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夜聊！
我不懂什麼是人生忌滿，但我知道和氏璧的典故。
既然師娘怕招賊，那我聽話就是了。
解決好禮物的事後，我們正式吃晚飯。
在我認識的人裡面，會做飯的不少。
雖然堂嫂和青青的廚藝都很棒，但和師娘比起來，還是差了那麼一點火候。
師娘燒的菜，雖說看上去平平無奇，但吃起來是真的香！
同樣的食物，同樣的調料和水，她做出來就是和別人的不一樣。
尤其是秘制的紅燒肉，在我們整個村子都很出名。
甚至有很多人拎著肉過來讓師娘燒。
今晚我沒有口福，紅燒肉吃完了。
不過師娘說了，明天就買肉，晚上准叫我吃個夠。
在吃喝上面，曹老頭沒什麼大的嗜好。
他不抽菸，就喜歡沒事喝點小酒。
不過最近兩年身體出現了一點問題，在喝酒的問題上，被師娘嚴加看管了起來。
每次好像只能喝二兩，而且一天只能喝一次。
托我的福，今晚師娘臨時放開了禁制，允許曹老頭多喝一點。
由於禮物過多，我就沒有拎著酒來。
本來我想回去拿兩瓶茅台過來，不過被曹老頭制止了，說他這裡有酒。
曹老頭的酒在一個大大的酒罈子裡，雖然不貴，但都是純糧食釀造的，喝起來很健康。
晚飯伊始，我和曹老頭先回憶了以前一些跟著他做工的事情。
說著說著，話題自然就轉到了我身上。
「小方，你在外邊幹什麼呢？聽說沒少往家裡匯錢。」
師娘率先挑起了類似的話題。
曹老頭一改剛才的溫言笑語，冷哼一聲道，「還能幹什麼？拿命換的錢唄！」
「你瞧他的眼神，充滿了煞氣，估計都殺人了！」
師娘瞪了曹老頭一眼，「你能不能好好說話？小岩是咱們看著長大的，他什麼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嗎？別人不欺負他，他會主動欺負別人嗎？」
曹老頭沒有再說，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對於這二人，我沒有什麼可隱瞞的。
於是，從頭開始講起。
當我說起覃幫、覃三江雷哥這幾個字眼的時候，曹老頭眉頭皺了一下，眼裡還帶著一絲疑惑。
在得知覃幫成立不過十數年，他又恢復正常了。
「港城以前就是個不毛之地，沒想到近些年竟然發展的這麼快了。」
在我停頓的間隙，曹老頭忽然說了一句。
「師傅，你以前去過港城嗎？」
我目露一絲狡黠，笑著問道。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但我不會告訴你的。你接著說，我挺好奇你這一年是怎麼過來的。」
在這一刻，曹老頭高人姿態盡顯。
我確實想知道曹老頭的故事，但他執意不說，我就沒有再強求。
在曹老頭跟前，我可不敢說謊。
以他的智慧，以及對我的了解，我只要說謊，他瞬間就能感受出來，繼而減少對我本就不多的好感。
所以，我說的幾乎都是事實。
師娘沒有那麼好的耐心，她吃飽之後，就去泡腳睡覺了，留下我和曹老頭兩個人一邊飲酒，一邊夜聊。
當我講到小東北的事情時，曹老頭忽然皺起了眉頭。
我講完之後，他就連連嘆氣，「胡鬧！知道的人太多了，這件事早晚會成為你的生死隱患！現在的世界可不像以前那麼動亂，以前就算了，科技不發達，秩序也不穩定，沒人計較那麼多。」
「可現在不一樣啊！現在的法制越來越完善，秩序越來越穩定，只要你活著，隨時都有人舊案重提，到時，無論你多成功，都有可能被斬於馬下！懂嗎你！」
不得不說，曹老頭預判的很準。
我已經感受到這件事的後續壓力了。
有覃三江提供內情，金水來再一查到底的話，分分鐘都能把我扔到裡面去。
