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悅耳的啼鳴響起,蘊藏著極致的尊貴與神聖。
雲朵散開,一根彩虹色的羽毛緩緩落下,在空氣中一閃而逝。
卡洛斯地區,天際一道彩虹般的流火洶湧而至,砸在漆黑的河水中激盪起層層波紋。
黑色的煙霧瞬間被彩色火焰焚滅出一個大洞。
那枚仿佛內蘊彩虹的羽毛筆直的插在河床上,如若一柄火焰長劍,其上猛烈的光輝照耀八方。
「你越界了。」
一個縹緲的聲音在羽毛中傳出,分不清男女,分不清年歲,但是能感受到這聲音的主人必然是擁有絕世的尊貴。
隨著這個聲音的傳出,更加澎湃的火焰湧出,灼燒的空間都隱隱融化,火焰構成一個完美的環形,作勢就要向河流中心的黑繭套去。
黑繭表面湧起一陣深邃的光澤,顫抖間龐大的黑霧湧出,瞬間與火焰廝殺在一處。
就在此時,另一股能量在天空中若隱若現,天空中頓時風起雲湧,好似醞釀著呼嘯天地的風暴。
黑繭發出一聲意味難明的啼鳴,黑霧恢復平靜,這條河流再次恢復成為永恆的死寂。
與以往不同是,一枚彩虹色的羽毛筆直的插在河床之上,在濃郁的黑霧中是如此的顯眼,就像黑夜中的一點燭火。
天空中飄來另一個聲音,聲音裡帶著大海的遼闊,醞釀著風暴與海潮。
「下不為例。」
很快一切餘波散去,濃郁的黑霧遮擋了這一片區域,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卡洛斯地區的某個森林深處,一棵蒼翠挺拔的樹木搖晃樹枝,風吹過枝杈之間,帶起好似嘆息的聲響。
視野轉回關東地區的紅蓮島,白落目送庫斯洛帶著蕾弗雅登上前往關東的渡船。
已經能從輪椅上站起身來的蕾弗雅挽著爺爺的手臂,在船舷邊對白落用力的揮手。
第一次享受腳踏實地感覺的小姑娘欣喜的幾乎要落淚,她拉著白落,在紅蓮道館一圈又一圈的走著,動作有些笨拙,像一隻剛剛學步的小鴨子。
那時候白落含笑看著蕾弗雅的歡欣雀躍,他感覺心情也不錯,他的付出是有效果的。
果然,做好事是會讓人感到開心的。
白落笑著揮舞手臂,與蕾弗雅告別,他左手攥著一朵用紙張摺疊出來的紙花,這是蕾弗雅送給他的禮物,說是代表著祈福與感激。
白落珍而重之的把它放在個人空間中心的位置,作為自己旅途中重要的見證。
庫斯洛與蕾弗雅要去真新鎮度過一段時間,想來在大木研究所里的精靈會讓這個苦命的孩子得到更多。
至於庫斯洛和蕾弗雅的安危嘛……白某人表示他並不擔心,以他的超能力,能夠感知到在高天之上的雲朵之內,一個強橫到可怕的氣息正藏匿其中。
和老爺子通過電話之後,了解情況的大木博士直接派出了自己的快龍。
沒錯,雲朵里藏身的,就是老爺子的快龍。
白落聳聳肩,他現在反而有些希望死亡教團的那些玩意過來襲擊了,到時候他們就會驚喜的發現,天王級別的白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
哼哼哼,希望他們還能剩下一點骨灰。
白落目送船隻遠去,等到了真新鎮,安全問題就更不用擔心了,說句不好聽的,想要在真新鎮把蕾弗雅擄走,那隻大黑鳥來了也做不到。
如果祂真來了,那就可以好好品嘗一下青綠、赤紅、大木博士三個人的圍攻了。
嘖嘖嘖,白落想想就打了個哆嗦,那場景實在是太殘暴了,他都不敢想了。
伸了個懶腰,白落轉身走向精靈中心,他也要離開紅蓮島了,深紅徽章已經到手,這個度假性質多一點小島也沒什麼強大的訓練家,是時候踏上旅途了。
再不走還得被夏伯那老貨逮住打白工!
