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了踩自己親手鋪就的石磚,白落嘴角勾起,眼中流露幾分回憶,這裡可都是他一點一點修整好的。
那朵用紫色石料拼接而成的紫羅蘭在煙雨中透出一種嬌艷,也帶著幾分遺世獨立的憂傷。
「我的手藝還是不賴啊。」白落滿意點頭,他也不著急下去了,帶著幸福蛋這看看那瞧瞧,有破損的地方就用岩石系能量修補一番,保管光潔如新。
最後一塊細小的磨損補上,白落滿意一笑,把靈婆婆的躺椅往裡收了收,拉開了頂層的鐵門,走了下去。
腳步聲迴蕩,白落臉色略微嚴肅起來,他放緩了腳步,不忍打擾這裡的靜謐。
來到靈婆婆棲身的房間外,白落輕聲呼喚了兩聲,但是沒人應答。
「出去了?」
白落一愣,超能力放出,發現裡面空無一人。
聳聳肩,那就先下去轉轉吧,估計婆婆應該是出門買菜了什麼的吧。
緩步走下樓梯,沒有打擾在這裡悼念的人們,白落踏進逸散的霧氣中,淡淡的白色煙霧在地面流淌,就像不知道從哪裡起源的冥界之河,貫通陰世陽間,把親人的思念帶走,把亡者的祝願帶來。
輕輕拂去灰色墓碑上的微量灰塵,白落半蹲下身體,身邊皮卡丘出現。
墓碑上少女的照片笑容依舊,縱然是黑白色的照片也能看出少女曾經的青春靚麗。
旁邊的彩色皮卡丘照片光潔如新,顯然是有人時常擦拭。
「上柱香吧小皮。」白落拿出一枚樹果,充當香爐擺在地上,拿出三株線香遞給皮卡丘:「替你的母親。」
皮卡丘嚴肅點頭,它也知道了這位少女是自己母親的訓練家,艾薇麗爾。
它非常恭敬的,學著自己主人的樣子,把線香捏在手裡,拜了三拜,然後插在樹果上。
一旁走過的訓練家揉了揉自己哭紅的雙眼,喃喃道:「我悲傷過度了嗎?竟然看到皮卡丘在燒香?」
火焰燃起,白落把線香點燃,目光淡然,看著少女的墓碑,低聲道:「好久不見了。雷丘它們生活的很好,在真新鎮的研究所,和我母親的風速狗成為了好朋友。」
白落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種娓娓道來的柔和,就像林間緩緩流淌的清風,也如同地底蜿蜒而過的河流。
他敘說著雷丘在研究所的一些瑣事,這都是老爺子告訴他的。
末了,白落拿出一些樹果,放在少女墓碑前,低聲道:「好了,就這麼多。」
煙霧繚繞間,白落緩緩起身,嘆了口氣,道:「還是那句話,晚上別來找我,沒那個必要。」
皮卡丘跳到白落肩頭,他身後的墓碑上,少女的照片籠罩在煙霧中,模糊之下,似乎綻放出一個幸福的笑容。
白落緩步在碑林中走過,突然,他的腳步停下。
那是一座很特別的墓碑。
兩高兩矮。
兩座高的上面分別鑲嵌著一男一女兩位老人,低矮的則是一對喵喵。
最中心的位置,一張彩色的合照熠熠生輝,老人看著身邊的老伴,露出經過時光洗刷的笑容,兩隻喵喵在他們身邊嬉戲打鬧。
「是您啊。」白落垂下頭顱,他記得這位老人,他第一次來精靈之塔的時候,曾攙扶他走上台階,對方還指點他向上走一走,看一看這裡,體會一下人和精靈的羈絆。
那時候他說,自己也很快會躺在這裡,沒想到他這次回來,就看到了。
老人的墓碑前乾淨整潔,香爐里積攢了厚厚的香灰,應該是有人時常祭拜。
「也好。」白落吐出一口氣,拿出三炷香,恭敬的插在香爐上,也算是成全了一段相遇的緣分。
白落緩步離開。
就在這時候,腳步響起,一對夫婦帶著自己的女兒走來,小女孩約莫四五歲,身邊跟著一隻毛色光華的喵喵。
他們走到老人的墓碑前,丈夫一愣,看著燃燒的線香,低聲問道:「你來祭拜爸爸了?」
妻子看著墓碑上的黑白照片,紅著眼眶,搖了搖頭。
小女孩走上前去,帶著喵喵,奶聲奶氣的說著:「爺爺奶奶,妞妞來看你們啦。」
夫婦蹲下身子,抱住自己的女兒,通紅著雙眼在父母的墓前祭拜。
白落在遠處,看著這一切,那隻喵喵應該是那兩隻死去喵喵的子嗣吧。
現在又在守護老人的孫女啊。
一束淡淡的陽光從窗口打進來,外面天晴了。陽光照射在女孩的身上,泛起輝光。
逝者與生者,生命與死亡。
精靈與人類之間,如此傳承,循環往復。
白落嘴角勾起笑容,摸了摸肩膀上的皮卡丘,向靈婆婆的房間走去。
在那道古樸的木門前等了良久,還是不見靈婆婆回來,白落撓撓頭,他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他不是有靈婆婆的號碼嗎,打個電話不就完了!
「腦子出問題了。」白落吐槽著自己,剛要拿出通訊器,身後的門吱呀一下打開,帶著巨大魔法帽的夢妖魔探出頭,好奇的看著白落。
「撫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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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夢妖魔看清楚白落的面容之後,發出驚喜的叫聲,它伸出綢緞般的身體組織,拉著白落就往屋裡走。
白落露出笑容,他大致感知到了夢妖魔的意思,那就是你來啦,主人還有一會兒回來,你先進來坐。
白落就這麼被夢妖魔扯進了房子裡。
燈光打開,還是上次的配置,一點都沒有變化。
白落老老實實的坐在椅子上,就像一個等待老師回來的小學生。
主人沒在,他實在是不好意思亂瞧亂看,他白某人可是個講禮貌的好孩子。
然後白落就看到了在桌子上擺放的茶葉盒。
那種竹子般的清香混合著對超能力的吸引散發出來的特殊味道,讓白落默默咽下一口唾沫。
「嘶……我就看一眼,應該沒問題吧……」
白某人在天人交戰中緩緩把手伸了過去,就在這個時候,身後的黑暗裡傳來一聲幽幽的聲音:「小子,你要對老婆子的茶葉做什麼?」
白落被嚇的一個激靈,嗷的一聲從凳子上跳起來。
額,這個跳起來不是被下的,是被打的。
靈婆婆從黑暗裡現出身形,揮舞著拐杖對著白某人一頓親切的問候。
「好小子,來的倒是夠快,不過,來了就對老婆子的茶葉動手?上次順走的那罐呢?」
婆婆嘴上是恐嚇,但是臉上掛著笑容,想來白落的到來對她來說也是一件開心的事情。
但是開心歸開心,那拐杖舞的,端的是水潑不進,如龍似虎,虎虎生風。
想來婆婆年輕時候也定然是個野斗高手!這身手,硬是要的!
白落被揍的抱頭鼠竄:「婆婆!且慢動手!且慢!」
靈婆婆身後的夢妖魔發出幸災樂禍的叫聲。
「婆婆,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