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人贓並獲

  第199章 人贓並獲

  朱棣本是愉快地計算著今日拍賣的收益。【記住本站域名】

  卻見張安世突然進來,不禁有些詫異。

  不過朱棣並非是傻子。

  這等賺錢的好時候……怎麼可能……說停止就停止?

  唯一的原因,肯定出什麼大事了。

  很快,張軏果然尋到了朱棣。

  朱棣只朝他點了一下頭,卻依舊不露聲色。

  他此時異常的平靜,既沒有詢問張安世發生了什麼,也沒有多言。

  混雜在人群的幾個內衛,卻已悄然地將他圍住。

  而張軏,也按刀而立,默默地站在朱棣的一側。

  可商賈們卻不滿了,在他們看來,這肯定又是有什麼消息,可能導致寶貨價格高漲了。

  姓張的他就不是人哪……哪裡有買賣做到一半,突然就停止的?

  於是眾人紛紛七嘴八舌地叫道:「怎麼就不拍了,我價都喊了。」

  「那我剛才買的到底作不作數?」

  「真是豈有此理,不管怎麼說,凡事都要講理吧,即便你不拍賣了,為何要留我等在此地?」

  一個又一個責備的聲音。

  張安世不為所動。

  他對身邊的朱勇低聲道:「逆黨可能就在裡頭,給我放聰明一點,看看有沒有可疑人等。」

  接著張安世便高聲大罵道:「入你娘,你們要怎麼樣?我說不拍就不拍!伱們多什麼嘴,瞎了眼睛嗎?也不看看站在你們面前的人是誰!來啊,方才誰出口成髒的,給我站出來!」

  張安世氣勢洶洶。

  一下子,商賈們都不吭聲了。

  這是碰到了狠人,此時誰還敢多嘴?

