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曆十二月三十號,港城氣溫:十度;天氣:大風、急雨。
這樣的天氣,美美的睡上一覺簡直不要太舒服了。
要是再抱著一個女人睡覺,那就更舒服了。
巧了,此時的我就在睡覺,懷裡還摟著一個女人。
不過,隨著一陣鬧鈴的響起,我便痛苦的睜開了眼睛。
然後沒有一秒鐘的停留,直接起身坐了起來。
我怕再猶豫片刻,就捨不得這溫柔鄉了。
鬧鈴聲以及我的起床動靜,也將一旁的楊梅吵醒了,見她先打開床頭的氛圍燈,然後眯著眼問道,「方岩,天還不亮呢,你幹嘛去?」
「今天有事,得早起。」
說罷,我下了床,找出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穿上。
「昨夜好不容易沒跑,你就不能陪我睡到上班嗎?」
楊梅側著身子托著腮,看著我柔情無限的說道。
「楊姐,人生沒有美滿,遺憾才是常態。昨晚雷哥喊我喝茶都沒去,也伺候你兩次了,還不滿足呢!」
我沒好氣說道。
「咯咯,方岩,我還想再來一次呢!」
說著,楊梅沖我拋了個誘惑的媚眼。
「看看冰箱裡有沒有順手的,你跟它們來吧,我現在伺候不了你了。」
「混蛋。」
穿上鞋,我一把拿起外套,並順勢親了楊梅一口,道,「走了姐姐,今晚要是回來晚了,你就自己睡。」
「小心一點。」
楊梅在我身後喊道。
「放心吧,為了你,我也不能死那麼早。」
我回頭沖楊梅笑了一下,接著慢慢關上了房門。
.....
此時是早上七點左右,可能是天氣的原因,外面的光景像是剛剛蒙蒙亮的樣子。
今天確實冷,剛走出酒店大門,就感到了明顯的涼意。
我沒有再走,先穿上外套,然後就站在酒店的門廊下面,抽著煙,看著瀝瀝的細雨,想著事情。
兩天之前,我成功說服了雷哥,他最終答應讓我去拜訪狼頭。
然後,雷哥向狼頭傳達了相關信息。
狼頭似是沒想到我真敢去長安拜訪他,一時支支吾吾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最後,以『這兩天異常繁忙,怕騰不出人手招待』為由,暫時搪塞了雷哥。
然而,誰也沒想到,昨晚凌晨左右,又突然同意了我的拜訪。
詭異的態度讓雷哥心生警覺,勸我不要再冒險了。
可我這個人頭鐵,勢必要找到殘害堂哥的兇手。
而且,我去拜訪狼頭那是名正言順的行為,除非他不想在港城混了,才會對我進行迫害。
至於所謂的伏擊,也幾乎沒有可能。
正是有了這些底氣,我才不顧雷哥的勸阻,執意要去長安看一看。
不過,去之前,我想回公寓看一眼堂嫂,所以,今天我才起這麼早。
.....