白落的下一站定在淺紅市,從水路走,剛好下午有一班直達淺紅市的航班。
不過在走之前嘛,白某人還是有點事情要做的。
紅蓮鎮邊緣的一處溫泉旅館內,一對夫妻正在恨鐵不成鋼的教訓自己的兒子。
「你就不能長點心嗎,挑戰一個道館都能把訓練家資格弄丟!」
父親用手戳著兒子的腦門,另一隻手狠狠的拍著桌子,喝罵道:「你知不知道,被道館訓練家取消資格的訓練家,前途就廢了!還有,這是會追究監護人的責任的!」
「更別說人家還要加大追責力度!你是想讓我去坐牢嗎?!」
那小子啜泣道:「不,不就是打了幾下精靈嗎,那是我的精靈,我怎麼處理他們管得著嗎?」
「你還敢頂嘴!!」
父親的訓斥讓母親忍不住了,她一把攬過兒子,心疼的說道:「你少說兩句,嚇到孩子了!」
一頭捲髮的母親擦拭著兒子臉上的淚水,帶著埋怨的意味說道:「那個道館訓練家也是,不就是一件小事嘛,我們的斯帕還是個孩子呢,至於用這麼重的懲罰嗎。」
「不就是打了幾下精靈嗎,就算打死了又怎麼樣,這有什麼……」
「夠了!」
父親聽不下去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聲道:「你不要再慣著他了!他現在一身的毛病,都是你慣出來的!」
母親一聽立馬就急了,撒潑般的吼起來。
父親哆哆嗦嗦的指著母子二人,半晌後只能嘆息一聲,出門去抽菸了。
母親好似打了勝戰一般,她摟著兒子,低聲安慰道:「等下去道個歉,媽媽已經找到關係了,到時候這個事情就過去了,你還可以繼續當你的訓練家。」
「到時候,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媽媽會給你買新的精靈的,好不好?」
她沒有聽到兒子的應答,而是聽到了一聲極度厭惡的聲音:「果然,比熊孩子更噁心人的,是熊家長啊。」
那個中年女人還沒來及說話,一點猩紅在出現在眼前,她腦子一震,當即暈了過去。
彷徨夜靈現出身形,把那個嚇暈過去的熊孩子提溜起來,要知道彷徨夜靈的壓迫感就連神經百戰的精靈都為之懼怕,更別說一個虐待精靈的小畜生了。
沒錯,這個就是被夏伯取消資格的那個訓練家,聯盟那邊給出的答覆是這小畜生改錯的態度良好,現在就要去紅蓮道館道歉,並且真誠悔過,希望夏伯能夠網開一面。
白落就想著過來瞅瞅,這不來還好,來了就撞見這一幕。
白落從窗口的位置踏步而入,走到被提起來的斯帕面前,白落面露厭惡,掄圓了手臂就是兩個大耳瓜子上去。
白落何其力道,儘管收著力道怕把這小子當場打爆腦子,但是兩聲脆響,還是夠他喝一壺的了。
這小子的腦袋當時就腫得像個豬頭,絲絲縷縷的血跡在嘴裡流出。
「還是個孩子?」白落不屑冷笑:「孩子就能逃避責任?你就是個畜生也不行!」
白落掃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中年婦女,隨意一腳過去把她踹到一邊,一屁股做到凳子上,這時候那個出去抽菸的男人聽到聲響也跑了進來,看到坐在椅子上一臉冷笑的白落,露出驚駭的表情,當即就要大喝出聲。
「噓。」白落豎起一根手指在唇邊,手裡拿著一個開啟的錄音筆,播放的正是這對母子之前的對話。
男人的臉色驟然狂變,要出口的大吼被硬生生的憋了回去,臉色不由得漲紅起來。
白落晃悠著手裡的錄音筆,扯出一個堪稱驚悚的笑容,冷笑道:「現在,這位先生,請安靜的坐下。」
男人臉色幾度變換,最終還是在一張凳子上坐下,他死死盯著白落,似乎想知道,這個突然突然闖進來的少年是什麼來路。
白落歪了歪脖子,淡然道:「能不能向鄙人介紹一下,你們托的誰的關係呢?這麼輕巧的就過了審查這一關?」
男人沒有回答白落的問題,而是說道:「你這樣,算是入室搶劫!我可以叫君莎小姐來逮捕你!」
啪嗒一聲,一本證件被白落砸了過去。
看到封面上的搜查官標識,男人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如喪考妣。
白落抱著肩膀,微笑著說道:「要報警的話,請儘快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