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經過方才的這一番交手,你對於這個『朵良艮』的觀感如何?」

  就在高遠的心中既覺好奇又覺忐忑,情緒顯的略微有些複雜的當口。【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他忽然從對面『玉玲瓏』所化的銀白色小鳥方向,聽到了這番讓他大為意外的話語。

  「哈?」

  詫異之餘,高遠腳下的步伐頓時一緩。

  但緊接著,他便快速的反應了過來。

  只見他先是朝著對面立在扶手椅頂部橫杆上的銀白色小鳥躬了躬身,隨後才面露思索之色的低聲道:

  「回稟鎮守大人,最初在劉府下院的時候,晚輩眼見這『朵良艮』強闖劉府下院前後的野蠻行跡。」

  「心中只覺得此人果然如傳聞一般,粗鄙不文、蠻橫無理。」

  「但隨著後續與此人的一番接觸,晚輩對其的觀感,卻逐漸出現了些許的變化。」

  說到這裡,高遠的語氣略微一頓,像是在組織語言一般,隨後才接著道:

  「雖然在此期間,這個『朵良艮』的各種言語依然粗鄙不敢。」

  「但結合其在後續過程中的諸般表現,似乎又並不像其外在表現的那麼不堪。」

  「與之相反,其在與晚輩交手之時,在各種應對的方面實則是粗中有細,顯的極有條理。」

  「而要想做到這一步,沒有一個冷靜的心境,是萬萬不行的!」

  「聯想到其平日裡素來張狂無忌、肆意尋釁同階修士,迫使其與之切磋交戰的諸般行徑。」

  「晚輩猜測,這『朵良艮』平日裡所展現出的粗鄙一面,很有可能只是其刻意為之!」

  「其根本目的,應該是為了對外營造出一種不通情理、不可理喻的刻板印象。」

  「從而方便其在尋釁挑事的時候,對方能夠直接略去與其理論的部分,更快的進入到切磋交戰的環節。」

  「至於此人緣何會如此的熱衷於與人戰鬥切磋,晚輩就不得而知了。」

  「此外,根據方才與這『朵良艮』的一番交手。」

  「晚輩發現其所用的諸般手段,俱都詭異無比,與我人族的混元境修士相比,有著極大的不同。」

  說到這裡,高遠的語氣略微一頓,同時稍稍的抬起頭來,朝著對面的銀白色小鳥快速的掃了一眼。

  後者見此,語氣依舊不見起伏的道:

  「說下去。」

  「……」

  高遠聞言頓時有些無言,心裡暗自吐槽道:

  「這還用多說嗎?」

  「就沖您老人家當初隔著上千里的距離,察覺到我與那個殘廢神魄境修士交手餘波的恐怖感知能力。」

  「剛才我與那『朵良艮』交戰的時候,雙方的一舉一動等諸般細節,還能瞞得過您老人家的感知不成?」

  「現在讓我再情景重現一般的複述一遍,這不是純純的浪費口舌嗎?」

  心念轉動間,高遠的面上自然是不敢有絲毫表露的。

  他低聲輕咳了一聲,裝作組織語言一般的短暫沉吟了一下,隨後才接著出言繼續道:

  「回稟鎮守大人,這『朵良艮』與尋常混元境修士的最大不同之處,便在於其在出手之時,竟與外界的環境沒有絲毫的交互。」

  「以至於其在施展各種手段的過程中,根本沒有正常的『靈力』波動傳出。」

  「而據晚輩觀察,其所馭使使用的,是一種與人體『血氣』頗為類似的特殊媒介。」

  「此外,這『朵良艮』在出手之時,不管是用來攻擊還是進行防禦,全程都沒有動用法寶與神通的跡象。」

  「給晚輩的印象是,其一切的手段,都是通過那種類似於『血氣』一般的媒介,進行直接施展的。」

  「至於這一點,鑑於晚輩與其接觸的時間較短,同樣也不能完全的肯定。」

  「嗯!」

  隨著高遠這邊的話音落下,對面的『玉玲瓏』淡淡的『嗯』了一聲。

  隨後便自顧自的開口道:

  「你的觀察還算仔細,這『朵良艮』的為人,的確與其平日裡的表現有所初入。」

  「其之所以在平日裡要到處尋釁挑事,不斷的與同階修士切磋交戰,與其所修煉的功法以及體內覺醒的血脈等等,都有著一定的關聯。」

  「至於你後面提到的其在交戰過程中,沒有與外界環境進行交互,而是以自身『血氣』為憑施展手段的方式。」

  「這一點,並非是這『朵良艮』自身的問題,而是整個『南域巫族』的傳承特性便是如此。」

  「作為與人族同樣古老的特殊族群,『南域巫族』的修煉體系與人族雖然主體脈絡相近,但在許多細節之處,又有著許多不同之處。」

  「我人族修士的修煉,向來都是由內及外,通過不斷的修煉改變自身的狀態。」

  「使之更加的契合天地萬物,從而憑此撬動更多的天地元氣為己用,藉此展現出超越凡俗的驚世偉力。」

  「在這個框架之下,法器、神通、法寶等等一應手段,都是為了幫助修士更好的溝通天地的一種延伸罷了。」

  「而『南域巫族』的修煉體系,卻並非如此。」

  「相較於外界的『天地靈氣』,南域巫族歷來都更加的信奉自身。」

  「主張將外界的諸般力量盡皆融入自身,進而使得自身因此不斷壯大,最終展現出各種卓著的威能手段。」

  說到這裡,『玉玲瓏』的語氣略微停頓了一下。

  而對面的高遠也隱隱的感覺到對方的這番話語,似乎意有所指。

  當下他屏息凝神,更加仔細的聆聽了起來。

  『玉玲瓏』只是稍稍的一頓,很快便繼續的道:

