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郡主強烈的愛

  等劉泠從自己的幻想中醒來,她蹲下來抱著自己,看到沈宴向她快步奔來,侍女們也在努力跑向她。

  沈宴沒有說話,侍女們卻一直在試圖跟她講話,既怕她受到聲音驚嚇,就那麼跳下去;也想衝過來抱住她,拯救她的生命。

  可他們走不過來。

  劉泠魔怔的時間看似很長,其實也就是一瞬間的事。

  天邊雷聲滾滾,腳下似有震動,從輕微逐漸變得劇烈。一開始以為是打雷聲,不放在心上,等山石滾動的聲音傳來時,才發現一切都晚了。

  仙鶴飛起,是為逃命。

  她身子晃動,不光是風,還有從腳下傳來的震裂。

  走蛟出動,縱是咫尺間的距離,也難以走過來。

  雨猛然間加大,天地間發出轟鳴巨響。一道道閃亮劈開半暗的青天,向山頭打來。對面的山峰像是被閃電劈開,轟隆隆,山石地表,一寸寸開裂。泥沙石塊混著山上植被,滾滾而來,如洪濤般,前推後擁,萬里雷聲陣陣。

  天地變色。

  劉泠蹲在懸崖邊,看著那些人。好像她在一個空間,別人在另外一個空間。

  侍女們哭著喊她,「郡主,快回來!那裡危險!」

  沈宴的眉目間也出現焦灼情緒。

  讓她最開心的是,方才淡定自若的陸銘山,等著她自我了結的陸銘山,在面對突如其來的走蛟時,神色劇變。天地間的危險出乎他的意料,將他牽扯進來,他很是惶恐地調過頭,不要命地往山下逃去。

  劉泠微笑:走蛟來得真是時候,如果她死,拉著陸銘山一道,好像也不錯。

  她的母親是她心底不能碰觸的傷痕,任何人都不該加以利用。陸銘山故意用這個來打擊她,她醒過來後,又怎麼會不想饒了他?

  她目光落在那幾個拼命向她走來、卻因為裂開的地表而摔倒的侍女。

  來不及了。

  走蛟只在剎那,當她蹲下時,她就明確感覺到自己腳下的土地在裂開,她的身體被天地間的巨力向後震去。後面,就是雲霧瀰漫的深淵。飛沙走石,泥流渾濁,劉泠看到他們身後山上滾下來的濁流,心砰砰亂跳,「別管我,快逃!」

  她被向外甩去,臉色煞白。四周在轉動,她什麼也看不清。

  她迷惘後,又有重生般的輕鬆安寧感。

  就這樣結束一切嗎?

  數年來,她克服自己心中的疾病,試圖積極向上地活著。她身邊的許多人對不起她,她也對不起他們,大家生活在一起,彼此都是折磨。以為自己走出這個圈子了,轉一圈後,發現自己又回來了。

  她被折騰得精疲力竭。

  怨別人,也怨自己。

  這樣的不開心。

  雖然活得累,但她不願意自盡,不願意懦弱地以死亡來結束這一切。她想要些美好的東西……到現在,有沒有得到,她也不知道了。

  只是如果死在這種意外中,好像是最理想的狀態——

  我不求死,是上天讓我死。

  我遵從上天的旨意,一如我承受著命運每一次帶給我的慘痛。

  我多想結束這一切,如今終於到來。上天還是對我好的。

  向下落的轉眼光陰,她身後有勁風襲來。沒有什麼特殊感覺,她被一個人從後面緊抱住。那人帶著她一同弓起了身子,抱著她的姿勢很巧妙,她看到飛沙泥流,那些卻只是沾一沾她的衣袖,盡數打在抱著她的人身上。

  「沈宴!」劉泠沒有回頭,叫了一聲。

  她知道是他。

  他沒有回應她。

  這個時候,他也沒工夫和她說話。劉泠本來就站在離懸崖很近的地方,發生走蛟時,地面土裂,她腳下的土地,正好是被分裂出去的。她向後飛去,山頭上的石頭、激流、植被,全都一股腦傾倒而下。沈宴疾行,將她抱在懷中。兩人身子卻已經在半空,腳下沒有實物,根本找不到落腳點。