  張安世的目光則快速的在一張張臉上掃過。

  他心裡有點急,因為……無法確認對方到底會採取什麼行動,眼下有點沒有頭緒。

  那書生,又悄無聲息地躲到了角落裡。

  他鎮定自若的樣子,好像對他而言,現在發生的事……與他沒有任何關係一;般。

  老僕倒是有些慌了,靠近書生的耳邊,壓低著聲音道:「必須得離開了。」

  書生只搖搖頭,可是止不住地發出咳嗽。

  他捂著嘴,拼命地忍著這咳聲,輕輕一咳,好在聲響不大。

  老僕卻越來越焦急,只是看到了書生的鎮定的神色,才稍稍地心安。

  此時,另一個人的張安世道:「來人,給我一個個地盤查,但凡可疑的,都給我立即拿下。」

  一聲令下,後頭的護衛便紛紛應命行事。

  張安世則已走到了朱棣的身邊。

  朱棣身邊,有禁衛已給他組成了一道人牆,將他與其他人隔開。

  朱棣看了張安世一眼,輕聲道:「發生了什麼事?」

  張安世言語簡潔地道:「臣找到逆黨了。」

  他回答的聲音也很低。

  朱棣露出了詫異之色。

  這些日子,他分明看張安世在遊手好閒,成日搞一些有的沒的東西。

  哪裡想到……這傢伙……暗地裡居然還在查那逆案。

  最重要的是,那逆黨行蹤十分詭異,這麼久了,錦衣衛也沒有任何的頭緒,可對方的強大,連朱棣都生出忌憚之心。

  沒想到……張安世居然在短短時間之內,又有了新的線索。

  「逆黨是誰,在何處?」

  「現在還不知道是誰。」張安世低聲道:「不過臣懷疑,逆黨此時可能就在這會場之中。」

  朱棣一愣,隨即警惕地掃視四周。

  他無法想像,那逆黨,居然敢如此膽大包天。

  可他依舊鎮定自若。

  畢竟對於朱棣而言,這些都是小兒科,換做其他的皇帝,可能早就慌了,可他這一輩子,不知歷經過多少的驚險,更不知多少次死裡逃生。

  於是朱棣道:「現在……要朕怎麼樣?是留在此,還是離開?」

  張安世一愣,他其實還是了解朱棣的,朱棣的性情……某種程度來說,有點剛愎自用。

  可在這種時候,朱棣卻來詢問他的意見,可見朱棣十分認可張安世的判斷力。在這節骨眼上,委以了張安世所有的信任。

  張安世道:「最好還是留在此地,因為臣現在也是雜亂無序,若是貿然出去,臣不知這些逆黨到底有什麼布置……」

  朱棣頷首點頭:「那你就忙你的。」

  張安世卻道:「臣還是在陛下身邊的好。」

  朱棣很是豪爽地道:「你放心……若是當真有逆黨在朕的面前,朕一隻手就能捏死他,單槍匹馬,能害朕的人,還未出生呢。」

  張安世卻默默地在心裡想:「對呀,就是因為在陛下的身邊有安全感,這麼多精銳的內衛,而且陛下也有萬夫不當之勇,所以靠著陛下,才可性命無憂。」

  當然,這只能在心裡說的。

  張安世張嘴道:「不成,保護陛下,乃是內千戶所的職責!臣忝為錦衣衛指揮使僉事,無論如何,也要和陛下在一起,陛下勿憂,倘若當真有賊子喪心病狂,敢君前刺駕,臣便是拼了性命,也要……」

  後頭的話,張安世沒有繼續說下去。

  不過此時,且是表現得大義凜然的樣子,這視死如歸的勁頭,讓朱棣忍不住側目看他一眼,唇邊情不自禁地浮出幾分溫和的笑容。

  果然,還是自己人靠得住啊,這傢伙不但是太子養大的,還和朕親近,也有張玉之勇。

  在此時此刻,朱棣竟想到了張玉,那個曾經在九死一生中,將他從敵陣中救出的傢伙……

  此時,這會場裡,鴉雀無聲。

  好像默劇一般,朱勇開始帶著兩名護衛,一個個盤查商賈。

  人手太少了,在模範營來之前,這樣的盤查,不知要到什麼時候。

  這時代的商賈,向來膽小如鼠,畢竟被輕賤慣了,任何風吹草動,稍稍覺得不對勁,自然而然會乖乖配合,此時再沒有人敢大鬧了。

  「咳……咳咳……」

  隱隱的,張安世聽到一陣陣的輕咳……

  這令張安世皺眉起來,他順著咳聲看過去,卻見那裡人影幢幢。

  張安世下意識地指著咳嗽的方向道:「先查那邊。」

  朱勇幾個,立即打起精神,朝著那個方向去。

  於是……那邊的商賈,一個個戰戰兢兢。

  朱勇目中帶著警惕。

  張安世則死死地盯著那個方向。

  那書生在人群之中,一副思考狀。

  他顯然……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好像對方……似乎對他已經有一些了解似的。

  怎麼可能……

  他的行蹤……這些人如何會知道?

  他拼命地忍著咳嗽。

  他身邊的老僕,被朱勇注意到,於是上前冷聲道:「你是什麼人?」

  「小的……做買賣。」

  「做什麼買賣?」

  「絲……絲綢……」

  「絲綢買賣,竟來湊寶貨的熱鬧?」

  「確實是來看看熱鬧。」

  朱勇道:「現在絲綢多少錢一尺?」

  「這……四百五十個大錢。」

  「哈哈……」朱勇大叫:「你猜錯了。」

  後頭護衛再不猶豫,直接將他按倒在地。

  這老僕口裡大呼:「你們要做什麼,難道不是四百五十錢一尺嗎?我……我冤枉……」

  朱勇道:「入你娘,你以為俺像俺爹一樣好騙嗎?俺也是會動腦子的,你說的四百五十錢一尺,確實沒有錯,不過卻是商鋪里的價錢……可你既是絲綢商人,做的乃是買賣,販售絲綢。那在你的心裡,絲綢的價格,絕不是尋常百姓眼裡的市價,你們販售絲綢的,這價錢應該在三百文上下,而不是四百多文!」

  「你他娘的,雖知道市價,卻不曉得商賈買賣,是需要留足商鋪利潤的,你做個什麼買賣?」

  老僕大驚:「是是是,方才我只說的是市價,其實……」

  朱勇不耐煩地打斷他道:「好,你既然這樣說,那我再來問你,你販賣絲綢,去歲的時候,絲綢價格降了,是什麼緣故,又降到了多少文?」

  這一下子,那老僕便無詞了。

  這種問題,和尋常去商鋪買絲綢的人沒有關係,真正的絲綢商人,一定會對價格的波動如數家珍,畢竟……每一次波動,都與盈利切身相關,哪怕是死也記得清清楚楚。

  朱勇看著他的反應,高興極了,興沖沖地道:「大哥,找到了,找到了,他娘的,這人俺早就覺得不對勁了,大哥,你看俺也會動腦子啦。」

  張安世哭笑不得,看一眼身旁的朱棣。

  朱棣打量著這老僕,卻慢悠悠地道:「此人腰直不起,手上有繭,尤其是拇指和食指之間,除此之外,雖是穿著商賈們常穿戴的松江府出產的布衣、布鞋,可手總是下意識地垂下,我看……這人應該是習慣了伺候人的,真正的逆黨,並非是他,他至多不過是個餘孽。」

