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兩輛拉著警燈、響著警鈴的警車來到。
雷哥和大豹連忙將我抬到了車上。
我的意識也就堅持到這,再接著,因為失血過多,我直接昏死了過去。
等我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只覺周圍一片寂靜。
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
我應該是在醫院的病房裡.......這個念頭剛浮現,一股無法形容的痛覺瞬間襲上心頭。
「啊!」
我不受控制的呻吟出聲。
「方岩,你醒了!」
聽到有人呼喊我,我不喜反驚,因為這是堂嫂的聲音!
臥槽,堂嫂怎麼在這?
那她豈不是什麼都知道了?
我下意識的扭頭,然後發現竟然扭不動!
不止頭扭不動,我發現我全身好像都動彈不了。
「你別亂動,全身都被石膏固定著呢!」
繼而,我看到了堂嫂的臉龐。
堂嫂的眼神里,看不到任何生氣的情緒,有的只是擔憂和難受。
眼睛還紅紅的,估計哭鼻子了。
我頓時咧嘴一笑,「嫂子,你現在總相信我說的話了吧?我這次能大難不死,全靠你親我......」
不等我說完,只見堂嫂臉色瞬間羞紅,還給了我一個『不要再說』的急切眼神。
我一時有些不明所以,直到看到曹夢圓也出現在我的目光上方,才知道堂嫂為何有這番反應了。
哦,原來有外人在啊!
對堂嫂來說,曹夢圓是外人,但對我來說,自然不是了。
「圓圓,你怎麼來了?」
「我哥帶我來的,是他讓我留下來照顧你的。」
曹夢圓的語氣很平淡,而且言語之中還刻意和我疏遠了關係。
很顯然,在堂嫂跟前,她隱瞞了和我的真實關係。
想到這,我不由暗下感慨:都是女人,為啥楊梅就沒這覺悟呢?
「你......感覺還疼不疼?」
「你說呢?」
「哦,應該很疼吧。」
說著,曹夢圓又道,「我打電話告訴我哥一聲,他肯定很高興。」
等曹夢圓轉身走出病房,堂嫂小聲問我,「她是誰?」
「一個朋友的妹妹,叫曹夢圓,很好的一個女孩。」
我隨口解釋了一句。
堂嫂點點頭,「確實很好,話不多,很講衛生,說話沒有心機,看起來也很單純,這兩天我們聊天很愉快。」
聽到堂嫂對曹夢圓的評價,我不由暗下一樂。
很多人對曹夢圓的評價都不太好,有說她目中無人的,有說她裝神弄鬼的,有說她情商為零的,還有說她神經病的。
沒想到她竟然和堂嫂聊一塊去了。
忽然,我眼眸一縮,連忙問道,「嫂子,你剛才說什麼?這兩天?!我躺幾天了?」
堂嫂白了我一眼,沒好氣道,「輸血之後,你一直都在發高燒,都昏迷三天了......」
說著,一抹傷感湧上她的眼眸,要不是及時控制住了情緒,估計又要掉眼淚了。
一時我被堂嫂的話震驚到了,我草,我以為就睡了幾個小時,以為那場九死一生的生死之戰就在昨晚,哪知已經過三天了!!
想到那晚的激戰,哪怕已經是過去式了,我還是不受控制的感受到了心靈的震顫。
要不是感覺如此真實,我都不相信自己從那場戰鬥中活了下來。
被那麼多人圍著砍,我都不知道自己被砍了多少刀......
短暫的震驚過後,我的思緒立馬回到了現實,然後衝堂嫂說道,「嫂子,對不起,又讓你跟著擔心了。」
我知道堂嫂內心肯定無比的生氣,因為我再一次讓自己深陷險境。
而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兇險,甚至兇險到都一隻腳踏進鬼門關了。
她有足夠生氣的理由。
不過,可能是考慮到我現在的狀況,也可能想和我秋後算帳,堂嫂並沒有將這份怒氣發泄出來。
只是淡淡說了一句,「你沒事就好。」
我連忙轉移了話題,「嫂子,你怎麼知道我......我受傷了?是不是楊梅給你打的電話?」
堂嫂白了我一眼,「你還說呢!都那麼晚了,還瞎出去溜達什麼啊!楊梅讓你出去你就出去啊?」
從堂嫂的這番話里,我捕捉到了一個關鍵的信號。
然後氣哼哼說,「都怪楊梅!她說她還沒坐過機車呢!非要讓我載著她溜達一圈,那晚她還喝了酒,不依她還不行......」
聽到我這個解釋,堂嫂並沒有再問什麼,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堂嫂肯定疑心我和楊梅的關係,但缺乏實質的證據,她也只能疑心了。
這時,幾個穿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走了過來。
詢問了我幾個問題,又檢查了床頭的幾個設備後,醫生告訴堂嫂,我的恢復很好,身體機能也在穩步提升。
另外,又叮囑了幾個要注意的事項後,醫生和護士就離開了。
這群白衣天使剛走,我便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接著,堂嫂主動閃開了身子,阿慶和啞巴的頭顱出現在了我的視線中。
「岩哥......」
喊了我一聲,阿慶直接就掉淚了。
我翻了一個白眼,有氣無力道,「我他媽還沒死呢,哭什麼啊!」
「啪!啪!」
阿慶和啞巴紛紛給了自己一巴掌,「岩哥,都怪我,要是我跟著你,肯定什麼事都沒有了!」
阿慶的話讓我再次感到命運的詭譎。
這倆人跟了我一天了,就漏了這麼一次,偏偏就讓我趕上了。
你說我運氣好吧,在我最需要這兩人的時候,他們兩個偏偏不在!
如果阿慶和啞巴在的話,絕對可以輕輕鬆鬆的救出雷哥!
因為我的車裡也有槍,而且還有其他傢伙。
你說我運氣不好吧,我卻鬼使神差的停在了雷哥的伏擊現場附近。
被人砍了那麼多刀,血都快流光了,硬是從閻王殿逃了回來。
對此,我只能說,命運這個東西,是真他娘的操蛋!
「唉。」
我嘆了口氣,「不關你們的事,是我不讓你們跟著的。」
「對了,這事查出什麼來了沒有?是誰在報復雷哥?」
阿慶狠狠道,「肯定是段風!」
『肯定』二字就意味著事情還沒有最後的蓋棺定論。
「為什麼這麼說?」
「經過梁隊的排查,發現那兩輛可疑的車輛逃到了南丫。南丫是段風的地盤,不是他幹的還有誰?」
雖然我也覺得段風的嫌疑最大,但僅憑這點,還遠不能斷定就是段風乾的。
「沒有證據的事不要亂說。」
我淡淡說道。
這時,啞巴阿巴阿巴的說個不停。
我皺了一下眉頭,問道,「啞巴想說什麼?」
阿慶回道,「岩哥,你知道誰是二五仔嗎?」
我眼眸一縮,立即問道,「誰?」
我早就有過類似的懷疑,雷哥可是江湖老油條,輕易不會把自己的行程告訴任何人的。
而這次伏擊明顯有著裡應外合的痕跡,所以,雷哥身邊必有內鬼!
接著,阿慶眼中迸射出極其陰毒的目光,一字一頓道,「是、大、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