  「抱住我。」飛快降落中,耳邊風聲赫赫,沈宴突然出聲。

  劉泠一直繃著神經,砂石打在他身上的聲音,她全都聽得見。她咬著自己的嘴,臉色雪白。她緘默著,是不想自己成為沈宴的負擔。如果沈宴需要,她一定幫他。

  劉泠手臂柔軟,以一個極難模仿的高難度姿勢,一手外環,抱住沈宴的腰。兩人的身子在半空中有片刻分開,劉泠強行逼著自己轉身,另一手接應。沈宴提了口氣,向上一縱。細微的相錯中,劉泠兩手交疊,終於環住了沈宴的腰。

  在她動作的時候,沈宴已經鬆開了護著她的手,一手將自己腰間的刀拔出,刺向旁邊的山壁草木,刺拉拉,阻止著降落的速度。另一手指聚起內力,竄出一道道氣流如劍風,崩開頭頂上那些壓向他們的大石塊。

  此山有數十個山峰,山徑也無數。沈宴能在這裡找到他們,不得不說是運氣。他能恰好救到劉泠,那還是運氣。

  只有現在跟時間賽跑的階段,才是拼他的實力。

  劉泠抱沈宴腰抱得很緊,他為了救他們,在不斷消耗內功。劉泠再有天分,反應也跟不上他。她只要做好這一個動作就行了,她抱得緊一分,沈宴帶著她逃生的機會就多一分。

  整個天地黃撲撲渾濁,猙獰的濁浪一層高過一層,塌陷呈漩渦狀,一處比一處落得快。生死就在一瞬,劉泠的臉埋在沈宴懷中,後背被打得鈍痛。有細長的尖銳物不斷划過,劉泠不在乎,她只聽到沈宴微促的心跳聲。

  他是害怕的,緊張的。

  她聽到他咳嗽聲,看到有血從他嘴角滲出。想到沈宴的傷還沒有好,他快沒力氣了,劉泠心裡極為難過。

  轟!

  劉泠眼睛發直,手指冰涼。她看到有一塊大石頭向他們砸過來,周無落腳的時候,要如何才能躲開?

  躲不掉的。

  如果就這麼消失了,誰最讓她捨不得?

  沈宴聽到劉泠在他耳邊低聲,「沈宴,你是我這一生中,最美好、最耀眼的回憶。」

  轟隆隆,山石砸下來,再多的聲音也沒了。

  ……

  雨依稀滴滴答答地下著,一切卻似乎恢復了平靜,再沒有之前走蛟狂烈的痕跡。劉泠甦醒過來,迷茫地坐起,有水滴到她臉上。她抬起頭,看到岩洞上方的水珠。再側頭,看到洞中燒著火,青年蹲在那處。