  張安世低聲道:「陛下聖明。」

  於是張安世大聲道:「方才你們見他,都是和誰在一起?誰看見了,趕緊說,我賞銀一千兩。」

  此言一出。

  立即有人激動地指向身子悄悄離老僕遠一些的書生身上。

  「咳咳……咳咳……咳咳……」

  一直憋著咳嗽的書生,這時猶如萬夫所指,不禁心裡一緊。可就在這個時候,他再也憋不住咳嗽,開始瘋狂地咳嗽起來。

  張安世立即指著這書生道:「就是他,入他娘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給我拿下。」

  朱勇已毫不猶豫,一下子撲了上去。

  這書生根本沒有任何的反抗,直接被朱勇撲倒。

  那被按在地上的老僕見狀,口裡大呼:「不要傷我主人。」

  卻被人狠狠踹了一腳,老僕忍住劇痛,口裡大叫著:「跑,快跑。」

  可這時……哪裡還跑得掉?

  這書生,沒有絲毫掙扎和逃脫的意思,咳嗽之後,氣息似乎通暢了許多,卻忍不住地苦笑起來:「哎……真是沒有想到啊……」

  他的聲音之中,帶著沮喪,不甘,還有震驚。

  這對他而言,絕對是一種挫敗。

  一個算計了別人一輩子的人,最終卻被別人算計了。

  這種沮喪的感覺,可想而知。

  朱勇一把提起他的後襟,像提一隻小雞一般,忍不住罵罵咧咧著道:「就這?就這?咋看都不像啊。」

  這書生被提得兩腳懸空,形象斯文掃地,他的臉都憋紅了。

  張安世卻想到了什麼,立即道:「搜一搜他的身,小心他自盡。」

  於是另一個護衛便在他的身上一陣仔細的摸索。

  這會場裡的所有商賈,早已經看呆了。

  此時大家開始察覺出異常,更是大氣不敢出。

  沒一會,那護衛從這書生的身上,搜出了一個小葫蘆來,揭開,嗅了嗅,皺眉道:「像是毒藥。」

  張安世同情地看著那護衛,還好這傢伙搞的不是化學,入他娘的,見著東西就去聞一聞,嫌自己死的不夠快嗎?

  朱棣卻是直勾勾地看著這個書生,仔細上下打量起來。

  他眼眸似刀子一般,沉默了很久。

  張安世這時則是大起了膽子,走上前去,直接先給這書生一個耳光,隨即道:「入你娘,教我好找,說……你們……在謀劃什麼?」

  這書生微笑道:「你永遠不可能知道了。」

  張安世道:「到了現在,你還嘴硬?」

  「不是嘴硬。」書生道:「這裡的人……統統都要死,現在連我也無法倖免了,哎……真是遺憾啊,萬萬沒想到……我竟是與你們同歸於盡。」

  張安世色變,立即道:「來人,仔細搜一搜會場,看看這會場裡……有沒有其他東西。」

  朱勇幾個,連忙開始搜索。

  那些商賈們也嚇了一跳,紛紛左右張望,試圖想要查出出了什麼事。

  張安世則是一把揪住了書生的衣襟,道:「你是誰?」

  這書生居然笑了笑道:「你能抓住我,竟不知我是誰?」

  張安世道:「我說的是真名,不是你的化名。」

  書生笑了起來,帶著幾分譏誚和諷刺的樣子:「不要問了,問了也沒有意義,先保命吧。」

  另一邊,朱勇道:「大哥,這會場裡啥都沒有……沒有什麼異常。」

  張安世稍稍放了心,目光便又落在這書生的身邊,道:「到現在你還不肯說嗎?」

  「其實我也有許多疑問。」這書生嘆了口氣道:「我自信自己不曾露過分毫的馬腳,可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似乎在此刻,這是他所最關心的問題。

  張安世立即對他做出了判斷,這個人……很有氣度,卻定力驚人。

  當然……他也很自負。

  只有極端自負的人,在這個時候,還會想著自己到底出現了什麼漏洞。

  看來……他果然沒有猜錯。

  張安世卻也笑著道:「你想知道?」

  對方卻是沉默了。

  因為張安世的言外之意是,你想知道……那就乖乖就範,將你所知道的,告知我張安世。

  可是很明顯……這個人不會上張安世的當。

  張安世又道:「你到底安排了什麼?快說。」

  這書生苦笑道:「我重病纏身,這些年來,無一日不是痛苦不堪。如今功敗垂成……也沒有什麼好說的……眼下……苟延殘喘……也沒有了意義,不過……你倒是一個人才,只可惜的是,你我殊途,你是兵,我是賊……」

