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唐夜用手機照亮,連夜順著水溝方向尋去,拿著鋤頭探測,看到有雜草的地方就扒一扒。但是遠離了水溝的地方,雖然同樣有雜草,但不再有蛇。而那些雜草,也跟水溝里的雜草不大一樣。
回到水清蝶家前的水溝,唐夜拿起一株雜草看,發現這些雜草的葉子都有一個特點,就是葉子深紅偏暗。對比之後,他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這些雜草有了毒,而那些紅紫色蛇,是被這毒吸引才蟄伏在雜草中的!
為什麼這些雜草會有毒,而離水溝遠的地方就沒有了呢?這是因為水清蝶每天將擦洗過阿爺眼睛的藥水倒到了水溝中!而這藥水裡面,有毒!加上水溝堆積泥土,經常流通不暢,藥水往往會在水溝里堆積一兩天才流出去,所以那藥水裡的毒被雜草吸收了,等水流出去,外面那些雜草已經不受影響。
這個發現讓唐夜非常驚喜。因為雜草葉子的顏色變化,跟紫靈芝上壞死的斑點很像。這讓唐夜進行了更大膽的猜測,那藥水裡的毒,跟紫靈芝上的毒是同一種毒!
這樣就要查到阿爺眼睛瞎掉的原因了。阿爺瞎眼的症狀,雖然唐夜沒有仔細看過,但剛才水清蝶擦拭的時候看了幾眼,那就像是一種頑疾,一直治療,卻一直不好。這種情況非常糟糕,但可能也是好事。像平常的眼瞎,直接就是眼睛組織壞死,再也治不好。可是阿爺的情況,可能眼睛組織沒有壞死,還在一直與病毒做抗爭,所以才會每天流膿。這種情況,如果把毒治好,有可能讓阿爺重見光明。
有了這些猜測,唐夜必須去問阿爺當初眼睛受傷的具體情況,雖然這件事對阿爺有巨大的心靈創傷,但為了解決紫靈芝問題,也為了那點能讓阿爺重見光明的機率,唐夜不想退縮。
他看向水清蝶,說道:「清蝶,我要去問爺爺一些事。」
水清蝶抓住唐夜衣角,神色為難,猶豫著。她知道唐夜是想問爺爺眼睛的事,她怕爺爺受到打擊。
唐夜握住水清蝶的手,說道:「清蝶,這件事可能會有不小轉機,關乎到紫靈芝出現的問題,還有可能……我能幫爺爺治療眼睛。」
水清蝶聽到這件事關乎到紫靈芝和阿爺的眼睛病症,不由錯愕,然後驚喜,看著唐夜神情殷切,說道:「真的嗎?」
「嗯。」唐夜輕輕點頭。
水清蝶覺得從唐夜口中說出來的話都是可信的。如果解決了紫靈芝的問題,那她就不怕沒有收成了。如果爺爺的眼睛還能治好,她會覺得像是迎來了新生,對未來充滿期待。這是她從未有過的情緒,對未來的嚮往?
她太感動了,好像唐夜說的好事已經發生,忍不住抱上唐夜,靠在唐夜懷中,微微哭泣。
唐夜就憂鬱了。小娘怎麼不矜持啦,被她那飽滿的胸脯擠壓胸膛,弄得襠下有些猶豫起來。猶豫著是否要干點什麼啊!
小蜻蜓看到姐姐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知道肯定不是好事。如果是好事幹嘛要哭呢。於是她也跟著哭,抱著唐夜一條大腿,哇哇地哭,拿唐夜的褲子擦眼淚。
唐夜無語,這姐妹兩幹嘛呀!小蜻蜓他就懶得管了,這熊孩子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哭什麼。唐夜只看著水清蝶,說道:「清蝶,事情還沒有著落,你不要……這麼認真。」
現在生起了希望,萬一不是真的,那絕望的情緒能把人活活逼瘋!
水清蝶情緒好了一些,輕輕點頭道:「我跟你去問爺爺。」
阿爺坐在大廳的長椅上,憂心忡忡的樣子。他看不到發生了什麼事,但剛才聽到水清蝶和小蜻蜓哭,他知道出了問題。他行動不方便,就沒有出去妨礙。現在感受到唐夜和水清蝶進來,他「看向」了他們,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唐夜要開口問他當年眼睛發生的事,水清蝶搶先一步,問道:「爺爺,那個……我想問問,當年你的眼睛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這對我們有幫助。」
阿爺聽到這話,像是受了驚嚇,臉色刷地變白,神色痛苦起來。他「看向」水清蝶和唐夜,哆嗦著嘴巴,說話艱難的樣子。但他還是讓自己平靜了下來,說道:「這麼多年過去了,小蝶,你已經長大,爺爺也該放下了,既然有用,那我就說說。」
唐夜和水清蝶坐了下來,安心聽著。小蜻蜓不知所以,但很乖巧地不打擾,坐在了唐夜腿上,蹭著唐夜的身子,有些犯困了。
阿爺「望向」屋頂,頓了頓,說道:「那年小蝶爸媽一去不回,我就去了那片密林尋找,結果找不到一絲人影。密林非常濃密,似乎處處透著一股危險的氣息。我很害怕,不敢久留,便原路返回。但是就在這時,我聽到沙沙沙的聲音,看到不遠處的草叢藤蔓不斷被壓下去,我知道是有野獸來了,就加快逃跑。但是來不及了,我看到一顆比我肚子還要大的紅色蛇頭竄了出來,我嚇壞了,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就太可怕了。比一個人還大的蛇啊……可能是我看錯了。後來我因被嚇到而跌倒在地,剛好碰到山嶺,就一直翻滾下去。可是在我翻滾下去前,有一團紅色的水霧灑到了我的眼睛,我立馬感覺眼睛被灼燒,看不見東西了。等我醒來時,已被村民救了回去。」
「我之所以害怕,就是因為看到的那個模糊幻影,如果真是一條巨蛇,那一定是成了精的!」阿爺身體顫抖地說道。
但他說出來後,神情慢慢平靜下來,像是如釋重負,整個人不再那麼頹然。唐夜讓水清蝶照顧他,自己則去辦點事。
「唐醫生,你要去幹什麼?」水清蝶讓阿爺坐好後,跑出去追上唐夜問道。
唐夜笑了笑,說道:「我把這些蛇處理一下,拿去研究,你不要擔心。」
水清蝶擔心道:「你不要亂來,不要……一個人到密林去,很危險的!」
「小娘」可是很聰明的,猜到了唐夜會有什麼打算。
唐夜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找個袋子裝了那些死的死,傷的傷的紅紫色蛇,回到實驗車,把那有異變的雜草和紅紫色蛇交給朱澤宏,讓他們進行研究。
他們詢問唐夜這是怎麼回事,唐夜說等他們研究後自會知道。而後唐夜離開實驗車,前往密林!走前他留意了一下,沒看到韋江華。
他不知道,這時候韋江華偷偷摸摸去了水清蝶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