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哥的回答有點出乎我的意料。
眾所周知,他對女人的態度一向傲慢以及輕蔑。
我以為他又會罵我優柔寡斷,沒想到非但沒有,還答應了我的要求。
由此可見,經過這兩次的事件之後,雷哥也默認了我對女人的態度。
沒有再耽誤時間,我和雷哥隨即乘車前往東坑。
這次去的人比較多,我這邊,啞巴和阿慶開著一輛車。
雷哥那邊開了兩輛車,差不多去了有十幾個人。
我坐在雷哥的那輛皇冠車裡,一路上和雷哥隨口聊著天。
聊著聊著,就聊到了覃三江身上。
「老三這個人,掌控欲比較強,不喜歡有潛力的年輕人。」
雷哥抽著雪茄,漫不經心的說道。
「他是怕手下人太有本事了,然後搶走了他的風頭。」
我也抽著煙,用譏笑的口吻說道。
「唉。」
雷哥嘆了口氣,「現在也不是當初打殺搶地盤的時候了,我真搞不懂老三為什麼還這麼患得患失,手下人出息了,能幫他分擔事情,他難道不應該開心嗎?為什麼一定要打壓呢?」
我直指本質的說道,「說到底,三哥骨子裡有帝王心態,享受獨掌一切的感覺。所以,對於任何能威脅到他地位的人,都會毫不留情的打壓。」
「可你就是一個新人,也為威脅不到他啊!」
「我是威脅不到他,可我總歸是你的人。我強大了,就等於你強大了,你要是強大了,不就威脅到他了嗎?」
聽了我的話,雷哥一時啞口無言。
片刻後,他緩緩說道,「阿新和老三算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他對年輕人的態度還是很友善的。今晚我算是給你搭個橋,以後......多往東坑走走。」
雷哥的這番話讓我整個人猛然一震!
我的眼裡儘是震驚和不可思議,「雷哥,你......你啥意思?」
雷哥淡淡道,「就是你想的那種意思。」
至此,我算完全明白了,原來這頓飯不止答謝宴那麼簡單。
還有一層令人咋舌的意思:雷哥想讓我和白毛雞搭上線!
目的也很簡單,就是找一個更強的靠山,用來震懾覃三江。
沒辦法,在這起栽贓事件上,覃三江的表現實在讓人......難以理解。
作為最了解覃三江的人,雷哥肯定知道我們這幫人以後的處境。
為了避免覃三江進一步打壓,尋求外部力量的支持,貌似是最好的一個解決方案。
當然,還有一個極端的做法,就是跟覃三江劃清界限,從此山是山,水是水。
但這樣公然叛出幫會,是非常容易遭到打壓的。
不止是覃三江的打壓,還會有其他幫會的一同打壓。
在道上,最忌諱自立門戶。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雷哥肯定不會走這條路的。
話說回來,我要是搭上白毛雞這條大腿,好像也有點違反道義。
畢竟我是覃幫的一份子,是覃三江的手下,和白毛雞走的太近,肯定會惹來非議的。
「雷哥,這麼做會不會......」
不等我說完,雷哥就抬手打斷了,「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放心好了,我會給你找一個理所當然的理由,別人決計挑不出任何毛病來的。」
雷哥這麼說我就放心多了。
「雷哥,看來你什麼都清楚啊!」
雷哥又嘆了口氣,道,「我看的比誰都清楚,我只是不想和老三鬧翻,本來我就想安安穩穩的鞏固我的事業,等時機成熟了,就洗手退出來。」
「可惜,天不從人願,老三一步一步逼著我拿起生鏽的大刀......」
不知為何,從雷哥的話里,我聽出了悲情。
可江湖就是這麼殘酷,不是你想退就能退的。
雷哥手上沾了那麼多血,得罪了那麼多人,一旦退了,估計下場也不會好哪去。
當下我看著雷哥,目光篤定說道,「雷哥,將來我們一定能安然退出來的!」
雷哥點點頭,「希望如此吧!」
......