  張安世直接又給了他一個巴掌,罵罵咧咧道:「他娘的,最討厭你這種嘰嘰歪歪的人,來人,先將他拿下,看死了,就算是你們死了,也決不能讓他死。」

  「喏。」兩個護衛應命。

  那老僕還在掙扎,口裡罵道:「殺了我吧,殺了我吧……主人……主人……來不及了……」

  張安世上前去踹他一腳,道:「這個也給我留活口,到時候,有的是辦法治他們,再查一查,或許這裡頭,還有他們的同黨。」

  可就在此時……

  突然之間……

  外頭一個禁衛大呼著進來:「不好……有兵馬來,有兵馬來……是亂軍,是亂軍……」

  朱棣低著頭,似乎在努力回憶著什麼,此時聽罷,不禁皺眉:「朕不信,還有人敢投奔亂軍。」

  說著,他露出了豪氣的一面:「是誰的兵馬,報朕的名字,讓那人來見駕。」

  朱棣不相信有人敢叛亂。

  這也是實情,畢竟朱棣這種軍中出身的馬上皇帝,對於兵馬的控制力,是極強的。

  他不敢說完全駕馭所有的禁衛和京營,可所有的高級武官,幾乎都可以是說是他的心腹,這種當初一起共患難的感情,絕不是亂賊幾句鼓動就可以改變的。

  那禁衛立馬上前道:「這些,這些……亂賊,沒有打話,直接……直接……」

  會場周遭,無數的百姓四散奔逃。

  亂鬨鬨的一片,烏壓壓的人馬,卻是欺了上來,猶如洪峰的水線一般。

  他們手中……竟是一排排的火銃,這數不清的火銃架起,讓人見之膽寒。

  與此同時……

  又一支兵馬殺出。

  明晃晃的甲冑,數百人馬,列為緊密的遠圓陣,丘鬆氣定神閒地帶著人馬,後頭則是顧興祖等人。

  丘松道:「大哥厲害,算的真准!」

  「入陣,入陣!」顧興祖已是遍體生寒,此時口裡大呼著。

  一聲聲哨響,模範營上下,無人猶豫。

  …………

  此時,兵部尚書金忠匆匆的抵達了五軍都督府。

  五軍都督府內,也有一個個的奏報傳來。

  徐輝祖怒不可遏,淇國公丘福也匆匆的趕了來。

  很快,二人與金忠會合。

  金忠道:「是誰調動了五軍營右哨人馬?」

  徐輝祖道:「不是兵部調動的嗎?」

  金忠急了:「兵部並沒有任何行文,怎麼可能輕易調撥?」

  徐輝祖皺眉:「不妙,可能要出事了。這右哨營的哨將是誰?」

  丘福對於五軍營了解最多,整個五軍都督府下轄的乃是三大營。

  而三大營中,又分三千營、神機營還有五軍營。

  五軍營的兵馬最多,下設中軍營、左右哨和左右掖共五隻兵馬。

  其中大多數兵馬,都是大寧、山東等地的兵馬,他們負責輪番駐紮京城進行操練和衛戍。

  領兵的將領,也大多是靖難出身,丘福對此最為熟悉:「右哨的將軍乃花不魯爾。」

  「花不魯爾?」徐輝祖皺眉。

  金忠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眼下當務之急,是查清楚這一支軍馬為何調動,這太異常了……還有……還有……他們是往東去的,東面……是棲霞……他們去棲霞做什麼?為何調動,沿途沒有人馬阻攔。」

