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聽不清她們的竊竊私語,看著這鏡子,心中有幾個猜測。
第一種可能,這寶鏡就是一面萬魂幡,製造者將她們魂魄拘禁在鏡子內,永世不得離開。
且這位製造者性格有點變態,非絕世美女不要。
第二種可能,寶鏡內的魂魄是自願進入,例如鎮派仙器,門派內修為有成的女仙在死後,將自己魂魄存入鏡中,一代接著一代,最終成形。
第三種就簡單了,這鏡子就是修仙界的電腦,可以遠距離視頻通訊。
「我那女兒如今在地球?」
那紅裙美婦盯著他問。
陸行點頭,美婦再問:「她使用你的身體,就如你現在使用她的身體?」
「對!」
「她會不會遇到危險?」
「阿姨放心,地球很安全,大部分人遵紀守法。」
陸行觀察她們反應,如果這些美人嗤之以鼻,那這個修仙世界大概就是黑社會修仙。
誰知,她們關注的卻是另一點。
鏡中一藍衣少女拍掌嬉笑,朝美婦道:「好孫孫,他叫你阿姨!」
「阿姨,嘻嘻!」
「小子閉嘴!叫什麼阿姨?」
「我不是你姨。」
「哼。」
「小輩真乖,再叫阿姨一聲,阿姨給你準備一份升仙大禮!」
陸行和紅裙美婦都還沒有所反應,鏡中美人們就紛紛開口,又是各人反應不一,或欣喜,或冷笑,或斥責。
疑似寒冰仙子母親的紅裙美婦,卻怔在原地,眼神奇怪的看著陸行,似乎很激動:「你叫…我姨?」
老實說,陸行看她的樣貌,最多也是二十五六,蕭瑜都比她大。
但這位紅裙美婦氣質很是溫婉,也是婦人打扮,髮髻高挽,加上自稱仙子母親,陸行也就稱呼她為阿姨。
「抱歉,是不是該稱呼為前輩?」陸行問道。
「不,就叫我阿姨!」紅裙美婦打斷他,眼神水潤,如一位溺愛孩子的長輩,柔聲道:「好孩子,你以後就叫我阿姨,這些人你都不用理會,只聽姨姨我一個人的就好。」
陸行終於反應過來了,她似乎不是仙子母親,而是一位……缺愛的長輩!
是魂魄被拘禁在鏡子裡太久,性格大變?
陸行解釋了地球上阿姨的稱呼,還是叫她前輩,並問道:「不知如何稱呼前輩?」
「就叫我阿姨!」
「不知阿姨姓什麼?」
「姓?」
紅裙美婦思考一會,搖頭道:「我無姓亦無名,昔日踏足人間時,人稱我為霓虹仙子。」
叫霓虹阿姨?
瞬間老土許多,還是算了,就叫霓虹仙子吧。
陸行忍住吐槽的欲望,猜測是她死了太久,都忘了自己姓名。
結果,當他問起寒冰仙子,也就是現在自己這具軀體主人的名字時,得到的回答卻是:
她亦無名無姓。
陸行無語的看著鏡子,鏡中美人們卻對著他笑,似乎很樂意看他被戲弄的樣子。
陸行拿她們沒辦法,只能退而求其次,問道:「各位前輩,還有霓虹仙子前輩,不知這兒是哪裡?我,也就是仙子她,此刻是否是在閉關中?」
「閉關做什麼?」
「這裡是大雪山,你真笨,這都看不出!」
「你想做什麼?」
鏡中美人太多,有對陸行不假辭色的,當然也有性格友善的,比如那位藍裙少女,看著挺好說話。
「不是閉關?那她是不是被仇家追殺?」陸行又問藍裙少女和霓虹仙子。
「三界六道,誰敢得罪我?」
藍裙少女雙手叉腰作驕傲狀,另有一位神態威嚴的美婦冷笑出聲,看向陸行眼神里滿是譏諷。
陸行沒理會,他不知道修仙界的事很正常,換做她們去地球,保證她們上廁所都不知道怎麼沖水!
「手持鏡子,三界六道盡可去得……?」
陸行想起仙子的話,主動走上前,抬起如凝脂般雪白細膩的纖纖玉手,將寶鏡從冰壁上取下。
鏡中的魂魄沒有反對。
陸行道:「我要出去看一看,不知各位前輩有何建議?」
「你只管出去,何必多問我們?」先前譏諷陸行的美婦回答道。
陸行低頭看鏡中她的穿著,是一件金色九龍袍,頭戴冕旒,坐在山巔一把椅子上,傲視眾生。
藍裙少女蹲在溪水邊雙手撐著臉蛋,聞言笑道:「好孫孫,你也是笨蛋嗎?他什麼都不懂,連法術都不會,要他僅憑肉身撞出去?」
女帝襒了襒嘴,不屑再說話了。
霓虹仙子笑道:「好孩子,你去拔出那把劍,對著牆壁揮劍,就能出去了。」
陸行瞥了一眼堆在雜物里的劍,沒有動,略微感受了下寶鏡給他的感覺,又問她們:「屋內可有衣服?出門總得換一套。」
鏡中美人有不少都臉紅了,霓虹仙子尤甚,臉頰都紅透。
藍裙少女雙手捂臉,說什麼「好羞人、你不許看我不穿衣服的樣子」的話,那位女帝冷笑著威脅:「敢看她的身子,朕就殺了你!」
陸行淡淡道:「你再說一次。」
女帝冷冷看他。
陸行伸出仙子纖細玉手,一拍鏡面,剎那間,所有人影頃刻消失,鏡中重新出現陸行,不,是寒冰仙子那絕世仙容。
「區區鏡中魂魄,反了天了你們!」
陸行很滿意,交換人生遊戲讓他的靈魂完美融入對方身體內,陸行可以隨意使用原主肉身所具有的魔法、神通、法力、晶片等。
他已經感受到了仙子本命寶鏡的強大!
陸行在冰室內翻找一圈,最終在雜物堆里找到了一條白色緞帶,兩掌寬,兩米多長,有些像束腰。
還找到一條紅色繩子。
陸行將它們拿起,將鏡子掛在牆壁上,人站在鏡前,猶豫了片刻。
他看向鏡中仙子,儘管看了很多次,可依舊被仙子那遺世獨立的絕美所震懾心弦。
「算了。」
陸行放棄了,反正以後還會交換,他不想看都難,比如和蕭瑜那次,到下午時,蕭瑜就已經有些自暴自棄。
做出決定後,陸行伸出纖纖玉手,將仙子香肩處的素白衣裙輕輕往下一拉。
耀眼的雪山綻放光輝。
陸行竟是頭暈目眩,可還不止,仙子肌膚勝雪,滑膩得掛不住衣裙,被扯下後,輕飄飄的落到腳下,壘成裙堆。
仙子何其肅殺,位西方庚金,殺伐果斷,大地寸草不生。
陸行凡夫俗子,只是地球華夏的一個血氣方剛年輕大學生,這一幕對他來說——
難以招架。
「仙子不在,我只有她的外貌,沒有她的神態,只是看到『自己』,就已經神魂顛倒。」
「換做是她在這身體裡呢?」
陸行眼睛定死在鏡子中,捨不得離開半點,如果他是變態,恐怕現在已經回到寒玉床躺下。
許久。
在變態和正常人之間反覆徘徊的陸行,才艱難伸出手,將鏡子翻轉,讓仙子消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