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曹老頭,雷哥也不止一次跟我說過,處理事情的時候,不要想著自己牽掛的人,要不然容易心軟。
沒有了殺伐果斷的銳氣,就很容易出事。
對我來說,秦紅菱的回來是個意外。
我雖然愛她想她念她,但我並不希望她在這個時候回到港城。
兩天的陪伴也算是讓我了了一下心愿,既然她自己找到了安身之處,那我就不用再掛心她了。
接著,自然要忙我自己的事了。
傍晚六點半,阿慶和小浩準時走出安檢。
依次和他們擁抱一下後,我們隨即打道回府。
剛坐進車裡,阿慶就從懷裡拿出幾張照片。
「經過公安那邊的大規模摸查,終於在縣城一個商場附近的探頭裡,找到了這夥人的蹤跡。經過問訪,可以百分百確定,就是這夥人打的方平!」
一邊聽著阿慶的話,我一邊查看著照片的內容。
照片裡一共出現了六個人,其中擁有正面照的只有三個。
由於探頭的質量不是太好,加上距離有點遠,哪怕拍到了,五官還是有點模糊。
不過,整體特徵還是很明顯的,只要是熟人,肯定能一眼認出他來。
「岩哥,第一伙人還是沒有任何消息,聽鎮上一個飯館老闆說,那段時間有兩個外鄉人去過他那裡吃飯,一個年齡四十多歲,一個三十多歲,據飯館老闆描述,倒是和三哥身邊的老槍有點像。」
聽到這,我眼眸迸射一抹殺氣。
如果這事真跟覃三江有關係的話,那他的演技就真的逆天了!
我恢復常態,轉移話題問道,「你來的時候,方平的情況怎麼樣了?」
「檢查結果挺樂觀的,有康復的希望。目前還在靜養中,暫時不能進行系統的訓練。另外,前期就算站起來了,也要輔助輪椅和拐杖這些工具。想徹底好轉,醫生說的是,估計需要......兩到四年的時間。」
我的眸間閃過一絲痛苦,然後沒有再問。
「岩哥,倪濤真夠朋友!這段時間他不是忙著方平的事,就是忙著兇手的事,自己的場子都沒回去看過。」
我又點了一下頭,然後掏出手機給倪濤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里,我對倪濤的幫助表達了真摯的感謝。
另外,又對KTV追加了十萬塊的投資。
掛了電話不久,車子也來到了溜冰場樓下。
沒有墨跡,拉開車門,我就直奔雷哥的供堂而去。
翻看著這幾張照片,雷哥忽然對著其中一張照片皺起了眉頭。
「這個人......有點面熟。」
我頓時一激靈,忙問道,「能想起來是誰嗎?」
雷哥冥思了好大一會,最後還是搖了一下頭,「想不起來了,但我能肯定,絕對在港城那裡見過他!」
只要是在港城混過的人,那就好辦多了。
我扭頭沖阿慶說道,「把這些照片多複印幾套。」
我的想法很簡單,我和雷哥的人脈幾乎遍及了半個港城,只要照片中的人在道上混過,那他必定會被認出來!
阿慶點點頭,隨即拿著照片走出去了。
「小方,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都是蒼白的,但我還是想告訴你,現在是非常時刻,有些事不能過火。」
我吐了一口煙霧,笑道,「你是讓我緩一段時間嗎?」
雷哥點點頭。
「那要緩到什麼時候呢?緩到馬東升離任?」
「你知道馬東升和老三的關係了?」
我點點頭,「知道一點,三哥的運氣還是很好的,沒想到押寶押中了。」
雷哥嘆了口氣,「說起來,還是我先認識馬東升的,不過我並沒有和他交往太深,主要對他這個人的觀感不好,說話假大空,而且,很會做牆頭草。我本以為他很快就會成為官場的犧牲品,沒想到他竟然越混越好,越混越大。還他媽當上了港城的閻王爺!這個世道,是真的讓人看不懂。」
我笑了一下,「讓你看不懂的不是馬東升,而是命運,只能說,馬東升的命好。」
「也是這個理。」
雷哥接著說道,「現在有馬東升為老三撐腰,他連太子輝的碼頭都不拜了,他要是想對付我們,還是很容易的。」
我抽著煙,沒有說話。
雷哥接著說,「老三在你身上已經栽幾個跟頭了,以我對他的了解,他如果再針對你的話,肯定會做好萬全的準備,要麼不下手,要麼下死手!」
「無論兇手是盛偉也好,東方不敗也罷,只要你動手,老三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你確定你能做到萬無一失嗎?」
我淡定的吐了一口煙霧,反問道,「當初嫂子被人羞辱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暫時不過這個仇?」
雷哥頓時一怔。
我接著道,「有些事就是這樣,明知做了不對,但也一定要去做的,因為過不了自己心裡那一關。你放心吧雷哥,我有分寸。而且,我還可以向你透過底,就馬東升的段位,他還奈何不了我。」
雷哥再次一怔,眸間透著一絲不可思議。
他似是疑惑我依仗什麼底氣說出這話來的。
「小方,小心駛得萬年船,我不攔著你報仇,但你一定要謹慎!尤其是對付東方不敗,他這個人的能量很邪門,說不定背後的人比馬東升段位還高。」
我點點頭,「我知道。」
.....
不同的年齡段有不一樣的人生感悟,到了雷哥這個年紀,『求穩』兩個字貫穿了他的做事態度。
我不能說他的出發點是錯的,我只能說,就目前的形勢來看,穩是沒有用的。
就像鴕鳥,遇到危險的時候就把頭埋在了沙子裡。
不想一戰的求和態度是有了,可有用嗎?
沒用的,這樣只會讓獵豹吃的更香。
無數的例子證明,無論在任何一個領域,敵人都不會因為你的仁慈而放過你的。
馬東升沒來的時候,看在雷哥的面子上,我還準備跟覃三江玩一出『君慈臣孝』,現在看來,撕破臉皮是遲早的事了。
有了馬東升這個大靠山,別說我,就算是太子輝和白毛雞,他都不帶怕的。
這個事沒法說,自始至終,都是他覃三江掌握著主動權。
既然我跟覃三江之間早晚都要有一戰,那就早點來好了。
我倒要看看他的手段,對不對的起我的全力以赴。
作為一個即將步入二十歲的年輕人,我覺得,我什麼都可以丟,親人,情人,摯愛,朋友,我都可以丟。
但就是丟不了骨氣和獨屬於年輕的銳氣!
如果上天真的要我死,那就死好了。
反正掙的錢也夠爸媽他們一輩子衣食無憂了,死了......我也不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