來到東坑的時候,太陽剛好落山。
雷哥讓大豹直接驅車來到了恆香園。
據雷哥所說,恆香園不是東坑最有檔次的飯店,但絕對是味道最正宗的。
尤其是這裡的燒鵝和雲吞小面,絕對是一絕。
雷哥做事還是很縝密的,他提前就定好了包廂。
而且快到地方的時候,又給白毛雞打了一個電話。
我最佩服白毛雞這一點,這麼大的一個人物,言出必行。
他說了八點到,在七點五十八分的時候,準時推開了包廂的房門。
「雷哥,本來我已經約好和祁副市長一塊喝酒的。也只有你了,換做其他一個人,我絕對不會過來的。」
白毛雞表情平靜,語氣平淡的說著。
雷哥打著哈哈說道,「我知道阿新你一直都夠意思,放心好了,以後沒事我就少往東坑跑。」
白毛雞沒好氣道,「我可沒有怪你,只是這段時間確實很忙,我既不想傷了你的面子,又要顧及其他事情,有時候,是挺為難的。」
「哈哈,我不止一次跟小方他們說過,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就是遇到了阿新你。啥也不說了,好不容易來一趟,你可一定要讓我喝盡興啊!」
本來白毛雞對這場飯局是有點怨言的,不過,雷哥僅用幾句話就化解了。
雷哥打圓場的功底再次讓我暗暗折服。
飯菜上來後,雷哥很快就將話題引到了我身上。
「阿新,我也知道你很忙,可小方這個人死腦筋,昨天就要請你吃飯來著!」
說著,雷哥看向我,又道,「小方,給你一個感謝的機會,自己看著辦吧!」
我隨即端著酒杯站了起來,眼神雀躍卻語氣平靜的說道,「新歌,謝謝你這次救我於水火之中,我知道我人微言輕,也幫不了你什麼忙。我就一句話,哪天有需要我的地方,但凡皺一下眉頭,就是我方岩的不對!」
說完,我連喝四杯。
等我喝完後,白毛雞才淡淡說道,「其實你不用謝我,要不是雷哥,我不會幫你的。」
「不過,我倒是挺喜歡你身上那種年輕銳氣的,要是哪天有機會了,希望還能坐在一塊喝酒。」
說著,白毛雞端起酒杯喝了一杯。
雷哥趁機說道,「阿新,你可能還沒見過小方的身手,哪天有需要的時候,可以跟我打個電話,讓他給你打頭陣,保證不讓你失望。」
白毛雞何等精明之人,頓時就明白了雷哥打的什麼主意。
「跟覃三江鬧掰了?」
雷哥搖搖頭,笑道,「和這個沒關係,你這次出手幫他了,就想著讓他也為你出點力。」
白毛雞嘆了口氣,「你當初就應該和覃三江一較高下的,要是你當了老大,何苦受這個委屈?」
雷哥面露苦澀,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說。
白毛雞也點到為止,轉移話題問道,「這件事查出什麼頭緒了嗎?」
「正在查。」
「怎麼查的?」
雷哥當下便將調查的方向說了出來。
聽完後,白毛雞皺了一下眉頭,瞄了我一眼,似笑非笑說,「這個主意可不怎麼高明啊!按照我的經驗來說,那些栽贓的人也是奉命行事,他們大概率也不知道受誰指使。」
「若想知道答案,你們得一級一級的往上搞,要是涉及到了這次行動的總指揮官,你敢對他動黑手嗎?」
白毛雞的這個推測我想到了,不過,我覺得,幕後黑手的能量應該沒夠到更高級別的紅道人物。
我能順利脫身,就是證明。
當然,也不排除這種可能性。
要是真涉及高級別的紅道人物,那這次的謀划算是宣告失敗了。
普通的警員,威脅就威脅了,用點手段也不沒什麼。
可高級人物就得慎重考慮了。
以雷哥的謹慎,是絕對不允許我冒險的。
沒辦法,那種段位的人物,能量太可怕了。
得罪了他們,一句話就能讓我和雷哥歸零。
雷哥沉默了片刻,然後問道,「阿新,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白毛雞又掃了我一眼,意味深長說道,「我也沒什麼好的建議,送給你們四個字吧!量力而行。」
「行,你的話我記心裡了,等回去我們再好好商量商量。那什麼,今天是來喝酒的,不提其他的,來,阿新,咱哥倆說一個!」
雷哥快速跳過了這個話題,然後依次和白毛雞等人喝了一杯。
打了一圈之後,又沖我說道,「小方,你好好跟死神喝兩杯,明天你不是要見那個女的嗎?他一個電話就能幫你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