  他的背影被燭火映得高長,一身勁裝卻已經破爛。他挽著袖子,往火里添柴。

  劉泠就看著他發呆。

  沈宴頭長睫飛揚,側了側,低聲,「看我什麼?覺得我很好看?」

  劉泠:「……」

  沈宴原本是揶揄劉泠,想調節下悲戚的氣氛,結果劉泠根本沒回答他。他本來臉皮也稱不上厚,有些尷尬,就抹了把臉,自嘲道,「你是不是覺得我有毛病,該治一治?」

  「不,」劉泠回了神,嚴肅坐起,「不用治,你沒病。你覺得自己好看是事實,若覺得自己不好看,才應該去治一治自己的眼睛,看是不是出了毛病。」

  沈宴看她一眼,低下頭繼續去燒火。

  劉泠起身,走到了他面前,蹲下,「你傷得重嗎?」

  「還好,我已經處理過了。」

  「哦,」劉泠頓一下,「我傷得重嗎?」

  「你出了問題,自己沒感應嗎?」沈宴愛答不理。

  「那沈大人你冷不冷?」

  「……什麼意思?你有話直說。」沈宴轉頭看她。

  劉泠平靜到極點,波瀾無興道,「我剛才坐起時,發現我後背的傷被包紮了,手臂也被布條纏住。我想,沈大人為我包紮傷口,再加上沈大人自己身上的傷比我重的多,那麼多布條……看沈大人正人君子的模樣,不像是會撕我衣服當布條的人。那就是沈大人你自己的衣服了。我沒有聞到血腥味,該是沈大人處理得差不多,證據都被毀了。但沈大人你身上的衣服恐怕也冷得徹底吧?」

  她說話的時候,沈宴還壓著眉在思索她拐彎抹角的意思,一頓眉的時間,劉泠的手毫無預兆,從他領口伸了進去,摸向裡面。

  沈宴:「……」

  劉泠表情正經,「你裡面果然沒衣服了。」她口上這么正派,她的手卻在沈宴胸口摸了好幾把。

  沈宴隔著一層布料,無語地抓住她的手。他捏了捏眉心,有些好笑,又有些不可思議,「我說,你才剛脫離危險吧?不問我們的處境,就開始撩我,是不是有點不合適?」

  「叫我『劉泠』『阿泠』,隨你高興,」劉泠神色淡淡,「和沈大人在一起,那些閒雜事等,我又何必放在心上?」

  「……真是懂事,」沈宴有點不知道說什麼,將火上烤著的一串肉遞給她,「獎勵。」

  按說經歷那樣的險境,劉泠該給他個解釋,或者詢問他之後的事情。但劉泠完全沒有。她剛醒來,就蹲在他旁邊開始作了。

  「你有沒有吃?」劉泠問。

  「吃過了。」

  「吃的什麼?」

  「山間野果。」

  「什麼野果?」

  「……」停頓一下,「就是普通的那些果子。」

  「山石崩塌,植被和污泥沖在一起。我不知道沈大人能找到什麼果實,但給我具體描述描述沈大人摘果子的經歷,不為過吧?沈大人可以開始了,我洗耳恭聽。」

  「……」

  「順便一說我雖然有時候癲狂,但正常時候都偏向理性思維。沈大人講述中的邏輯不正常方面,我應該能第一時間察覺。」

  「……」

  「撒謊很容易,圓謊卻很累吧?」

  「真是敗給你了,」沈宴笑,伸手揉一揉她的頭,「你這麼聰明幹什麼?不知道傻一些,會活得開心點?我吃不吃飯,和你有什麼關係?何必呢。」

  「當然有關係,」劉泠語氣還是之前的那樣,「沈大人你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部分,不說你少吃飯,你掉根毛,我都心疼。你不吃飯,那就如同拿刀子在割我的心。我的心口疼,我怎麼會沒關係呢?」

  「劉泠你怎麼了?」沈宴表情終於嚴肅下來了,手扶在她肩上,認真打量她。

  劉泠當然是喜歡調=戲他的,她對他有明顯的興趣,沈宴從一開始就知道。但劉泠現在的反應,還是讓沈宴吃驚。她不該這樣……應該說自兩人關係明朗後,劉泠對他的興趣就有所減少。

  或者說她不知道兩人關係還能更進到哪一步去。進到那一步,又能怎麼樣。

  她對兩人的關係,從來沒有個明確清晰的認知和目標。

  所以在兩人越來越好中,劉泠已經不怎麼撩他了。

  而現在,死裡逃生後,劉泠居然又開始了。

  沈宴再顧不上餵她吃飯之類的事,把她抱起,坐在自己懷中。他伸手探她額頭溫度,又摸她的手腕手臂,問她是不是傷口疼。一切正常後,沈宴的眉頭仍然沒鬆開,「你到底怎麼了?吃錯藥了?還是有什麼致命傷沒有告訴我?」

