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的根源不是阿慶對小東北有多重要,準確來說,小東北壓根不知道阿慶是誰。
還是在一個小弟的提醒下,他才恍然說了一句:哦,是青龍手下的那個小偷啊!
麻煩的根源在於,小東北問我要走阿慶的緣由以及贖金問題。
我能怎麼說呢?
我肯定不能說阿慶是二五仔,沒有阿慶就不能順利抓到山鬼。
我只能說,我和阿慶非常投緣,想讓他為我效力。
然後小東北就毫不猶豫的說,放人也可以,不過要替他交贖金,而且交十萬!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小東北就是在勒索!
阿慶是你東北幫的成員不假,但去留還是有一定自由的,就算要交贖金,也沒有十萬那麼多吧?
可明知勒索,我也拿他沒有辦法,除非我不要阿慶了。
大豹也是這麼說的,他說:一個小偷,一個瞎子,哪裡值十萬塊錢?不要了。
確實不值,但我不能不要。
此時我已經將阿慶推到明面上來了,要是不管不顧,那不是把他往火坑裡推嗎?
最後,我祭出了大招,給雷哥打了一個電話。
然後雷哥和小東北在電話里交談了五分鐘,萬事大吉。
小東北同意放人,但六萬塊的補償金沒有了。
這邊,雷哥也讓我見好就收。
他是這樣說的:就算你不要阿慶,那六萬塊錢的賠償金你也別想順利拿到,與其扯皮不休,倒不如謀取實打實的好處。
我同意了雷哥的建議,然後拿出兩份保證書,讓小東北在上面簽字摁手印。
搞定後,我和大豹小六等人打道回府。
與此同時,山鬼三人也被扔到了一處茶館門前。
至此,這場談判也算完美的宣告結束。
服裝城和阿慶的問題算是徹底解決了,雖然沒有為申芳討回賠償金,但也為她狠狠的出了一口惡氣。
最關鍵的是,打壓了小東北的囂張氣焰。
回去的時候,我感覺整個人無比的暢快!
對於這場談判,大豹對我的表現給予了高度認可!
而且他的誇讚並不是刻意恭維,是真正的由衷而發。
最後,他問我,「方岩,你真不怕死嗎?玄武手裡拿的可是槍啊!你就不怕他熱血上頭,一下子扣動扳機?」
說實話,當時真沒想那麼多,但現在回想起來,還是挺後怕的。
畢竟生命就一次,就算事後雷哥幫我報仇,那我也看不到了。
我沒有將內心的真實想法說出來,而是裝逼說道,「豹哥,富貴險中求,怕死我他媽還混什麼江湖啊!乾脆回家種地算了!」
大豹愣了一下,然後咧著嘴說,「草!路上撿個避孕T,活該你吹!」
「哈哈!」
車裡頓時爆發一陣大笑聲。
有人歡喜有人愁,我們前腳剛走,小東北氣得把餐桌上的碗碟都砸了!
自從這兩年風生水起之後,他還沒受過這樣的窩囊氣呢!
讓他不能接受的是,這份窩囊還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帶來的。
服裝城的損失他看不上眼,關鍵這口氣咽不下去!
平復心情之後,他打了兩通電話。
一通打給了青龍,讓他最近收斂一點,儘量不要跟雷哥的產業發生衝突。
另外,阿慶的事情也隨口說了出來。
第二通電話打給了段風,二人在電話里將近聊了一個小時。
對話內容可以用兩個字概括:合作。
.......
回到小河之後,雷哥將我劈頭蓋臉臭罵了一頓。
說我硬剛玄武的行為簡直是胡鬧!
他看上去很生氣,差點又要動用家法揍我。
好在被大豹及時制止。
不過,等我走後,雷哥就咧著嘴對大豹說:怎麼樣!我就說我的眼光不會錯吧?小方不僅有勇有謀,還他媽有膽子!靠,撿到寶了!
雷哥的臭罵並沒有影響到我的好心情,將溜冰場的看守工作交給了小六和阿豹,然後我一個人來到了那幢破敗小樓。
「阿慶,我做到了。」
說完,我又將小東北簽字畫押的保證書拿給了阿慶。
看的時候,阿慶整個人都是顫抖的,然後又噗通一下給我跪下了。
這一跪,不止是感謝,還代表著解脫。
無人知道他在青龍手下受了多大的委屈,也無人知道他每天是多麼的擔驚受怕。
他既怕偷竊失手,又怕完不成當天的偷竊金額,還怕青龍的威脅。
如果沒有妹妹,他什麼都可以不怕。
但有了這個拖油瓶,他什麼都怕。
我慢慢扶起阿慶,並嚴肅對他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以後不要隨便跪人了。還有,你現在跟著我混了,再隨便跪下,顯得我這個老大也沒有面子,知道嗎?」
阿慶笑著抹了一下淚,「知道了岩哥,我保證以後不會再跪下了!」
「行了,我來不止告訴你這些,還是來通知你上班的,跟小靈說一下吧,今晚就上班。」
「嗯,你等我一會岩哥。」
兩分鐘後,阿慶重又從出租屋裡走了出來,一臉興奮的說道,「走吧岩哥!」
「咋了?大半夜讓你來上班,你還挺高興?」
阿慶嘿嘿說,「確實挺高興的,終於可以擺脫以前那種心驚膽戰的生活了。」
我看了一眼出租屋,淡淡說道,「阿慶,這兩天你搬家吧!」
阿慶應該明白我想表達什麼,隨即點點頭,「我知道的岩哥,明天我就找房子。」
關於報復這個事,我只是在腦海里閃了一下,並沒有真正放在心上。
山鬼三人雖然被我毒打了一頓,那是他們有錯在先,罪有應得。
要是他們再伺機報復回來,我肯定也不會善罷甘休。
所以,我並不相信山鬼敢二次報復,畢竟他就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沒有青龍和小東北在背後撐腰,他屁都不敢放!
但謹慎總無大錯,道上的人都是冷血動物,而且眥睚必報。
萬一山鬼咽不下這次被毒打的怨氣,再查出阿慶是二五仔,那就不好說了。
所以,我才建議他搬家。
回溜冰場的路上,阿慶忽然給我說了一句,「岩哥,其實在青龍手下我還有一個好兄弟,他雖然是個啞巴,但和我關係特別好,而且為人也特別仗義。」
我一聽就知道阿慶想說什麼,然後沒好氣說道,「你都不知道我把你弄出來有多費勁!其他人就別想了。」
見我這樣說,阿慶也就不再多言了。
都說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這個道理同樣適用於黑道。
像我運氣就比較好,初入江湖就遇到了雷哥這樣一個好大哥。
至於阿慶和他所謂的啞巴兄弟運氣就不怎麼好了,認了青龍當大哥。
說到底,都是命。
幫阿慶逆天改命已經耗盡我所有力氣了,其他人,我真的愛莫能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