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唐夜遭遇的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的話,那對他來說就太不公平和委屈了。作為一個在大世界時兩次要殺唐夜的人,古洛雪對唐夜多少有一些了解。
別的不說,古洛雪在和唐夜戰鬥時,很清楚地看到唐夜有多麼頑強和努力。那份頑強和努力甚至讓人感動。回頭想想,有著那樣剛毅眼神的人,怎麼會是惡人呢?
沉默的氣氛讓古洛雪冷靜下來,她不再那麼暴躁,然後她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行為不合理,唐夜確實沒做錯什麼。
「你說話。」古洛雪覺得可以和唐夜談話了,打破沉默的氣氛。
唐夜眼睛轉了轉,不再給溫泉加熱,霧氣慢慢散去,他看古洛雪看得清楚一些。
古洛雪看到霧氣變薄了,眼前的情況一目了然,她很生氣,對唐夜哼道:「你幹什麼!」
她覺得唐夜在耍流氓。她還以為唐夜是個正人君子呢,沒想到轉眼唐夜就幹這種齷蹉事!
唐夜淺笑解釋道:「霧氣是散了一些,但還有不少,我能看到你的臉,但看不清你的身子,你別這麼緊張。」
「我的臉也不許看!」古洛雪冷哼一聲。
唐夜哈哈一笑,說道:「古洛雪,沒想到你也有這么女人的一面。」
「你……」
「人生確實妙不可言,不是嗎?」
古洛雪想氣惱,但唐夜繼續說道:「以你的性格和作風,我永遠都沒有想過我們能這樣子說話,甚至是發生眼下這些比較荒唐的事。人生就是這樣奇妙,有時候很氣人,有時候又讓人非常高興。」
「你高興?」古洛雪瞪著唐夜道:「等我從溫泉裡面出來,看你是高興還是大哭!」
唐夜一愣,而後笑出來,對這樣的古洛雪感到非常驚奇。
他第一次和古洛雪相識,是古洛雪來殺他時,那時候古洛雪一句話沒說,甚至一點聲音都不哼,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啞巴呢。她來殺人,就像是來例行公事,而對公事又非常厭惡,只想快點做完離開。
那時候唐夜的想法是,要麼她殺了自己,要麼自己殺了她。有意思的是,如今自己和她坐在一起說話。而她不再是以前那個樣子,她有情緒,她有表情,她像個平常的冷傲女人一樣。
唐夜對古洛雪笑道:「所以我不能讓你這麼快從溫泉里出來,在我們成為好朋友之前,我都不會讓你出來。」
「你……」古洛雪對唐夜這種傢伙是想不生氣都不行,看看他都說的什麼,可不是一個無恥的混蛋嗎?
唐夜只是對古洛雪淺笑,古洛雪知道他是在開玩笑的。
唐夜看一眼身旁古洛雪穿的衣服,古洛雪看到他這樣,非常氣惱,如同被看了身子一樣。主要還是她的肚兜也在那裡,肚兜就是內衣,女人的內衣是一種隱私物品。
唐夜在古洛雪罵人前就舉手表示不好意思,說道:「這種事你得理解,男人對女色永遠都無法免疫。女人,或者女人的某些私密之物,永遠能吸引男人。」
「基佬也會?」古洛雪突然冷哼一聲。
「……」
唐夜看著古洛雪目瞪口呆。這話絕對不是古洛雪說的!如果是……那意味著自己對古洛雪了解得非常少!
古洛雪看到唐夜驚呆的神情,莫名覺得高興,就喜歡看到唐夜吃癟的樣子!
她冷哼道:「別忘了,我是從外面大世界進來的。再怎麼清修,只要走過出去,就知道一些事。我是個正常人,不是與世隔絕的白痴。」
「明白!」唐夜重重點頭,說道:「很高興知道你是這樣的一個人。你知道嗎?如果現在你不是在溫泉中,而是穿著衣服站在我面前,我一定會激動得上去抱你一抱。遇到一個大世界的人太難了,你不知道我有多麼懷念在外面的日子。」
古洛雪沒有說話,她有些能理解唐夜的感受。像唐夜這種經常跟人糾纏到一塊的人,來到古武江湖,接觸到的一切都跟外面大世界不一樣,肯定有一段煎熬的時間。
「跟你在一起的女人,不是從外面進來的?」古洛雪問唐夜道。她對唐夜的很多事都好奇,又或者是她作為一個慢慢融入群居生活的女人,開始的時候話多一些。
唐夜笑道:「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她是我媳婦,但是因為一些原因,她又……」
「轉世之人?」古洛雪接話道。
唐夜點點頭。
古洛雪冷笑,說道:「看得出來,否則那麼年輕,不可能邁入了朝仙境。」
古洛雪又眼神怪異地看著唐夜,說道:「能讓轉世之人認可的男人,也是轉世之人吧?這就說得通了,過去你經歷的種種,換做平常人,不知要死多少次了。呵……看來我兩次沒能殺了你,是有我無法控制的原因的。這樣說來……不是我無能,是你有問題。」
「……」
唐夜對古洛雪這種要面子的事相當無語。他只能對古洛雪說,你高興就好。
古洛雪對唐夜好奇了,問道:「你到底是誰?」
唐夜搖搖頭,表示無奈,說道:「我不知道,我還沒甦醒前世的記憶。不過……」
唐夜眼睛轉了轉,笑道:「我出身王族,是個王爺,還有可能殺了皇帝奪了王位。另外,我想我可能三宮六院。所以我在女人的事情上……哪怕有些不對勁,或者不合理,你也不要奇怪。」
「看得出來。」古洛雪冷笑,「無恥至極!」
唐夜聳聳肩淺笑,被罵就跟被表揚似的。
古洛雪對唐夜這臉皮感到絕望。不過,她對唐夜更是好奇,做皇帝的?
這裡面肯定有一個精彩的故事。
唐夜見跟古洛雪的溝通進行得很順利,說道:「現在我們是朋友了?」
「你覺得我們能是朋友?」古洛雪盯著唐夜似是別有意味地說道。
唐夜皺了皺眉,他對古洛雪知道得不多,不禁問道:「你一直都很神秘,曾經的落花洞女,而後突然頓悟成了個高手,現在又成了月神,我想知道……你是誰?」
古洛雪不說。
唐夜無語道:「拜託,我剛才對我的事不也一一告訴你了,你說出來又不會死。」
古洛雪不是那么小氣的人,說道:「我不知道。」
古洛雪神情突然變得苦惱,皺眉道:「我的一切似乎都是別人安排好的,到了什麼時候變成什麼樣子。我就像是……一具傀儡?」
「死屍?」唐夜大驚失色。
古洛雪是死屍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