  「可能以為只是例行的操演。」

  金忠道:「事急,必須從權,老夫建議,立即調撥三千營和神機營立即往棲霞,要快,咱們不必請聖旨了,時間耽誤不起。」

  丘福突然想起了什麼:「慢著……他們是往棲霞去的?今日……今日是不是那個鳥拍賣會。」

  徐輝祖和金忠都看向丘福。

  這一下子,徐輝祖也明白了,臉色慘然。

  金忠急了:「怎麼……怎麼回事……這和拍賣會有什麼關係?」

  「確實不用請旨……」丘福苦笑:「你是不了解咱們的陛下啊。」

  兵部尚書金忠是何等聰明的人,這個時候,陡然明白了什麼:「你的、意思是……」

  徐輝祖冷笑:「如若不然,為何突然直撲棲霞,不必再猶豫了,下令,調兵往棲霞,有什麼事,我們三人承擔,丘公,你去宮中,要坐鎮宮中去……我親帶人馬去棲霞,至金部堂。」

  他深深看了金忠一眼:「金部堂去東宮。」

  「東宮……」金忠嚇了一跳,緊張的看向徐輝祖。

  徐輝祖道:「逆賊如此大膽,一定另有圖謀,他們絕不是莽夫,所以……東宮的安全,必須確保,金忠,太子關係到的乃是社稷,是國本,金部堂值得託付嗎?」

  金忠道:「好,我去東宮,一旦生變,你我三人……也決不可讓亂臣賊子得逞。」

  當下,三人當即簽發軍令,分頭而去。

  丘福飛馬往宮中方向。

  行至一半,突然沿途的屋脊上有弓弩如飛蝗一般的射出。

  隨行的護衛大呼:「公爺小心。」

  丘福瞳孔放大,口裡大罵:「暗箭傷人的小人……」

  噗……

  一支弩箭直中他的右臂。

  護衛有的沖向兩側的街巷,有的朝丘福奔來,丘福的胳膊鮮血淋漓,他卻怒道:「休要管我,繼續隨我走……些許小傷,算的了什麼,這些蟊賊,也暫不必理會……走……」

  當即繼續策馬飛奔,往紫禁城方向去。

  ……

  金忠直接騎馬,往東宮去。

  沿途突然一隊五城兵馬司的人衝出來,見他截住。

  金忠道:「我乃兵部尚書……」

  「下馬……「

  這穿著五城兵馬司服色的人舉刀,其中一人張弓。

  沿途街道的百姓,早已嚇得跑了個乾淨。

  金忠見狀,大呼道:「諸位爺爺饒命。」

  說著,狼狽的翻身下馬,跪在地上,叩首如搗蒜:「我明白啦。我明白啦,爺爺們饒命,我乃兵部尚書金忠,諸位爺爺但凡有什麼差遣,下官無所不從。」

  說罷,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嚎哭:「只求饒我一命。我上有老,下有小,曉得諸位爺爺,都非等閒之輩,莫要害我性命,莫要害我性命,我要留有用之身……」

  後頭金忠帶來的幾個差役目瞪口呆,也不知是該跪還是站著。

  這十幾個五城兵馬司的人面面相覷,為首的一個哈哈大笑,上前來,道:「若是乖乖聽話,那便好說,到時……少不得你的好處,你既如此順從,那便再好沒有了,本來宰了你也沒什麼,不過你若是肯乖乖就範,自然也有借用你的地方……」

  他話音到此,突然戛然而止。

  卻見金忠居然從袖裡掏出早已藏好的匕首,跪地的時候,一匕首直扎這為首之人的下身。

  「呃啊……」

  匕首直沒這人的下身要害位置,鮮血和白漿噴涌而出,金忠只覺得鼻下一股難掩的腥臭。

  金忠面色可怖,隨即道:「好你娘的頭,你爺爺耍心眼的時候,你還沒出生。」

  這人下身的血順著馬褲的褲管一灘灘的流淌下來,雙膝跪下,顫抖著捂著自己的傷口,臉上已無血色,只一雙眼睛,不甘的盯著金忠,終於……他最後一丁點的氣息也蕩然無存,人栽倒在地,倒在血泊。

  金忠一把奪過他手裡的大刀,瘋了一般,衝上前去,口裡大呼:「愣著做什麼,殺賊。」

  後頭的幾個差役這才反應,紛紛拔刀。

  而在這時,金忠卻已將大刀舞的呼呼作響,當下砍了一個還未反應過來的賊子,血霧直接噴在了金忠的臉上。

  金忠顧不得抹去臉上的血污,依舊舞著大刀,口裡破口大罵:「入你娘的賊,你們這些賊也不打聽打聽,我金某人做官之前乾的是什麼勾當。」

  一柄大刀,舞的虎虎生風,下一刻,又砍下一個頭顱。

  這些人已是慌了。

  後頭的差役又殺了來,見金部堂竟猶如戰神附體,當下也一鼓作氣,拔刀廝殺。

  片刻之後,金忠將刀一丟,看著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首,吐了口吐沫:「給你們算了一卦,你們今日有血光之災,果不其然,又被我算中了。」

  當下,翻身上馬,口裡大呼:「速去東宮,受傷的,留在原地,就地尋醫,今日之後,我保你們做官,子孫得你們今日蔭庇。」

  說著,策馬便走。

  …………

  第二章送到,明天不打針了,會按時更新,抱歉。那啥,有月票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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