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西門附近已經亂了起來。
放眼看去,幾百個正常修士與怪物混戰在一起,既有幾隻怪物圍攻一個人類的,也有幾個人類圍攻一隻怪物的。
直通西門的的石板路上,喊殺聲震天,各色光芒與黑色煙霧交織在一起,顯的十分混亂。
高遠催動著疾風術,身體如同鬼魅般不斷晃動,快速的在一個個戰團的間隙中穿梭。
他的視線不時在周圍的人群中掃過,右手引決接連點出,將沖向他的怪物一一擊殺,很快就接近了西門。
疾風術的風向一變,瞬間將有些側傾的身體扶正,他順勢朝著不遠處的西門看去,卻發現了一個詭異的場景。
只見洞開的城門內側門口,烏鴉鴉的站立著數百個一身制式黑色長袍的青年男子,此時正靜靜的看著這邊混戰的人群,絲毫沒有插手的意思。
更加詭異的是,城門前幾十米的地方,還有十幾個同樣身穿黑色制式長袍的男子混戰在一起,準確的說,是十幾個人在圍攻一個!
而在周圍的地面上,還有不少焦黑的人形殘骸散亂的倒在地上。
如此怪異的一幕使得高遠下意識的停下了身形,仔細的觀望起來。
毫無疑問,這些穿著制式黑袍的人都是執法隊成員,難怪一路上沒看見一個執法隊的人,原來都跑這來了!
按理來說,他們都肩負著維持城內秩序的任務,平時哪怕兩個散修在城內口角,動靜鬧的大點他們都會插手。
更不要說此時城內都快亂成一鍋粥了,西門口的這些人更是快把腦子都打出來了,他們卻站在這裡跟沒事人一樣。
這事一看就不正常!
隨手擊殺了幾隻趁亂摸到他身前的怪物,高遠很快就察覺到了問題所在。
那十幾個圍攻的人一看就有問題,不僅其身體周圍縈繞著淡淡的黑色煙霧,其攻擊方式也與那些怪物相近。
而被圍攻的那人看起來就要正常了許多,不僅身體表面籠罩著幾層顏色各異的光罩,身前還有一攻一防兩件法器護持,一看就是正常的人類修士!
就在這時,只見那個被圍攻的人轉過身來,探手一招就引導著一把青光閃動的長劍斬在身旁一人身上,頓時將對方的身體斜著斬飛了出去。
與此同時高遠也看清了這人的臉,他的目光不由一凝。
略微猶豫了一下,他的身形陡然動了,隔著老遠就點出兩發靈犀指勁,瞬間轟擊在兩個黑煙繚繞的人身上。
半透明勁氣近身的瞬間,只見這兩個人身上的黑煙忽然自發的凝聚起來,竟硬生生的擋住了靈犀指勁的轟擊,而這兩個人的注意力也隨之轉到了高遠身上。
由於兩邊的距離已經拉近到了不到四十米,這兩個人面朝這邊望來的時候,高遠也終於看清了這兩個人的臉。
只見這兩人的面部腫脹異常,其上青筋虬結,表面叢生著一條條灰白色的詭異紋路!
這特麼哪是什麼執法隊員啊?分明已經異化成了一隻只怪物!
看著對方身體周圍翻騰的黑色煙霧,以及自己身前辟邪符表面不斷消耗的能量,高遠心中一動,忽然探手摸出兩張套著石質符套的熾陽符,激活之後略微等了零點幾秒,這才抖手朝著這兩隻怪物甩了過去。
這兩隻怪物雖然賣相比廣場上那些散修變的怪物要高級一些,卻似乎並沒有多少靈智,面對兩道射來的流光,竟不閃不避的徑直朝著高遠衝來。
「轟!」
熾陽符與怪物接觸的瞬間,就直接化為了無數熾白的銀色光焰,將兩隻怪物的全身籠罩在內。
「嗤~嗤嗤~」
「吼~吼!」
隨著一陣劇烈的反應聲傳來,這兩隻怪物也悽厲的慘叫起來,其周身涌動的黑煙在銀色光焰的煅燒下快速消融,眨眼間就化為了虛無。
銀色光焰斂去後,只在原地留下了兩具焦炭般的人形殘骸!
高遠對此並不意外,因為蘊含太陽火精之氣的緣故,熾陽符本就對邪詭之物具有很強的克制效果,更不要說他製作的宗師級熾陽符了!
當下他手上動作不停,繼續重複著用靈犀指勁勾引、熾陽符擊殺的方法,很快就將圍攻在那人周圍的怪物擊殺一空。
·
陳文昌有些震驚的朝著對面的那個年輕人看去,一時有些拿不準對方攻擊那些怪物的手段是術法還是符籙。
他對符籙之道略有涉獵,隱約能從那些在怪物身周爆發的銀色光焰中感覺到一些熾陽符的痕跡,但其表現出的威力卻與熾陽符有著天壤之別!
之前他不是沒有嘗試過用熾陽符攻擊過這種怪物,但這些怪物身上的黑氣詭異非常,即使是熾陽符都平均要花四到五張才能將其擊殺,直到他身上帶著的幾十張熾陽符全部用完,也只是擊殺了十幾隻而已!
他隨後又想起對方剛才那有些怪異的攻擊方式,難道是罕見的陽屬性術法?
但他沒有過多的糾結這點,只是匆匆的朝著對方拱手致謝了一下,便強忍著身體的不適,朝著一旁的角落處跑去。
高遠眼見這個當初帶著那個茗兒一起逛坊市的青年,一句話都沒說就急匆匆的朝著一旁跑去,心下不覺有些奇怪。
正好他也想問問那些詭異的堵在西門門口的執法隊員的情況,於是便抬腿跟了上去。
這個青年沒走多遠,很快就在一間不大的建築前停了下來,只見他站在門口敲了敲門,隨後才輕聲道:
「茗兒,是我,開門。」
「吱呀!」
房門剛剛開啟,一道嫩黃色的身影便從屋裡沖了出來,一把抱住了黑衣青年,帶著哭腔道:
「三哥,你總算回來了!」
陳文昌有些寵溺的揉了揉妹妹的頭髮,低聲安慰了兩句,隨後轉過身朝著跟過來的高遠躬身一禮道:
「在下方才心系舍妹安危,還未及謝過兄台救命之恩,還請兄台見諒!」
高遠見對方沒有認出自己,但此時時間緊急,他也懶得多做解釋,徑直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陳文昌沉默了一會兒道:
「執法隊具體出了什麼問題我並不清楚,這些人似乎已經被某種手段剝奪了神志。
至於他們站在這裡的原因,我想大概是控制他們的人暫時還沒有獲得控制主城門的陣盤,為了臨時封鎖西門,才將他們派駐到了這裡,所以任何人只要接近西門十丈的距離,就會受到他們的攻擊!」
說到這裡,他的臉上忽然浮現出了一抹笑意,他凝視著高遠道:
「至於如何出城,如果看守西門的只有這些異化的執法隊員的話,我倒是一個辦法能夠突破他們的封鎖,不知兄台有沒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