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龜靈聖母與龜靈一族

  「老秦，你從剛才一入水開始，就一直不說話，是想起什麼了？」

  「我……」

  老秦語塞，在林硯手中扭捏掙扎了幾下：「我……我……」

  這語氣，明顯不是想起什麼，林硯心念一動：「你該不會，是嚇著了？！」

  「我沒有！」

  老秦的聲音一下子高亢起來，更多出幾分被人拆穿的驚慌：「胡，胡說！我分明是想起了什麼！」

  林硯無言，大概，是老秦一開始甦醒，就是處在昏暗封閉的水下世界，所以再次進入水中，就被嚇著了？

  「你什麼意思！就算我叫伱大哥，你也不能污衊我不是！我是真想起一些東西了！」

  「你想起什麼了？」

  「我，我……對了，我想起來了！我見過他，我認識他！」

  「見過誰？認得誰？」

  「龜靈聖母啊！」

  龜靈聖母？

  林硯心底微微驚愕，這名字聽起來，竟然有幾分耳熟，好像前世聽說過。

  似乎在《封神演義》這部小說中，就有一個叫龜靈聖母，還是金靈聖母的神話角色。

  「你是說，你見過這隻巨大的神龜，她的名字，叫龜靈聖母？是一隻母龜？」

  「對對對！」老秦越說，聲音越是激動，似乎在源源不斷地進行回憶，「龜靈聖母，乃是一類天生神聖的強悍生靈，早在數百年前，便存在於世！」

  「所以，這龜靈聖母，已經活了數百年了？」

  「數百年？不止！自人類歷史開始之前，龜靈聖母就已經生存於世了！不過……」

  老秦的聲音又轉變為疑惑：「也不對啊，這隻龜靈聖母，怎的這么小啊！」

  林硯沉聲道：「長有百米，如同山嶽，這還算小嗎？」

  「小！小多了！我記憶中那龜靈聖母，如同島嶼，橫亘海洋之上，動輒掀起無盡海潮，是海洋的霸主！」

  如同島嶼？

  一座島嶼，方圓可能有數公里甚至更大，這體型，比起十六臂聖佛陀都大得多得多。

  林硯等了一會兒，老秦卻是不說了。

  「還有呢？」

  「……沒了！」

  「什麼？就一個龜靈聖母的名字？」

  「……我就記得這麼多，真的！」

  林硯的他心通已經到達圓滿熟練度，他甚至能從他心通中，感知到老秦的情緒，羞赧帶著急切。

  看來他的確是被嚇住了，這些東西都是剛剛才想起來的。

  按下老秦，林硯繼續走出，沿途也碰到了幾個人，有身穿亮銀鐵甲的兵卒，也有身穿灰藍工裝，背著一大袋工具，像是水電工打扮的人。

  人員來往頗為頻繁。

  「這一層，像是辦公區域，只是不知道他們主要辦公是做什麼……」

  林硯微微皺眉，因為沿途與一隊兵卒擦肩而過時，他嗅到了一股血腥味和一種奇異腥臭味混合的味道，是那種一下子可以刺激起他心底的戒備和警惕，令他勁力凝聚的感覺。

  但偏偏，這些兵卒身上，又沒有攜帶任何的兵刃，只有一雙拳頭上，都戴著一種銀灰色、造型猙獰精細、材質特異的金屬拳套，以及腳上穿的靴子，也是同樣的材料，看起來十分精良。

