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放尊重點啊，小子！你這個無禮的人類！」
皮蛋，哦不，破壞之繭搖晃起來，傳遞出一個有些憤怒的情緒：「現在可是神明在與你對話！」
白落聳聳肩，他盤膝坐下，胸口的生命之葉散發輝光，周圍的黑霧再度被向外排開一大圈，露出下方堅硬的地面。
「好的大牛排，沒問題大牛排，尊貴的大牛排，有事您請講。」
伊裴爾塔爾：「……」
還好死亡之神領會不到白某人這個梗的精髓，否則祂可能會被氣的再孵化出來一次，多少得給白某人一點教訓。
玩笑開過之後，白落也正經了許多，他挺直腰板，活像個在佛祖面前誦經的虔誠老僧。
「為什麼要選擇我作為代行者？按理說，是我阻止了你散播死亡，並且把你重新變成了破壞之繭。」
伊裴爾塔爾發出不屑的嗤笑聲：「少給自己臉上貼金了，小子，是生命封印的我，和你沒有關係！」
大牛排的聲音傲然，似乎是在說你一個小小人類也配封印本神？
白落聽出了一種濃濃的傲嬌味道，白某人還不至於和一枚皮蛋計較。
所以白落聳聳肩，有氣無力的說道：「啊對對對，你說的對。」
伊裴爾塔爾哼了一聲，白落有種感覺，似乎變成破壞之繭的大牛排神志更清醒一點？
人性化的情緒也更豐富了。
「好了，小子，我沒空和你說閒話。」
伊裴爾塔爾的聲音環繞在白落耳邊：「小子，我問你，死亡，是什麼？」
白落沒有立刻給出回答，他思索片刻，低聲說道：「死亡啊……令人畏懼的東西，是人類最本質的恐懼來源。」
「那是生命的終點，也是自然的一部分。」
伊裴爾塔爾的聲音透出一種滿意：「不錯，算你小子坦誠。」
「散播死亡，是我的職責，至於是否被阻止，那都不重要。」
「被阻止，只能說明這個世界的死亡時間還沒有到。」
伊裴爾塔爾的聲音此刻帶著一種淡漠，想來也是，神明的生命太過漫長，擁有無盡的生命，祂們見過的東西太多，一些在人類看來天大的事情對於神明來說，不過是螞蟻之間的打鬧罷了。
「至於為什麼選擇你作為我的代行者，有三個原因。」
白落頗有興趣的說道：「願聞其詳。」
「第一，因為你有資格。」
伊裴爾塔爾說道：「雖說封印我的是生命那個傢伙，但是你也出了不少力，算你有本事。」
白落的臉色有些古怪，合著封印您才算有資格啊，那這麼說來，信奉您老人家的那些人還真是可憐啊。
自家的神明是個抖M？
「第二，你是被選中的人，至於什麼是選中的人，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白落：「……」
突然有點氣是怎麼回事？這幫神獸都不會好好說話是吧？
謎語獸滾出精靈世界啊！！
白落的眼神帶上幾分不善，他現在真的很想把破壞之繭做成一鍋皮蛋瘦肉粥。
大牛排的聲音帶著幾分愉悅，似乎很樂意看到白落吃癟：「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一些不同的東西，你和那些人類是不同的，所以……我打算在你身上做一個嘗試。」
「至於第三點嘛……」
白落支起耳朵，期待大牛排還能說出什麼驚人之語。
「那就是我看不慣生命那傢伙，想來把祂的代行變成我的代行，那傢伙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伊裴爾塔爾發出有些陰惻惻的笑聲：「生命的代行最後散播死亡，那一定是個有趣的場面！」
說完伊裴爾塔爾就哈哈大笑起來，震的破壞之繭都在微微搖晃。
白落：「……」
他的沉默此刻震耳欲聾，白某人現在懷疑，大牛排是不是被自己打傻了。
「好了，小子，回答我，願意成為我的代行嗎？」
白落輕輕吐出一口氣，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為什麼不願意呢？」
少年坐在流淌的黑霧中心，直視死亡神明化身的破壞之繭，眼神純淨且真摯。
「哦？」
這次輪到伊裴爾塔爾驚訝了：「我可是執掌死亡的神明啊，你就不害怕嗎？」
「怕啊，誰不怕死。」白落聳聳肩，語氣輕鬆：「但是我知道，是人，都要死的。」
白落看著那枚破壞之繭，輕輕笑著：「說不定成為你的代行之後還能讓我多活兩年呢？」
空氣似乎陷入了寂靜。
白落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他的確不介意成為伊裴爾塔爾的代行者，死亡固然令人畏懼，但死亡並不是惡。
成為代行者又不是要自己的命。
死亡，只是輪迴的一部分而已。
同樣，伊裴爾塔爾也絕非惡神，祂的職責與權柄就是死亡，讓眾生恐懼，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自己都是三個神明代行者了，再多一個大牛排也無所謂，好歹大牛排也是個主神，後台再硬一點它不香嗎？
什麼，你說伊裴爾塔爾沒什麼好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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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無所屌謂啊，惡名也是名，再說了，好名聲這種東西，哲爾尼亞斯祂們有啊。
而有時候面對惡人，也許伊裴爾塔爾的代行者更能鎮得住場子？
「嗯……興許我還能建立個飛天牛排神教，混個教皇噹噹。」
破壞之繭晃動，伊裴爾塔爾的聲音傳遞出來。
「你……果然不同的那個。」
祂的聲音突然高亢起來：「白落！我記得你叫這個名字！」
白落起身，輕輕彎腰，以示對神明的尊重。
「吾之代行者！為維繫平衡，散播死亡之人！」
破壞之繭上空，一點純粹的黑暗凝聚：「白落！吾賜汝死亡之羽，今日起，汝為吾之代行！」
尖銳的梟鳥啼鳴仿佛在白落的靈魂中響起，濃郁的黑霧涌動而來，攀附上白落的身軀，形成一件黑羽大氅的模樣。
少年沐浴在無盡的黑暗中，眼瞳燦若金輝，仿若幽冥世界佇立萬年的鬼神，自有一種不可冒犯的凶威。
一枚純淨的黑色羽毛落下，那種黑色是夜空的深邃，帶著荒涼與死寂，落在白落的脖頸之間。
死亡之羽好像不受其它三個神明信物的待見，被排斥到較遠的角落。
白落：「……」
大牛排你人緣真差啊。
白某人本著團結友愛的思想，把這四枚信物攏到一起。
實在是單獨在一邊的死亡之羽影響整體的美感。
白落掃了一眼自己胸前，好傢夥，這五顏六色的，活脫脫一個精神小伙啊。
「好了，小子，你可以滾蛋了！我要睡覺了！」
伊裴爾塔爾滿足的打了個哈欠，黑霧覆蓋破壞之繭，徹底隱去了身形。
白落聳聳肩，他抬起腳，黑霧自動凝聚而來，形成一道向上的階梯。
身披黑霧大氅的少年緩步走上階梯，在腳步落在峽谷上方的一瞬間，黑霧涌動，化作漫天飛舞的梟鳥，而後消散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