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8.第358章 蟒非龍!

  燕京在繁華的背後,是無數輝煌歷史的積澱。這座城有著非常濃厚的文化氣息,是東方明珠城的現代化氣息,以及南國鵬城的四季生機所沒有的。在這些文化的背後,註定有著無數秘聞傳說,以及臥虎藏龍之人。

  一日前,江山居小王爺前往香山碧雲寺問那老方丈,如何能破唐夜的枯木逢春?

  一日後,小王爺前往已破敗消亡的古寺北法海寺尋找一個被稱為「古佛陀」的老僧。

  北法海寺全稱萬安山法海寺,位於萬安山麓,與石景山的法海寺南北對應,故被稱作「北法海寺」,此寺已破敗不堪,但依然有一塊巨大的石碑,上面有兩個字:敬佛。

  相傳此石碑之文由某位皇帝親筆御賜,獨獨這二字便積攢了無數氣運。也從這二字便可以想像曾經北法海寺的輝煌。據文獻記載,寺有石橋魚池,前有流泉亭,有喬松怪石,佛像清古,為山中第一。可見這座寺廟的宏偉。如今雖然已破敗,寺廟大門只是幾塊殘破木板和一個僅有輪廓的石磚拱門,但走入深處,依然有樹木遮天蔽日,怪石環列的幽深風景。

  江山居同是歷史悠久的組織,老祖宗是些什麼人物,既敢以江山為名,又以王爺相稱,怕是離不開將相王侯,與寺廟這些大概有些老祖宗級別的人情,所以碧雲寺老方丈向小王爺道出了古佛陀的所在。

  碧雲寺內,一池塘邊。

  一個看上去已風燭殘年模樣的老和尚盤腿坐於地上,光禿禿的腦袋都是皺的,眉頭長如女子落髮,雪白的兩條,快要垂落到地上了。

  老和尚穿著淡青色的僧袍,看著池塘里的游魚。突然一個小和尚出現,恭敬道:「師父,昨日那人殺氣極重,您為何還要見他?」

  老和尚笑了笑,說道:「躲不過的事,就讓它自然來好了。」

  「為何要躲?師父大可以直接拒絕。紅牆的錦衣官人還需給師父幾分面子呢,那個人算得了什麼?」小和尚疑惑道。

  老和尚眯了眯眼,給人一種垂死的感覺,說道:「那是一個很多年前的故事,不好說,也不與你說。」

  小和尚翻了翻白眼,頗為天真無邪,說話非常直接,說道:「師父與那人說了什麼?從昨日開始後,您便一直坐在池塘便看魚,您是想吃魚嗎?這可不行啊,佛不可殺生,師父不要晚節不保。如果師父非要吃魚,便讓廚子煮一條豆腐魚好了。」

  老和尚被這小和尚逗樂了,敲兩下他的頭,說道:「沒你的事,去念經吧。」

  小和尚一下子拉長了臉,撇嘴道:「剛敲了木魚念完靜心經,師父怎麼又讓我去念經?」

  「哦,是嗎?」老和尚慈祥地笑笑,看向池塘里的游魚,說道:「徒兒,你看這些鯉魚,如何?」

  小和尚湊近過去看,皺眉道:「生得不好,有的太肥,有的太瘦,不知怎的會這樣。」

  老和尚臉上肌肉抽了抽,真想打這小和尚,覺悟怎麼那麼低,哼道:「你看它們的活動,不要看長相。佛說無人相,無我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何必去在意那些東西。」

  小和尚歪了歪頭,又說道:「它們聚在了一塊遊動,像我平日排隊打飯吃。話說回來,師兄們特討厭了些,故意不給我饅頭吃。說餓我體膚,讓我早日成佛。哼,等我長大了,他們老了,我也讓他們餓餓體膚試試!」

  吧唧!

  小和尚光溜溜的腦袋上被老和尚賞了一個巴掌。

  小和尚委屈地皺著小臉。

  老和尚也不管他懂還是不懂,看著那些鯉魚說道:「鯉本可躍龍門而成龍,所以它們極為敬崇龍,便有萬鯉朝龍之說。在那浩瀚的江河,如能見一次萬鯉朝龍,必有所悟。當然,江河未必有龍,而是有蟒。蟒非龍,又如何能讓萬鯉朝龍?」

  小和尚抓抓腦袋,迷糊道:「那讓蟒變成龍不就行了嗎?」

  老和尚一愣,看著小和尚充滿溺愛和期待,說道:「是啊,讓蟒變成龍不就行了嗎?」

  可是,蟒要如何才能變成龍呢?

  誰又是那條蟒呢?

  老和尚看著池塘里的鯉魚,喃喃道:「有蟒相,無龍相,又該當如何?」

  ……

  北法海寺的「敬佛」石碑前,小王爺在閉目養神,看似耐心,實則心中焦躁。他無法容忍唐夜三番四次羞辱他,也無法容忍唐夜再破壞他的計劃。他要殺了唐夜,這是他內心最渴求的事,也是組織內下達了的命令。

  老祖宗留下的人情,被他用了,以後再也無法向碧雲寺那位老方丈請求什麼。不過,那老方丈能夠給他指路,他已經很滿足了。有古佛陀出面,遏制唐夜枯木逢春之力,必能殺唐夜!

  小王爺白日已到此地,等到落日時分,終於看到一個矮如小孩的老和尚緩緩從山下走上來。小老和尚佝僂著腰,沿著堆滿落葉的石階蹣跚而上,走到小王爺身邊時,也不知道花了多少時間了。看到小王爺,他只好奇看了兩眼,而後便變得神情冷漠,繼續往破敗的寺廟裡走,大概破敗的寺廟就是他的棲身之所。

  小王爺見小老和尚不理他,趕緊叫道:「大師請留步!」

  小老和尚回頭看著小王爺,冷哼道:「你認識我?」

  小王爺恭敬道:「一眉大師讓我來的。」

  「嗯?」小老和尚聽到一眉大師這個稱呼,眯著的眼睛本顯得無神,突然就變得明亮,盯著小王爺道:「他讓你來做什麼?你身上戾氣很重,他如何會給你指路?」

  小王爺有求於人,不敢趾高氣揚,說道:「一眉大師只是給在下指路,沒有說要您做些什麼。在下之所以能得到一眉大師指路,是因為老祖宗跟碧雲寺的交情。」

  「哦,是靠著老祖宗的關係啊。」小老和尚露出輕蔑的笑意,對小王爺十足藐視,說道:「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孬,吃著老祖宗的本,可笑,可笑啊……」

  小王爺忍著被嘲笑的不悅情緒,說道:「在下有事請求大師幫忙!」

  砰!

  突然,不見小老和尚有什麼動作,小王爺直接被打飛。

  小老和尚神色蔑視,淡淡道:「不是誰都可以求我的。」

  小王爺心中起了怒火,沒想到這一個小老頭,還是個和尚,脾氣居然這麼差。

  小老和尚突然又笑眯眯道:「不過,既然是一眉那老東西給你指的路,那就說說看,你找老朽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