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轉身走人的瞬間，無骨仔的手下連忙看向自己的大哥，用眼神發出『要不要把他們留下來』的信號。
對於這個信號，無骨仔權當沒看見。
他緊緊鎖著眉頭，臉上是一副極度糾結掙扎的表情。
「岩哥，等一下！」
在我快走到門口的時候，耳邊傳來無骨仔的喊聲。
我停下腳步，然後緩緩轉身，用俾睨的目光看著走過來的無骨仔。
哪怕是在他的主場，但無骨仔依舊露出一副卑微的苦笑，「岩哥，真不是我故意和你作對，實在是帳上真沒錢了！」
「這樣，你再寬限我七天，七天之內，我一定把上個月的錢給黃元送過去，如何？」
我象徵性的壓了一下時間，「七天太長了，我只給你四天時間。」
無骨仔冥思了一下，然後點點頭，「行！四天就四天！」
我面露一絲玩味，「仔爺，上個月的分成，該不會又是兩萬塊錢吧？」
無骨仔訕訕一笑，「不會不會，上個月生意比較好，肯定不止兩萬塊的啦！」
我冷哼一聲，「我不是很相信你的計算方式，這樣吧，上上個月的兩萬塊錢就算了，上個月的分成你就按十萬給吧！還有，以後的每個月，你都按這個數給。」
聽我說完，無骨仔的臉頓時就垮了，忙道，「岩哥，十萬也太多了吧！我都賺不了這麼多錢！」
我沒有理會無骨仔的叫窮，淡淡道，「我剛才已經說過了，你可以不給，但我會用其他方法從你身上要回來這筆錢。」
說罷，不等無骨仔答覆，我就走了出去。
他答覆不答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他肯定會給的。
什麼叫無骨仔？
就是沒有骨頭、骨氣的人。
既然外界給了他這樣一個綽號，就說明他是這樣的一個人。
至於以前他為什麼敢跟我叫板，不是因為他實力強，而是因為他靠著金俊傑，而金俊傑後面還有一個金水來。
現在金水來倒了，金俊傑就是一個紙糊的老虎，而無骨仔又悉知我的手段，所以，他想保住這個舞廳，保住他在九曲的其他產業，甚至他的卿卿小命，他肯定會乖乖合作的。
這也是我為什麼敢有恃無恐闖進舞廳，而無骨仔被我全程壓制連個屁都不敢的原因所在。
因為我和他都知道一個事實：他已經沒有主心骨了。
......
我們剛走，無骨仔的手下就氣急敗壞的叫道，「仔爺，咱們就讓他這樣大搖大擺的離開嗎？要是傳出去，您的面子......」
不等手下說完，無骨仔就劈頭蓋臉罵道，「我叼距老母！信悟信我起你天靈蓋度疴督屎啊！」
「別以為人家年輕就好欺負！他叫方岩！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你他媽的讓我跟他對著搞？」
手下被罵的大氣不敢出，畏畏縮縮道，「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維護一下你的面子。」
「面幾重要命重要啊！啊？媽的！我活著你心裡不爽是吧？滾蛋！看著你就來氣。」
手下剛走到門口，無骨仔似是又想到了什麼，又道，「回來！」
「仔爺，還有事？」
「我告訴你，那個姓金的或者志偉再來，就說帳上沒錢了，每次最多給他五千塊錢，聽到了沒有？」
手下踟躕了一下，道，「萬一金少發飆怎麼辦？」
無骨仔哼了一聲，「他發飆？老子都沒了，他還飈的起來嗎？你聽我的，就這麼做！」
「好的仔爺。」
「等一下！」
「又怎麼了仔爺？」
「金少要是問錢怎麼少了，你就說我老母得了重病，嗯，或者說我又包養了兩個老婆，總之，把話說漂亮點，懂了嗎？」
「懂了。」
......
從飛天舞廳出來後，我和黃元一塊吃了頓宵夜。
兩天都沒有好好吃東西了，我有些餓了，當下吃的有些狼吞虎咽。
察覺到黃元看我的眼神有些異樣，我隨口問道，「怎麼了，幹嘛這麼看我？」
「岩哥，你說無骨仔會按時把錢送過來嗎？」
「放心好了，八成會送的。」
我給黃元吃了一顆定心丸。
「岩哥，你還記得那天你對我說的話嗎？」
我皺了一下眉頭，思索一番後，已經知道黃元想說什麼了。
組織了一下語言，我說道，「當時我向你吹了兩個牛逼，其中一個已經實現了，雖然金俊傑沒有喊我爺爺，但我確實把他踩在腳下了。」
「至於另外一個，先不要著急，等時機到了，我會把舞廳收回來的。」
黃元又道，「岩哥，我不是懷疑你的能力，只是，我發現你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不一樣了？哪裡不一樣了？」
「我覺得你的處事方式和以前有所不同，就拿今晚來說，我實在沒想到你會和無骨仔和談。而且，我還從你的語言裡，聽出了妥協的意味。在我的印象中，你好像不是這樣的性格。」
我頓時一怔，沒想到黃元這傢伙搞事業不行，觀察能力倒是挺敏銳的。
確實，因為方平這事，我感覺自己的殺伐之氣猛然之間輕了不少。
總有種畏手畏腳、不敢放開的感覺。
哪怕是放狠話，都透著一抹底氣不足。
接著，黃元又嘿嘿一笑，「岩哥，我只是說出了我的感受，沒有其他意思啊！你可別多想。」
我淡淡笑道，「我有什麼多想的，今晚就是打著和談的目的去的，目前是非常時期，儘量不要搞什么小動作出來。」
黃元連連點頭，「岩哥，我對你可是服氣的很，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來！咱哥倆碰一個！」
一口氣喝光一瓶啤酒後，我瞥了一眼黃元，說道，「大仙，你幾個場子的管理和財務方面應該有些問題。這樣吧，明天我開個會，到時你也過來，你看誰順眼一些，挑兩個輔助你打理場子吧！」
黃元應該聽懂我這番話的另外一重意思了，當下他怔了一下，然後沒有過多猶豫，呵呵道，「行！岩哥，我聽你的！」
「還有，你的私人問題也要注意一下了，不要和場子裡的技師明目張胆搞來搞去的，這對於管理是有很大影響的。」
黃元面露為難，「岩哥，我黃元就喝酒和女人兩個愛好，你讓我把女人戒了，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我沒好氣道，「誰讓你戒了？我只是讓你收斂一點。你現在是大哥，要注意自身形象的。」
黃元聳聳肩，「行吧，都聽你的。」
看著一副無所屌謂的黃元，我輕嘆了口氣，道，「大仙，小學的時候，你應該學過這樣一句話吧？種瓜得瓜種豆得豆。」
黃元哈哈一笑，「學過呀！怎麼，岩哥你還要教我讀書嗎？」
我搖搖頭，「我不是教你什麼，我只是想用自己的親身經歷告訴你......任何事情都是有輪迴報應的。」
「不是不報，是真的時候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