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夜壓根沒想過談條件,他是來毀滅的,談條件還毀滅什麼。何況,滿心戾氣和黑暗的他,是不可能接受談條件這種等於是妥協、認輸的做法的。哪怕是戰死,他都不會認輸。對現在這個狀態的他來說,結果只會有兩種,要麼死,要麼活。
沙娜沒想到唐夜會如此堅決和狠辣,要將他們趕盡殺絕。她還以為可以通過談判的方式,讓唐夜停止殺戮和毀滅,那樣的話,即便她死了,也是很有價值的。然而,唐夜沒那麼傻,唐夜本來就是要殺她的,而且能夠殺她,那她還想拿死來換個條件,也太會打算了些,唐夜可沒那麼笨。
對於唐夜的說法,眾人很生氣,也很難受。唐夜會殺他們,而他們不是唐夜的對手,現在剩下的只是時間問題。等到時間到,或者是唐夜要殺他們的時候,他們就會死。這是一種不想死,卻又不得不在等死的煎熬。
非常難受,非常難過,非常憋屈,能把人逼瘋。
有人瘋了。
一個修煉者忍受不了,「啊啊」狂叫幾聲,然後衝出去對唐夜出手。這種就跟失心瘋一樣,連看家本領都不用,對唐夜來說根本不值一提。一條黑暗鎖鏈從唐夜背後發出,串出去,直接貫穿這修煉者的心口,讓他死得很乾脆,沒什麼痛苦。
被逼瘋的還有其他修煉者,唐夜殺了一個後,又有幾個衝出來,叫嚷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有所清醒的,就叫其他人也一樣攻擊,反正都是要死的,何不痛痛快快地戰一場,拼一拼,這樣死得也算有價值了,不至於忐忑等死,白白忍受煎熬。
很多人被鼓動了,紛紛跟著出去對唐夜出手。這個時候,不需要什麼領導者了。反正已經看不到希望,領導者也沒有用,跟他們一樣都是唐夜的獵物,甚至是玩物了。所以,盡情地釋放吧,也盡情地解脫吧。
終於,廣大修煉者集體爆發,一窩蜂而上,不管是死是活,都對唐夜出手。
唐夜看到這種情況,嘴角揚起,冷邪而笑。這樣很不錯啊,修煉者們這麼有骨氣啊。那就讓自己,一點一點摧毀他們的骨氣,讓他們知道,所謂的英勇犧牲是不存在的,所以死得有意義也是不存在的,他們這麼做,唯一的意義就是,死得快點,不用那麼煎熬。這也是他們唯一能夠做到的了。
事實上,死得快,得到解脫這一點,唐夜同樣可以剝奪。可以殺他們,也可以不殺他們,那就控制他們,折磨他們,讓他們被黑暗魔力侵蝕,感受到那種身體和力量排斥,身體承受不住,一點一點崩壞,如同被肢解一樣的痛苦。
只是,正面的唐夜似乎還有所存在。這一點,跟唐夜強烈的意志是有關的。一直以來,唐夜的剛毅都是出了名的。既然能給失控後的唐夜留下執念意志,那就說明了這一點。所以,當失控後的唐夜想做一些實在殘忍得過分的事,唐夜留下的意志就會有所排斥。當然,他也干涉不了多少,畢竟黑暗化太嚴重,黑暗唐夜掌控得太多。
現在面對那麼多修煉者衝來,黑暗唐夜打算先清理一波。對於這種事,他並不想出手。於是,他身上的黑暗鎖鏈像是解開了九條,伸起來,張揚在他背後,仿佛九條漆黑烈焰巨蟒,對著衝來的修煉者露出藐視的神情。
呼!
九條黑暗鎖鏈一齊出動,沖向那些修煉者,一開始就貫穿了幾個修煉者的心口,秒殺幾個。修煉者們意識到單獨一個人是對付不了這些黑暗鎖鏈的,於是結隊行動,好幾個人發力阻擋一條黑暗鎖鏈。可是他們還是沒能擋住,接連被殺。然後他們開始用更多的人阻擋一條鎖鏈,終於把一條黑暗鎖鏈擋住,讓黑暗鎖鏈前進不得,也無法那麼乾脆地殺人了。
但是,黑暗鎖鏈有九條,他們能擋住一條,兩條,三條,卻擋不住九條。當有一條黑暗鎖鏈被擋住後,另外沒有被擋住的黑暗鎖鏈直接拍打過來,就像一條巨蟒,猛然俯衝而來,用巨大的頭顱將那些擋住一條黑暗鎖鏈的人群打散,等於是解救了被攔住的黑暗鎖鏈。
這說明了,這九條黑暗鎖鏈就像是擁有意識一般,能夠相互配合,相互搭救。看到這一幕,修煉者們覺得心很累,本以為克服了一個問題,可是第二個更可怕的問題出現。他們都有些不想抵擋了,面對這樣的力量和敵人,還是乖乖等死算了吧,何必這樣讓自己精神崩潰呢。
九條黑暗鎖鏈相互配合行動,砰砰砰,如巨蟒衝擊,一下子可以打飛很多修煉者,然後另外有一條黑暗鎖鏈衝擊來,將這些被打飛的修煉者全部貫穿心口,就像是串了一串人,看上去非常殘忍恐怖。
等九條黑暗鎖鏈穿梭一下下來,修煉者們已經死了很多。整片半空都瀰漫在腥風血雨中,戰況非常激烈,可是慘狀只是在那些修煉者中發生,唐夜這邊安安穩穩。
「不要再去了!」看到修煉者們大批大批死去,沙娜心如刀割,大喊著那些修煉者不要這樣送死了。曾經,她向王權勢力指出那些部族有判斷,或者人族出現潛力著,她通過窺天鏡可以看到殺戮。可那到底是隔著好幾個重天世界的,通過窺天鏡看到,不是身臨其境,感受會弱一些。現在,大片大片,慘不忍睹的殺戮就在她面前發生,身臨其境,一點一點都看得清,血腥味濃厚如同融進了風裡,吹到她面前,讓她呼吸起來都感覺受到了阻塞,她是如此地難受,也快要被逼得崩潰了。
可惜,修煉者們都被逼瘋了一般,對於沙娜的話完全聽不進去,甚至都沒有聽到。所以沒有人停下來,還是沖向唐夜,像是無腦送人頭了。問題是,唐夜根本不稀罕這些人頭,對他來說不值錢。
而這時候,修煉者們不顧一切衝出去,努恩崇這個王權掌控者的存在感就顯得很低了。甚至,他已經不是一個王了。在現在這種絕望的氣氛下,身份地位的高低,已經沒有什麼意義。能衡量他們是否不同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最後是死了,還是活著。
努恩崇想活著,所以他沒有衝去對唐夜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