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阿荷溜達回來的時候，天都快亮了。
我便沒有睡覺，沖了一下澡，又坐在沙發上抽了兩支煙後，重又從後門走了出來。
買了早飯，然後搭乘一個出租前往公寓。
半個小時後，我來到了堂嫂所在的房門前。
不出意外，堂嫂已經起床了，正在朗讀英語。
之所以這麼勤奮，是因為距離今年的英語自考沒有幾天了。
堂嫂這個人有時固執的讓人摸不著頭腦。
我打聽過了，找關係花點錢也可以幫她買一個證書，絕對是貨真價實的證書！
但她不樂意，非要自己考。
這個我尚可能理解，畢竟證書只是一個敲門磚，以後她要是從事相關工作，肯定要有對應的英語實力。
空有一紙證書的話，那只能自欺欺人。
可學你就好好學唄，關鍵她還堅持每天上班。
自學的時間都放到了深夜和凌晨。
我就搞不懂，那個破班有什麼好上的？
如此折磨自己為何來著？
雖然搞不懂，但我向來尊重堂嫂，只要是她選擇的，哪怕我再不認同，也會支持。
「嫂子，開門。」
打開門後，堂嫂略顯訝異，「你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
「也不算很早吧，就比平時早了二十分鐘。」
說著，我將吃食放到了小桌上，然後走進衛生間，先撒了泡尿，接著刷牙洗臉。
趁著我洗漱的間隙，堂嫂已經將輕薄的睡衣換成了工裝。
只要是正常狀態，她的邊界感極強，幾乎不會給我任何一絲產生邪念的機會。
有時想想還挺搞笑的，阿荷在我跟前唯恐穿的多，而堂嫂卻唯恐自己穿的少。
.....
吃完早飯，堂嫂去廠里上班，而我則在屋裡睡覺。
現在楊盈盈回了老家，楊梅又辭職不干，那個廠我已經沒有去的意義了。
再說，我去了幹嘛？
堂嫂可不喜歡我圍著她轉。
時間真的是個好東西，隨著和楊盈盈疏於聯繫，她對我的影響可謂越來越微弱。
以前那種輾轉反側難以入睡的情況幾乎沒有再發生了。
閉上眼，一會就進入了夢鄉。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我感覺房間裡好像有動靜傳來。
下一秒，代表危機感的神經頓時繃緊，我立馬從床上坐了下來，整個人可謂瞬間清醒！
房間裡確實有人，不過不是別人，而是堂嫂。
「嫂子，你怎麼神出鬼沒的，嚇死我了。」
堂嫂沒好氣道，「我已經夠小心了，誰知道你睡眠這麼輕。」
在老家的時候，我睡的可沒有這麼輕，我媽經常說我睡的像豬一樣死。
自從進入道上，危機意識自動就植入我的身體裡了。
尤其是槍擊事件發生之後，我的神經格外敏感，但凡有點風吹草動，都能讓我倍加警惕。
我看了一眼陽光明媚的窗外，頓時反應了過來，忙問道，「嫂子，你怎麼這個時候跑回來了？」
堂嫂嘆了一口氣，說道，「方岩，廠子可能出問題了。」
靠！發酵的這麼快嗎？
我以為要一兩天才能有連鎖反應呢！
我故作不知，「廠子出問題了？廠子不是好好的嗎？怎麼出問題了？」
堂嫂接著說，「我上班的時候，就聽同事說，老闆已經聯繫不到人了，而且帳面上的錢也沒有了，大家都說老闆可能攜款跑路了。」
「然後這件事愈演愈烈，好幾個部門的員工也都不工作了，紛紛跑到辦公室一探究竟。」
「最後聯繫上了張秘書，才知道老闆昨晚輸了一大筆錢，連廠子都抵押給別人了。」
「為了穩住躁動的員工，鄧廠長臨時放假半天，等問清緣由後再給大家一個交代。」
「然後，我就回來了。」
這個結果在我預料之中，所以我不關心事情經過，我只關心堂嫂是怎麼打算的。
「嫂子，要是廠子倒閉了，你準備怎麼辦？找另外一個廠子接著上班嗎？」
堂嫂沒好氣道，「還找什麼廠子啊！楊梅都跟我說很多次了，讓我去她手機店裡幫忙，要是廠子倒閉了我還不去，那我們以後也不用再來往了。」
我頓時一喜，「這麼說，你準備去手機店幫忙了？」
堂嫂點點頭，「那就去吧，楊梅說店裡的生意很好，年底還著手再開一家分店呢，到時肯定忙不過來。」
說著，堂嫂又嘆了一口氣，「你說老闆怎麼想的？廠子不好好經營，偏跑去賭博，這下好了，輸的一乾二淨。」
我笑了一下，「嫂子，又不是你的廠子，你這麼關心幹嘛？」
堂嫂一本正經說，「我就是覺得惋惜，怎麼說也待了幾年，還是有感情在的。」
不知想到了什麼，堂嫂頓時目光灼灼的看著我，嚴肅道，「方岩，你可千萬別賭博啊！沾都不能沾，知道嗎？」
我連連保證，「放心吧嫂子，我連撲克牌都認不好，怎麼賭？」
接著，我轉移了話題，「嫂子，你下午不上班幹嘛去？」
堂嫂隨口道，「天越來越冷了，我準備買件衣服去，剛好也給你買一件。」
我一臉雀躍，「行啊！剛好我下午沒事，咱倆一塊去！」
堂嫂點點頭，「我先換件衣服，你.....你別亂走。」
看到堂嫂警惕的模樣，我不由一笑。
嫂子哦，你可能不知道，你的數據基本上被我掌握的差不多了。
嗯，隔著衣服手測的，可能有點不準確。
.....
在堂嫂換衣服的時候，我也捯飭了一下自己。
換了一套平時不怎麼穿的衣服，口罩、帽子、墨鏡啥的統統都整上。
就這我還不放心，又給阿慶發了一條信息，讓他和啞巴二十分鐘後在小街路口等我，在暗處負責安保。
楊盈盈的教訓說什麼也不能再發生了。
出了門，我徑直拉上了堂嫂的小手。
堂嫂稍微掙扎了一下，就沒有再抗拒了，任由我攥著。
別看拉手和挽手只有一字之差，象徵意義可大了去了。
挽手不僅適用於情侶，還適用於兄妹。
而牽手貌似是情侶的專屬動作。
從這個改變能看出來，堂嫂應該接受了我的好感，估計過了年後，我們就能正大光明的在一塊了。
想想就讓人激動。
不過激動歸激動，我還是沒來由的湧出一抹傷感。
都說快樂都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當真是一點都不假！
不過這個事也沒什麼好說的，堂哥要是身體健康，堂嫂的娘家人肯定不會給堂嫂施加壓力的。
我也決計不會生出半分染指堂嫂的舉動。
可現在堂哥成了廢人，更是有諸多疾病纏身，狀態更是每況愈下......
堂嫂又是如花似玉的年齡，老是拖著她，那也太殘忍了。
說到底，都是命。
我想好了，等過年回家，找個機會就跟堂哥攤牌。
他和二大爺以及爸媽如何打罵我都認，這個罵名說什麼也不能讓堂嫂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