  「單純的從立意方面,以強大自身為修煉目標的『南域巫族』,似乎要比藉助外物的人族修士更高明一些。」

  「然而,縱觀人族與巫族兩族歷史的發展,從二者的後續走向來看,卻可以發現事實並非如此。」

  「將外界的諸般力量盡皆引入自身,進而使得自身不斷壯大的過程,說來容易,實則艱難無比。」

  「不僅這種方式修煉起來進境極緩,且在修煉的過程中,往往還潛藏著巨大的風險。」

  「稍有差錯,便會落得個血氣對沖、爆體而亡的下場。」

  「這一點,從近些年來『南域巫族』日漸勢弱的境況中,也能看出一二。」

  「當然,在具有巨大風險的同時,往往也會帶來高額的回報。」

  「一旦『南域巫族』的修士,能夠頂住前期的各種考驗,逐漸的成長起來。」

  「那麼其後續所表現出來的實力,也普遍會比同階的人族修士,要來的更加強大一些。」

  「這一點,通過方才與『朵良艮』的一番交戰,你應該已經有所體悟。」

  「其之所以能夠在南域闖下如此大的聲名,除了平日裡的那些出格言行之外,自身強大的實力,自然也是必不可少的。」

  「而這一點,單純的憑藉他體內的血脈天賦,並不足以做到這一步。」

  「其所修煉的功法、秘術等的特殊性,也占了相當大的一部分因素。」

  「同時,隨著修為境界的提升,南域巫族修士的這一特性,在後期還會進一步的放大。」

  「尤其是在神魄境層面,自身體魄的強大,往往會在開發『本源空間』的過程中,帶來出乎意料的強大助益效果。」

  「那『南隴城』的莫爾巴鎮守,之所以被公認為是南域第一強者。」

  「除了其自身過人的天資之外,其在晉入神魄境之前,所錘鍊出的強大肉身,也在其晉入神魄境之後,起到了相當巨大的作用。」

  聽到這裡,高遠的心中頓時一動:

  「原來那位『莫爾巴』鎮守,竟然是南域的第一強者嗎?」

  「有如此強力的靠山在,難怪這『朵良艮』即便跑到了澤源城裡,也能表現的如此張狂無忌!」

  「只是不知道如果眼前這位與那個『莫爾巴』鎮守對上,誰會更勝一籌呢?」

  心念轉動間,高遠以絕大的毅力,強行遏制住自己抬頭看向對方的衝動。

  同時他努力的維持著自己低眉順眼、靜靜聆聽的狀態,不讓自己的表現出絲毫的異樣。

  就在這時,他聽見對面的『玉玲瓏』再次開口道:

  「雖然強大的體魄,能夠在修士在晉入神魄境後,帶來巨大的好處。」

  「但錘鍊體魄之事,在需要承擔各種風險的同時,還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與精力。」

  「尋常的混元境修士,光是打磨自身的修為境界,都有些力有不逮。」

  「更不用說在熬煉自身境界的同時,還要額外的兼修煉體之術了。」

  「因此,在你前番請教之時,本宮為防你貪多求大,並沒有提及煉體之事。」

  「但觀你方才與那『朵良艮』的交手情況,不僅自身的修為日益精深,於煉體之道竟然也有了相當的火候。」

  「因此便過來著意的提醒你一下,如果覺得在維持自身的修煉之餘,還能有所餘裕,不妨在煉體之道上好好的熬煉一番。」

  說到這裡,『玉玲瓏』的語氣稍稍一頓,隨後才繼續道:

  「此外,作為以強大自身為首要修煉目標的『南域巫族』,其在煉體之道方面的積澱,自是深厚無比。」

  「而在見識到你的實力之後,那個『朵良艮』必然不會罷休,後續少不得會再來糾纏於你。」

  「你不妨利用這一點,和這個『朵良艮』,以及其背後的『南隴城』城主府,好好的交易一番,換取到相應的好處。」

  「哈?」

  「這……還能這麼玩?」

  聽了這位『玉玲瓏』前輩的話語,高遠不禁又是一愣。

  對方後面的這番提議,屬實是他之前所沒有料想到的。

  但仔細一想的話,他又不得不承認,這件事情可操作的餘地極大!

  看著他臉上那沒有絲毫掩飾的驚詫之色,『玉玲瓏』再次出聲解釋道:

  「這『朵良艮』極受那位『莫爾巴』鎮守的看重,在過去的這些年間,因為其到處尋釁滋事的緣故,『莫爾巴』鎮守為其出面化解,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資源、秘術等等,都不是沒有可。」

  「至於具體要怎麼做,由你自己把握。」

  「你後續只需稍稍的掌握好分寸,要想換取到對等甚至稍稍超出的利益,都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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