「師傅，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做？」
曹老頭哼了一聲，「如果是我，我什麼都不做，做一個升斗小民挺好的，幹嘛擠破頭闖江湖，那玩意連個退路都沒有。」
雖然我很欽佩曹老頭，但在這個問題上，我不覺得他說的對。
當下辯駁道，「可為不可為，只有做了才知道。世上有多少種人，就有多少條路，路本身是沒有錯的，錯的只能是人，因為人心善變。就算是你，當初為什麼要走江湖這條路呢？」
我這番話說完，曹老頭明顯訝異了一下。
「呵，真是小瞧你了，一年不見，腦子倒是進化了不少。」
我嘿嘿笑了一下，「這不都是你的功勞嘛！跟了你三年，我學到了可不僅是家具和功夫，還有做人的道理呢！」
「少拍我的馬屁，你知道我為什麼這一年不想跟你說話嗎？因為我猜測你會死在外邊，因為你的性格太張揚，還沒有得到徹底的錘鍊就跑出去了，能活下來才怪呢！」
「沒想到，你竟然有滋有味的跑回來了，嘖嘖，看走眼了。」
曹老頭說的也算不錯，要不是命大，我至少死三次了。
但我還是不理解他的做法。
於是，我埋怨道，「你明知道我會出岔子，就更應該和我聯繫了啊！你可以時刻教導我嘛！你都不知道，好多時候我整個人都是一團亂麻的狀態，連個出謀劃策的人都沒有。」
曹老頭淡淡說道，「你都不聽我的話，我幹嘛還要幫你？再說了，你這傢伙就是一個煞星，我可不想沾染你的因果。」
對此，我無言以對。
拜師學藝的那三年，他對我確實很好。
但自從斷絕師徒關係後，他對我的態度就明顯冷淡下來了。
要不是師娘從中斡旋，估計他今晚都不會留我在家吃飯。
「接著說吧，我對你的經歷還挺感興趣的。」
曹老頭呡了一口酒，笑著說道。
我接著講述，主動的略去了感情上的事件，挑江湖上的事來說。
其中，當我說出六爺這個名字的時候，曹老頭眉頭一皺。
問我，「那個侯六？」
我也愣了一下，聽曹老頭的意思，他好像認識六爺。
從年齡上來看，六爺比曹老頭好像也小不了幾歲。
我隨即說道，「他原本是港城人，犯了事之後去了濠江，在駒哥手下混成了第一太保。」
曹老頭嘴巴微張，一副追憶的微怔表情。
片刻後，他笑了一下，「我知道他了，一個沒腦子的莽夫而已。」
我頓時一喜，「你認識他？」
曹老頭目露一絲倨傲，「他也配我認識？不過，我和小駒倒是認識。」
聽到這個稱呼，我不由咧了一下嘴。
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十四K老大，到了曹老頭嘴裡，竟然成小駒了.......
那他得有多牛逼！
見曹老頭有裝起來的跡象，我連忙問道，「師傅，您以前在哪兒地界吃飯啊？」
曹老頭瞥了我一眼，「再打聽我的事，把你趕出去信不信？反正你師娘也睡著了。」
我面露訕色，當下不敢再追問了。
「我就隨口一說，您老人家既然不想說，那我就不問了，來！師傅，我敬您一個。」
曹老頭對我什麼都不太滿意，唯獨除了酒量。
又是二兩白酒下肚後，曹老頭的眼中罕見露出了柔情。
說道，「小子，我知道你現在肯定有很多難題，只要進入江湖，時時刻刻都會有難題的，這個我清楚。」
「這樣，看在我們師徒一場的份上，我可以幫你解決一個難題，所以，你想好了再說。」
靠，曹老頭猜的可真准！
我這次回來，確實有一件事想讓他幫我參謀一下的。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那我就不客氣了。
只是，在我即將開口之時，曹老頭忽然看向門外，笑道，「快看，終於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