  辦公艙、廁所、餐廳……

  一路走來，林硯愈發意識到，府城的生活狀態，很可能與下城相差了一兩個世代，完全跟下城古代貧瘠的狀態不同，僅從餐廳里，他們吃的東西上就能看出一二。

  四菜一湯、白米飯、熱油炒菜……

  完全是近現代的生活水平了。

  「技術的發展是累計迭加的，府城的生活水平，既然能達到前世近現代的水準，工業農業各方面的生產力水平，絕對都遙遙領先下城。

  「但凡稍稍泄露出一點，都能極大改善下城人的生活。

  「為什麼，府城卻是嚴格封鎖，一點兒也沒有漏到下城來？」

  若說是因為懶政怠政，林硯覺得不可能，工業的發展、人口的提高，絕對都有巨大的利益，否則，前世現代現代社會，也不會在短短几百年時間內，日新月異飛速發展。

  府城的人不這麼做，只可能是，這樣做，不符合他們的利益。

  「是因為……混沌迷霧麼？」

  這一層，大概都是辦公區域，林硯轉悠了一下，發現這龜靈聖母內部，空間卻是很大，這一層，就有十個大房間，都是類似大會議廳、大餐廳之類的地方。

  所有房間，大概按照回字形排列，通道全都鋼鐵鋪滿，頂上都掛著與入口房間類似的銅燈，不過這些銅燈之上都有管道連接，源源不斷注入什麼，散發著柔和的微光。

  林硯四下都逛了一遍，自然同步將分身小人撒了出去，又一次引得老秦大呼小叫，問個不停。

  如此，有分身小人散布出去，就如當時地下水道一樣，林硯對這一層辦公區，形成了一個大致的感知。

  此辦公區人員來往頻繁，時長有身穿灰藍工裝的人急匆匆跑出，穿過一處守衛森嚴、鋼門緊閉的隱蔽入口，消失在這一層。

  也有些亮銀鐵甲的兵卒，疲憊地來到這一層，身上似乎帶些血腥廝殺氣息。

  很明顯，這龜靈聖母內部，並不止一個區域，就比如他現在，就站在一處旋轉樓梯之外，樓梯向上而去，樓道口還標註著：「住宿區。」

  不止他站在這裡，柳嵐青、凌霜雪一行，也是在此，還有那宋姓船長，正是他帶他們來此，估計是安排他們休息來了。

  林硯乾脆就跟在後面，順著旋轉樓梯向上，來到更上一層。

  這一層的布置，就顯得溫馨許多，並非都是冷冰冰的鋼鐵鋪成，地面有毛毯，一排排房間林立，有點兒像是前世的那種快捷酒店風格。

  那宋姓老者神情明顯有幾分按捺不住的焦躁，帶著柳嵐青一行人，趕緊來到樓道最深處，一間雙開門、明顯有別於其他房間的大房間。

  推開門，說道：「柳姑娘，凌老師，你們在這裡休息片刻，最多一個時辰，我定會揪出那隱匿的東西，或有害，或無害，你們稍等。」

  柳嵐青遲疑道：「那若是……找不到呢？」

  宋姓老者身子微微一頓，沉聲道：「找不到，也得找！若是不解決此詭異之物，一不小心流入府城，就麻煩了！更何況，我有聖母相助，輕而易舉，便可鎖定此獠，輕易便能將之驅逐。」