一支煙沒有抽完,那輛熟悉的黑色寶馬就開過來了。
坐在副駕的阿慶推開車門,打著一把雨傘跑到了我跟前。
我隨手將煙彈了出去,然後在雨傘的遮擋下,坐進了車裡。
行駛沒一會,啞巴直接將車停到了一家經常光顧的早餐鋪前。
阿慶再次下車,買了一些早飯。
這就叫默契。
只要我早起,阿慶一準知道我肯定會回公寓。
今天堂嫂有點偷懶了,我回到公寓的時候,竟然沒有聽到她的朗讀聲。
而且開門的時候一副慵懶的模樣,秀髮也有些凌亂,明顯是剛起床。
「聽著雨聲睡覺好舒服啊,鬧鐘響了我都沒有起來,真是天氣越冷人越懶。」
從衛生間出來,堂嫂隨口說了一句。
我笑道,「那今天別去上班了,在家裡好好睡一覺。」
「不行啊,你都不知道店裡有多忙。新店馬上就開業了,楊梅又在港龍大廈租了一個工作室,她現在忙的都見不到人了。」
咳咳,那是你見不到,我們昨晚可交流了大半夜。
說著,堂嫂忽然問道,「方岩,那個彭嘉川什麼來頭?能量好像挺大的。」
我皺了一下眉頭,「怎麼了?」
堂嫂接著說,「楊梅一直都想在港龍大廈租一間辦公場地,不過,一直沒有談攏。位置好的價格太高,價格低的位置又太偏仄,她看不上。哪知彭嘉川跟著去了一趟,大廈的負責人妥協了楊梅的條件,合同都簽過了。」
「哦,這個事啊。那個姓彭的有個當官的叔叔,可能是這層關係吧!」
見堂嫂臉上一副尋味的古怪表情,我不由問道,「想什麼呢,怎麼這幅表情?」
堂嫂笑了一下,「我在想楊梅和那個彭嘉川,他們兩個年齡相仿,還都是單身,時間長了,會不會.....?」
我自然明白堂嫂的意思,然後我不動聲色的說道,「你這麼說,還真挺有可能呢!嫂子,你和楊梅都是女人,你覺得楊梅對姓彭的什麼感覺?」
堂嫂想了片刻,然後說道,「那個姓彭的好像對楊梅倒是有點意思,不過楊梅的態度很漠然.......其實我也有些想不通,按理說,彭嘉川很符合她的擇偶條件,可她就是固執的保持距離,好像已經有心上人似的。」
聽堂嫂這麼說,我暗下竟莫名其妙的舒了一口氣。
「嫂子,不討論她了,要是梅姐找到了心上人,那我們就祝福她,要是沒找到,我們就嘲笑她。」
堂嫂翻了一個白眼,「能不能好好說話,你就不能見她一點好。」
我嘿嘿一笑,然後戰術性的端起稀飯喝了一口。
放下碗,我語氣略帶沉重的說道,「嫂子,我問你個事。」
見我面色凝重,堂嫂也停下了咀嚼的動作,「什麼事?」
「你還記得打殘我哥的那幾個人嗎?把具體的樣貌說給我聽。」
堂嫂頓時嬌軀一顫,眼中更是瞬間湧來濃濃的驚恐和畏懼。
很明顯,我的話勾起了她最不想回憶的記憶。
片刻後,她的情緒稍微穩定了一些,說道,「方岩,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冤冤相報什麼時候能了?」
我哼了一聲,叫道,「我哥是被他們無端毆打!連命都快沒了!我報仇是理所當然,怎麼能是冤冤相報呢?」
「嫂子,以前我是沒有能力,可現在我可以了,而且也有機會了!連雷哥我都可以捨生忘死,他是我哥,我更有理由為他報仇!」
聽了我的話,堂嫂的眼淚嘩嘩的往下掉,頭還不停的搖著,哽咽說道,「方岩,事情都過去了,我不想讓你再牽扯進來了,萬一......萬一你再被他們......」
我站起身,將堂嫂擁入懷中,輕聲說道,「我沒有哥哥,俊濤哥沒有弟弟,他一直都將我視為親生弟弟。我從小就調皮,被小夥伴打了之後,都是他幫我出頭。長大了,他每次打工回來,都會給我帶好吃的,好玩的。」
說著,我眼神一狠,語氣也變得陰厲,「看到他癱瘓在床的時候,我就在心裡暗暗發誓,如果他是被人打的,我一定要為他報仇!」
「嫂子,我都死幾次了,我不怕死,但也更珍惜活著,可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做!你相信我,我不僅能幫我哥報仇,還能全身而退!」
堂嫂依舊在哭,沒有說話,頭還不停的搖著。
同時,還罕見的主動抱著我,而且,摟抱我的力道還越來越緊。
好似我就是一個氫氣球,她如果鬆手,就再也抓不住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