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年在小學部的時候,歌禮可就順利地轉班過。
雖然小學部的規矩不像本部這麼嚴格,但也足以充分說明,這條路子走得通。
「看來你很有決心呢,維恩同學。」理事長將手裡的放大鏡又扔回了桌上。
「看在理察王子的人情上,我可以將此事提交給理事會商議。」他最終說。
「但是結果如何,就不能夠保證了。」
對他這某種意義上屬於推卸責任的回答,維恩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能得到這樣的結果也不錯。
想要爭取到理事會的多數席位支持,對自己而言並沒有外人看上去那麼難。
從理事長辦公室里出來,理察好像對自己沒能順利達成目標感到十分歉意。
「抱歉,維恩。」他低沉道,「這件事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了。」
維恩神色意外地回過頭看了他一眼。
「為什麼這麼說?而且這不是理察的錯啊,為什麼要道歉?」
理察嘆息一聲,說起自己不看好的原由:
「學園理事會的席位分屬於不同勢力手中,他們彼此之間矛盾重重,很難取得共識。」
「甚至會出現,只要有一部分人同意,另一部分就會不顧一切反對的情況。」
「我可以影響到其中一票,加上理事長本人,就有兩票了。可是想取得多數通過,至少要四票才行。」
……原來是擔心這個。
維恩笑了笑,「沒關係,我們溫徹家族付出一些人情,應該也能爭取到其中一票的支持。」
艾希薇爾身為貴婦圈的領軍人物,也不是每天都在外面白吃白喝的。
即便學園內不屬於溫徹家族的傳統勢力範圍,但只要做出一些利益交換,在這樣的小事上想得到一票、甚至更多票也不難。
這樣保守估計就有三票了。
不過,真正的壓艙石可不是靠溫徹家族這邊。
而是——
……
「所以,你想讓塔西婭轉到你們班去?」
埃奇沃思家宅。
歌禮只穿了一件清涼的吊帶睡裙,很隨意地靠在自己平時伏案的桌邊,將幾張曲譜舉起來無聊地翻看。
她的座位被維恩毫不客氣地占據了,可她又不想坐在維恩懷裡。
——不然根本沒辦法好好處理事情。
於是,就只好一直站著了。
少女那白嫩的腿就近在手邊,引得身邊的少年目光流連。
維恩有些喪氣地趴在桌上,將腦袋轉向她這一邊。
想好好摸一摸,又不敢。
他放在桌面上的另一隻手,忍不住虛握。
歌禮順手揉了一把他的頭髮,說:「乖乖的,不許亂動哦。」
就像在哄小狗一樣。
「嗯。」
他用鼻腔發出了一聲非常勉強的語氣詞。
現在的歌禮正一心二用,一邊聽取維恩的解釋,一邊為管弦部的下一次排練選挑選譜子。
管弦部如今已經沒有了活動室,但學園那麼大,想找個臨時無人的區域並不難。
想必經過上一次的打擊,在管弦部內部,副部長卡拉曼小姐的威望應該已經一落千丈了。
一邊想著那些有的沒的,維恩一邊輕聲說:
「理事會的席位一共有七個,一直擁有保留席位的埃奇沃思家,至少可以投出一票吧?」
聽到他的詢問,歌禮將手裡的譜子放了下來。
「兩票。」
她說,「我可以給出兩票。」
維恩露出喜色。
但還沒等他高興太久,歌禮就臉色一變,冷冷地笑道:「可是……我為什麼要幫你?」
見她似乎不太開心的樣子,維恩訕笑道:「我們倆都已經是這樣的關係了,還分什麼彼此嘛~」
歌禮冷哼一聲。
「是呢,太熟悉了以後就沒有新鮮感了,不如你的塔西婭同學呢。」
維恩頭都大了。
我真的對塔西婭沒有非分之想啊,可為什麼你們偏偏都不相信!
說假話的時候容易被當成真話,說真話的時候卻又被當成假話——
總之做人真是太難了。
「我對歌禮小姐,再熟悉也不會膩的。」他討好地拉了拉她的手。
「別碰我。」
維恩只好用可憐的眼神凝望著她,希冀她會對自己心軟。
歌禮嫌他擋在眼前太礙事,將他推開,坐回了床邊上。
當然,這點小場面是不會讓維恩同學放棄的。
他也跟著起身,坐了過去。
「你想想,塔西婭一直被班級里的人排擠,多辛酸吶~」維恩勸道。
他試圖誘發少女的同情心。
然而歌禮小姐的態度卻很冷淡,一點也不為所動。
「那關我什麼事?」
竟然在最有把握的地方失敗了,這個事實真是令人難以接受。
維恩環住她的腰肢,把她整個人攬進懷裡,湊近她耳邊低聲道:「那你要怎樣才肯同意?」
手也開始從她那誘人的大腿,一點一點往上摸去。
「你!」
歌禮又羞又惱地摁住了他的手,不讓他亂動。
深夜,燈光,床邊。
這所有的一切營造出來的氣氛,就像是在他的大腦中敲響了某種訊號,維恩將她摁倒在床上,欺身上去。
「我喜歡歌禮小姐,很喜歡。」
他一遍遍地用這樣的話語,攻下她那本就十分薄弱的防禦。
歌禮只是稍一抵抗,就潰不成軍。
「……我也,喜歡你。」
認真地體會著對方帶來的感覺,兩人抱在一起,滾到了柔軟大床的中間。
維恩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臉,只覺得像是燒起來了一樣。
——自己也是。
再這樣下去,還能堅持多久呢?
「為什麼……寧願費盡心思將塔西婭那個平民換到和自己一個班級,也沒有想過要和我在同一個班裡啊……」
歌禮抱住了他的手,滿是委屈地質問道。
維恩俯首,輕柔地吻著她的身體。
「因為我是真的很喜歡歌禮小姐,所以不能……不能……」
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
平日裡沒有那麼多接觸還好,可要是一旦在眾人面前朝夕相處的話,他害怕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好好隱藏這份感情。
——這樣的理由,真實而充分。
但是一想到這樣無恥的話對歌禮來說意味著什麼,心臟卻也像是被刺痛一般地抽搐起來。
他只能用更加熱烈的親昵,來麻痹那種揮之不去的刺痛、以及愧疚。
夜色漸濃。
到最後,歌禮還是沒能抵禦下來維恩的糖衣。
埃奇沃思家的票,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