  劉泠給他的感覺,就像是要把所有的熱度放到他沈宴,熊熊燃燒綻放。

  像是臨死前最後的瘋狂似的。

  沈宴憂心忡忡,劉泠反而露出一個笑,舉臂摟他,「我沒有病,也沒有生命垂危。我就是想這麼對你,一睜開眼後,發現我怎麼這麼喜歡你呢……對了你喜歡我這樣對我嗎?」

  「不喜歡。」沈宴無情緒道。

  劉泠道,「不喜歡?那就受著吧。我是不會改變的。」

  這倒是有點像劉泠的性格了,不過呢,「……你還認得我是誰嗎?」

  劉泠摟住他蹭一蹭,溫柔道,「親愛的沈大人,別擔心,我很正常,腦子也沒摔壞。我清楚地知道我現在在做什麼,我知道我和誰在一起。沈大人,我面臨死亡前,想了很多,發現我活的真可憐。經此大難,我想清楚了很多事情。我覺得我以前活得太沉重,又太含蓄,讓你和我之間有很多誤會,總是走不到一起。我現在感覺生命很珍貴,我應該揮去那些塵埃,和沈大人好好地活下去。」

  「你之前含蓄?」沈宴驚奇,「我們之間有誤會?」再頓,「你還說你沒病?」

  「是真的。我心裡總想著我母親的死亡,又覺得自己欠很多人一些東西。我把自己活得很糟糕——說起來我得感謝陸銘山。我曾多次想,用我自己的性命去給人謝罪,徹底彌補一切。其實我誰都不欠,我只是被自己困住而已。就是我的母親,我也不欠她。我想死,但我又不願意做我母親那樣懦弱的人。我不尋死,我就是扛著所有在堅持。」

  「陸銘山給我挑明了一切,那場走蛟,殺了我一次,又救了我一次。我不應該再被困住了。」劉泠抬頭看沈宴,她的眼睛裡滿是星星,「是沈大人你救的我,在我放棄所有希望,等待死亡時,是沈大人你把我拉了回來。你拉回了我,我的命就是你的。我為什麼不對你好呢?」

  劉泠的話信息量太大,沈宴一時難以消化。她的母親?欠人東西?還有陸銘山?這中間這些扮演的什麼角色,他一概不知。但那沒關係,他總是聽懂了劉泠最後的話。

  沈宴低頭,與她涼涼的額頭抵著,溫和道,「劉泠,你的命不是我的,是你自己的。你不是為別人而活。」

  她本質里,還是沒有改變的。不過是從一種偏執,走向了另外一種偏執。

  「我當然是為自己而活。但是沈大人,你要知道,現在,我為你而活,就是為我自己而活。」劉泠道。

  沈宴望著她的目光驟然亮起。

  他知道這是不正常的感情觀,可他居然會為此心動。

  他並不是聖人,當一個姑娘,一個在他心裡留下痕跡的姑娘,如此信賴地把所有交到他手上,沈宴怎麼會無動於衷?

  他不覺自私地想:有什麼關係?劉泠需要一個寄託她生命的人,他可以做到。他不會讓她受傷,又何必在意起源是什麼呢?

  他想說什麼,又不知道有什麼好說的,就笑了笑。

  劉泠手放在他小肚上,又占了把沈宴便宜。在對方斜眼看來時,她才悠聲,「現在談完情說完愛了,沈大人可以放下心,去找吃的了吧?」

  沈宴沒想到她還記著這茬事,如此執著。他敗給她,只能起身。走到洞門口,回頭看看火邊坐著的劉泠。小小一團,抱著自己,黑髮傾灑。她的眼睛並沒有故意作出可憐的神情來,但她只往那裡一坐,至靜至空的眼眸和面孔,就讓沈宴心口一疼。