  說罷，自己急匆匆轉身離去了。

  此處房間，地上全用米黃色的毛毯鋪成，擺放了好幾排原木皮椅，明顯是用來招待短程旅途所用的。

  謝靈煙、陳鳶幾人，自然是從未見過此等布置，時不時朝周圍布置打量，在柳嵐青安排下，坐到一處角落，靜靜休息。

  柳嵐青這邊也是坐下，但幾人臉上的神色卻是夾雜不少憂愁。

  宋船長，真能找到那隱形的傢伙嗎？

  寧小卉疑問道：「柳掌，剛才宋船長前輩，說的聖母，是什麼意思啊？」

  柳嵐青說道：「我了解的也不多，據說，宋船長，和他的族人，將這潛水舟視為神靈，常年供奉，尊稱為聖母。」

  寧小卉神情大大驚訝：「聖母，說的是我們腳下這艘潛水舟？這潛水舟，難不成是活的！」

  柳嵐青回道：「也許是吧。不過，我也只坐了七八次這潛水舟，沒有一次，曾看過此潛水舟的全貌。所以也不知道，這潛水舟到底長什麼樣子，也許，真是什麼活物也說不定？」

  這潛水舟並非只在乾元府一府行進，而是在乾元府與各大下府之間，來回巡邏，一府之內，一般只待七天甚至更短。

  這一次，之所以這麼快，就能將此舟呼喚過來，完全是因為時間正好輪到乾元府，且因為定等天才戰，這潛水舟一直在定安城地下附近徘徊，非常接近，才可以很快趕到。

  柳嵐青聲音沉凝:「希望潛水舟不要出問題，除開金等城池，各大府城與下城的來往，都要依賴此潛水舟。萬一出了問題，府城和下城的通行可就斷了……」

  凌霜雪淡淡道：「安心吧，此潛水舟，存在時日漫長得遠超我們想像，若是這般容易出問題，也不會被宋船長他們這一族，尊為聖母神靈，世代供奉了。」

  「世代供奉？」

  眾人都將目光投像凌霜雪，她畢竟是乾元學宮的學者老師，知道很多常人不知道的秘辛，聽她意思，這聖母、神靈，並非空穴來風？

  但凌霜雪卻是搖搖頭：「這是保密內容，不能隨意說，總之，你們安心等待便是。」

  側邊，一處靠牆的角落，毛毯之上，林硯背靠牆壁，一邊吃著剛才從餐廳廚房裡順來的一碗雞蛋炒飯，一邊聽得驚訝。

  他跟到這裡，一來是的確累了，想找個地方休息，最好能睡上一睡；

  二來，也是緊跟柳嵐青等人步伐，才能及時進到府城。

  畢竟按柳嵐青說的，地層薄殼就十幾二十公里，若是按照下墜的速度，用不了十幾分鐘就會到達目的地。

  就是沒想到，因為他的出現，居然讓這宋船長，決定停在這裡，先不動了！

  「這女人說的，肯定是龜靈一族！」

  這時，老秦攀在林硯的手上，煞有介事的在林硯腦海中說道。

  「你又想起來了？」

  他心通又一個好處，那就是可以邊吃飯，便跟別人溝通，再加上玄武神甲連氣味都能隔絕，可以放心大吃大喝。

  「剛想起來的，這一次我想起了很多東西！」

  林硯等他說下去，但沒想到老秦卻拿捏了起來。

  林硯立刻明白，身上掏了掏，掏出了一顆二品靈髓的殘骸，這是他備下來的幾塊，防止小芷突然需要，至於一品靈髓殘骸，之前就已經給小芷吸收完了。

  殘骸數量還夠，林硯將這殘骸丟給老秦：「這一顆，足抵你好幾次，快說吧！」

  「得嘞！大哥就是豪氣！」

  老秦小小歪瓜裂棗的玉像，將殘骸抓在手中，貪婪興奮地抱住狂吸，一邊趕緊說道：「龜靈一族，就是世代生活在龜靈聖母身體之上的種族！

  「龜靈聖母，是天生神聖之中，對人類極為友好的一個。

  「傳說，她救助了幾個落難海上的人類，便放任這些人類在她自己的身體上生活，而後人類聚少成多，一代一代，逐漸成為龜靈一族，他們以龜靈聖母為信仰，將龜靈聖母視為聖母，對，這聖母，並非是直呼龜靈聖母之名諱，而是將之當成族群之母的意思。

  「不過……」

  老秦聲音再次疑惑：「我想起來的記憶中，龜靈一族，族群人數十幾萬，群內巔峰高手無數，且依仗龜靈聖母的庇佑，連混沌迷霧也不畏懼。十幾萬人，怎麼塞得進這小地方的？」

  林硯淡淡道：「滄海桑田，十幾萬人，如今也未必能剩下多少……」

  「大哥說的也是，唉，也不知龜靈聖母發生了什麼，竟然變成這般大小，連雄霸一方，傲絕一時的龜靈一族，也變成這般樣子……」

  林硯打斷他的感慨：「你說的天生神聖，不止一個？」

  「當然啊，除了龜靈聖母，還有，還有……」老秦再度卡殼，「這個……我不記得了！下次再告訴你吧！」

  說著，他趕緊將那靈髓殘骸緊緊抱在懷裡，身子也是縮成一團，將那靈髓殘骸緊緊護住。

  林硯：「那這天生神聖，是否就是所謂的神靈？」

  「神靈？」

  「就是你曾提到過的神，我記得你曾將靈髓稱為神髓，說這是神靈留下的精髓，用了將會成為神的奴隸。這『神』，與天生神聖，是否一樣？」

  老秦似乎愣了一下，而後叫道：「當然……不一樣啊！神就是神！

  「天生神聖，雖然比之人類浩瀚威力，猶如天威，但畢竟只是一種自然而然的生靈，是人類可以理解的存在。

  「但神不一樣，神是唯一的，至高無上，不可想像。」

  林硯默然，他發現，老秦的確知道很多東西，但有些時候，他自己不知道自己知道什麼。

  必須通過發問的方式，才能將他知道的信息挖掘出來。

  就比如現在，林硯原本以為，他所說的天生神聖，就是神靈的一種，而龜靈聖母、龜靈一族，變成如今這樣子，也是因為神與神之間的戰爭導致的。

  但如今聽來，卻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神在老秦的描述中，明顯是一種遠遠高於天生神聖生靈的存在！

  「十幾萬人生活，已經是一片占地十幾平方公里的島嶼，這般巨大浩瀚的生靈，在老秦的描述中，卻比神要不如……」

  神，到底是一種怎樣的存在？

  忽然，林硯精神微微一震，從牆角地上站立起來。

  「不對勁，有人沖我們來了！」

  分身小人傳來的信息，一層聚集了二十幾個亮銀兵卒，正從樓梯口一擁而上，沖向這處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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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