

  英婕嗔了我一句,催促道,「快說要去哪,我送你,我還一河灘事兒等著了。」

  「等等,」我攔住英婕的話,想了想道,「英婕,我不用你送,但你幫我想想,你說,雨茗剛才到底啥意思啊?她明明留了信說不甘心,怎麼現在卻又說讓我和簡約快點結婚?」

  「唉,」英婕嘆口氣,「潮哥,雨茗的心情我能理解,我來解釋吧,昨晚的時候,雨茗雖然明白和你已經不合適,但她多多少少還抱著點期待的,只是這種期待的最後結局是什麼,她自己也不知道,也很矛盾,所以才希望你和簡約結婚的同時,也說自己不甘心。」

  「嗯,接著說。」英婕的分析我倒是覺得有理。

  「可是,你知道對雨茗來說,今天和昨天有什麼不同嗎?」

  「今天和昨天?」我聽傻了,真沒覺得有什麼不一樣的。

  「唉,」英婕輕輕嘆息,搖搖頭,「我的傻潮哥啊,昨天她還算是自由身,可今天呢,已經不是了啊!尤其,經過昨晚在局子裡關了一夜,雨茗的心態怎麼可能不發生變化?你不會理解,作為犯罪嫌疑人在看守所待一夜,對一個普通老百姓、正常人來說意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