  他隨口說,「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

  說完他就後悔了。

  但劉泠已經優雅熟練地站了起來,「好啊。」

  「……」沈宴默然片刻,在她走到自己面前時,忍不住勾起她下巴,看著她漂亮的杏眼,玩味道,「你故意的對不對?你知道我看到你那種眼神,會下意識心軟?」

  「當然,」劉泠面不改色,「我還知道你現在的眼神,是想親我。」

  沈宴一挑眉,眸子陡地更加黑亮,身子下彎,目光盯著她的唇。一點點湊近,他的呼吸羽毛一般落在少女面上,劉泠的呼吸不禁隨著他的眼神亂起。

  她長睫飛顫,等著。卻意外的突然,沈宴手鬆開她下巴,直起身,漠冷轉身,「你猜錯了。」

  身後少女驚喘一聲,沈宴本能反應回頭,看她摔倒的架勢,就扶抱住了她。結果懷中的劉泠一把拉下他的頭,整個人湊上去,親上了他嘴角。

  「……」他就不該多管閒事地扶她。受了多少次教訓,居然還繼續被騙。劉泠以前就常用摔倒這種形式騙他回頭,沒想到到了現在,沈宴還是敗在她這種手段下。

  劉泠把沈宴往後推,他靠在岩壁上,她俯過去,親著他。

  洞中靜謐,只聽到相濡以沫、時輕時重的喘氣聲。那搖搖的火光,也映著洞口那對忘情的男女。

  唇分開片刻,沈宴虛虛摟著劉泠的腰,喘著氣平定自己的呼吸。不料懷裡那臉上塗了胭脂般鮮紅的少女又踮起了腳,親上他額頭。

  沈宴身子僵一下。

  她濕潤的唇舌,一點點親著他,自上而下。眉毛、睫毛、眼睛、鼻子,她一一親過。她帶著芳香的氣息,澆灌著他,帶給他別樣的體驗。

  沈宴的呼吸加重,摟著她的手臂力道加重,把她往自己身上拉。

  等到她靈動的舌尖,舔過他的喉嚨,沈宴呼吸一下子比之前急促很多,握著她腰的手禁不住掐了一下,手臂也僵得像鐵石。

  劉泠停下來,與他相偎得這麼近,當然明確感受到他身體的變化。

  與沈宴燃燒著火焰般的眼睛對視,劉泠說,「你還餓嗎?」

  「餓。」他聲音沙啞,目光順著她水潤嬌嫩的唇瓣,向下移,肆無忌憚地看著她天鵝般曲長的脖頸,再往下盯著衣衫裹住的鼓囊看。

  劉泠沉吟,「是想睡我嗎?」

  沈宴目光一頓,無表情地看著劉泠。

  劉泠道,「有什麼關係?我會嫁給你的。」

  沈宴沒說話。

  「我們融二為一,那是遲早的事。你現在想提前享受福利,當然也是可以的。」

  沈宴下巴靠在她肩上,伸手摸摸她滾燙的面頰,他低聲,「你會嫁給我?」

  「對,我會嫁給你,做你的妻子,為你操持家務,給你生兒育女。我很聰明,別人妻子能做到的我能做到,別人不能做到的,我也能,」沈宴抱著她,聽到她急促跳躍的心跳聲,並不如她聲音聽起來那麼平定自若,「我心性堅韌強大,能忍旁人所不能忍。你做錦衣衛,再大的危險,再苦的地方,我也能理解,不會成為你的包袱。」

  「而我對你只有一條要求,」她抬頭,傲然揚起眼,整個人的神採風度,無保留地展現給他,「愛我。」

  「愛我!更愛我!永遠愛我!花費比別人十倍,百倍,千倍,萬倍的精力來愛我!」劉泠明亮的眼睛如火,煙火焚燒般燦爛奪目,光華耀眼,「只要你愛我,我會給你同等樣的東西。」

  「同等的愛?」沈宴語氣捉摸不定,「你能做到嗎?」他垂了眼,「你要是做不到,就不要招惹我。」

  「已經招惹了,我自然會對你負責到底。」劉泠親他下巴,豪爽道,「來,讓我們爽一把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