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嵐瀾和我住一起。」
看到雨茗發過來的這條簡訊息,我一下子愣住了。
什麼?
嵐瀾去了我和雨茗的住處?
這麼晚,她去我家幹嘛?真的只是為了看望我父母嗎?
還有,我們現在住在雨茗的公寓裡,雖然算不上豪宅,但還是有著四室兩廳的。
也就是說,我們專門留出了客房,為的就是讓來自外地的親朋好友臨時住幾天,歇歇腳。
那麼,既然有客房,為什麼嵐瀾晚上非要住在雨茗房間?
這算什麼意思,促膝徹夜長談嗎?什麼時候雨茗和嵐瀾的關係親密無間到可以睡一張床了?
如果不是我記性不好,那麼事實上,半年以前,嵐瀾曾經還因為簡約退出對我的爭奪戰,高調宣布她又回來了,她將接過簡約手裡的接力棒和雨茗好好鬥一斗,要從對方手裡將我搶過來。
我真是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雨茗發的這條簡訊,到底幾個意思?
心懷疑慮,我馬上給雨茗回過去,直接問雨茗,嵐瀾怎麼突然來了,客房已經收拾好了嗎?
見我問,這次,雨茗索性給我撥了電話,說,「潮潮,小瀾在洗澡呢,她今天不睡客房,晚上和我一起睡。」
暈死,我立即問雨茗,「茗姐,嵐瀾什麼時候到的,她和你說什麼了嗎?」
「四個小時之前吧,」雨茗想了想,說,「也許還要早一點,反正已經來了好半天了。」
「你幹嘛不安排嵐瀾睡客房?」我追問一句。
「我本來是安排她睡客房的,但小瀾說她難得來一次,明天可能就要回常州,所以想和我多說說話,可小瀾擔心我的身體不能久坐,所以主動要求和我睡一起…潮潮,人家既然這麼提了,我總不好拒絕吧?」
聽雨茗一口一個小瀾小瀾叫著,我忽然覺得好笑!
太詭異了吧,嵐瀾和雨茗不是一直不對付嗎?她倆能像閨蜜一樣一起睡嗎?怎麼可能哦…
還有,看來當我在簡約病房外站著的那幾個小時裡,嵐瀾不曉得用了什麼辦法,已經完全取得雨茗信任,兩人之間的關係甚至突飛猛進。
於是,一來心生好感,二來礙於情面,所以當嵐瀾提出要和雨茗徹夜長談帶的時候,雨茗自然不好拒絕了…
想了想,我沒在就這個話題多說什麼,而是問雨茗,「茗姐,嵐瀾和你聊什麼了?」
「聊了很多呢!」雨茗的口氣聽不出愉快還是不滿,又壓低聲音說,「潮潮,我不和你說了,小瀾馬上出來了,你抽空休息一會兒啊,在醫院守著病人最累了,我是知道的…好了,不和你說了,愛你!」
說完這句,雨茗馬上掛斷電話,顯然不想和我再多說。
心中鬱悶,我想了想,從住院部病房出來,下了樓,站在已經星光熠熠的夜色里,掏出白嬌子抽了起來。
倒不是反感嵐瀾和雨茗睡一起,這有什麼呢,對吧,又不是拉拉,很正常嘛!
別說她們了,我以前找老趙喝酒訴苦的時候,偶爾醉了動不了地方,就會給簡約打電話,在趙笠宿舍睡一夜,沒有空床怎麼辦?當然和老趙擠一起了。
學校里可是單人床,我和老趙還不是一樣睡,誰也沒覺得彆扭。
之所以心神不寧,是因為嵐瀾離開前和我說的那番話。
似乎在嵐瀾看來,雨茗和簡約都有問題,而且問題還都不小!
那麼,只要她倆中間有一個人能夠想開看透,將我江潮在她們心目中的位置放低,其實是完全可以放手的。
這個念頭讓我有些不寒而慄,娘的,嵐瀾這個死丫頭,該不會連夜跑到我家給雨茗洗腦了吧?
儘管對於嵐瀾的說法我覺得有幾分道理,但我可不希望外人插手我們三人之間的關係。
我江潮又不是腦殘,我只是現在沒辦法做決定,不代表十天、二十天、幾個月或者一年後不能做決定!
而且,就算讓雨茗或者簡約選擇我,那也應該是她們自己想明白了,而不是由什麼別人來和她們說,『告訴她們』該怎麼去做!
這樣的事兒我見得不要太多好吧,尤其是那些網絡小說、電視劇里,總是有一些長者長舌頭的傢伙叫囂著跑出來,非要在別人之間橫插一槓子,最後好心辦壞事,造成無法逆轉的惡劣後果。
我可不希望遇到這種無厘頭的情況,我命由我不由天,該怎麼辦,我江潮自己會處理。
不過,儘管心情忐忑甚至有些不爽,我還是保持了一絲理智,沒有在這個時候一個電話打給嵐瀾質問對方。
畢竟,嵐瀾也是在擔心我,為我和簡約、嵐瀾的糊塗債發愁。
抽了兩根煙,我給英婕打電話,問她又過了一天,有沒有王涵的消息。
英婕的回答讓我相當不滿意,就倆字,沒有。
我直接在電話里就翻刺了,質問對方,「我說英警官,就算沒有抓到人,怎麼連一點線索都沒有,你們警方特麼都幹什麼吃的?」
罵完這句話後,我忽然意識到自己失態了!
要是擱在往常,我是絕對不會如此不理智,完全沒有道理可言的。
昨晚,英婕、姜隊他們和我一起熬夜,分析案情整理材料梳理線索,而今天,至少我還能回去補個覺,但他們呢,很顯然,最多困得受不了了,跟桌子上趴會兒,半小時後又是一條生龍活虎的好漢…
可人就是這樣的,事不關己的時候怎麼都好說,會試圖理解對方,站在對方角度考慮,可一旦和自己扯上關係,尤其性命攸關的時候,就會覺得對方怎麼做都不滿意了,恨不能一步到位永絕後患。
此刻,我就是這種心態,便不由自主埋怨起英婕來。
發了半天牢騷,直到自己消了氣,我沒話了,英婕才問我,「潮哥,說啊,繼續說啊,還有沒有不爽的地方,可勁兒倒出來啊,倒啊!」
「沒了,」我只好說,「剛才我心情不好,英婕,你別介意。」
「哼,懶得搭理你!」英婕哼了一聲,又說,「潮哥,人沒抓到,線索沒有,但我卻忽然想起一件事,正想和你說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