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保證我和小靈的安全,還要把我從東北幫脫離出來。要是你能做到,我就幫你!」
說實話,阿慶的這個要求雖然有點難搞,但我並不意外。
青龍以小靈為威脅,將阿慶當牲口一樣壓榨,每天至少要上交一千塊錢的任務金額,對他來說,早就力倦神疲了。
他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在保證小靈安全的前提下,成功擺脫青龍的束縛。
他非常清楚,在道滘,只有覃幫能壓制東北幫。
而在小河,也只有雷哥能克制青龍。
只要他能躲到雷哥這顆大樹下,青龍就算有滿腔怒火,也得三思而後行!
作為在小河地面上的道上人物,阿慶不可能沒聽說我和雷哥的關係。
也正是在我身上看到了這個可能,所以,他才作為合作條件說了出來。
我能理解,但不敢立馬答應他。
幫派內部都是有規矩的,改換門楣可是大忌!
幫人改換門楣同樣也是大忌!
阿慶是青龍的搖錢樹,也是東北幫的搖錢樹,要是我把他收到自己手下,青龍和小東北該會有多大的怒氣?
在觸犯道上規矩的前提下,雷哥也很難幫我正名。
不過,這事也不是沒有操作的餘地。
我沒有直接給阿慶答案,而是淡淡說道,「阿慶,你覺得你有和我談合作的條件嗎?我可以不幫你,但你敢不幫我嗎?」
有些話,我不用說的太直白,阿慶也肯定懂我想表達什麼。
小靈就是他的緊箍咒,青龍可以拿小靈控制他,我自然也可以。
我可以把肉夾到小靈的嘴邊,也可以把刀架到她脖子上。
這句話說出口,阿慶算是徹底兩難了!
一邊是凶神惡煞的青龍,一邊是喜怒無常的我,兩邊他都不能得罪,也不敢得罪!
但他還必須做出一個選擇——投靠誰?
我沒有再逼阿慶,給他留了足夠的考慮時間。
並沒有考慮太久,大概只有半分鐘,阿慶就做出反應了。
但見他再次給我跪下,哀聲求道,「岩哥,你說的那些我都可以做到!但我只有這一個條件,你就收留我和小靈好不好?我知道你是個好人,求求你幫幫我!」
一邊說,阿慶一邊給我哐哐磕頭。
我有些鬱悶,媽的!皮球怎麼又踢到我手裡了?
「你先起來。」
見阿慶無動於衷,我不由提高了聲音,「你先給我起來!」
等阿慶站起來後,我深吸了一口氣,說道,「行,這事我答應你了。」
「真的?」
估計被騙多了,阿慶一時有點不敢相信。
「岩哥,我要是幫你對付青龍,就徹底沒有後路了,你可不能誆我啊!」
我嚴肅說道,「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要是騙你,就讓我關二爺罰我不得好死!」
關二爺是道上的至高神明,就跟媽祖在漁民心裡的位置差不多。
一般人不會拿關二爺起誓的,只要用了,就一定會言出必行!
阿慶這才徹底放心,「行!岩哥,你等我消息,如果順利的話,今晚就可以實施。」
我點點頭,「你自己小心一點,別被看出破綻了。」
就這麼隨口的一句話,差點沒把阿慶感動哭。
「岩哥,你是第一個真心對小靈好的大哥,也是第一個把我當人看的大哥。我可以向你發誓,只要你能護住我和小靈,以後我阿慶這條命都是你的了!」
換做其他人說這番話,我肯定覺得幼稚、油滑,甚至可笑。
可從阿慶嘴裡說出來,我只感受到了真摯。
我看著阿慶,一時不知說什麼好,微微嘆口氣說,「小心點吧!」
等阿慶走後,我一個人又在稻田前站了一會。
我沒有誆騙阿慶,我確實準備將他從東北幫脫離出來,然後收到自己手下當小弟。
能為我帶來多少利益都是次要的,主要我不用擔心他會背叛我。
以前都是聽曹老頭嘮叨,現在,我在道上也待一段時間了,也真切感受到了團隊的重要性。
想要在道上走的長遠、走的穩,一個靠譜的團隊是必不可少的。
目前來說,小六算我的一個心腹,小朋勉強算半個,要是再把阿慶爭取過來的話,我的實力肯定會提升一個台階。
阿慶雖然打架不行,但他忠心,腦子也好使,關鍵偷術也厲害。
只要有一技之長,早晚就能用的上。
.......
回到供堂的時候,雷哥正在睡覺。
可此事緊急,我還是把他從床上拽了起來。
聽我說完之後,雷哥眉頭緊皺,「一個小偷而已,還有一個瞎眼的妹妹,你至於幫助他嗎?」
我辯解了一下,「雷哥,這個阿慶絕對是個人才!而且非常忠心。你不是一直對我說,人才易得,忠將難求嗎?這麼好的一個手下,我可不想白白放棄。」
雷哥無奈說,「關鍵他是小東北的人,你把他撬過來,不就壞了江湖道義了嗎?」
我哼了一聲,「不是我壞了道義,是他們自己不珍惜!這麼忠心的一個人,卻當個老牛一樣壓榨,還時刻威脅一個眼瞎的人,呸!簡直不要臉!」
雷哥還是覺得不妥,搖著頭說,「收起你的同情心吧,利用完就算了,別操那麼多心!」
我頓時急了,「雷哥,我都拿著關二爺起誓了,你可不能讓我言而無信啊!」
雷哥瞪我了一眼,罵道,「你對女人重情也就算了,怎麼對男人也他媽重情了!」
我咧嘴笑了一下,「雷哥,您當初看重的不就是我的重情重義嘛!我要是薄情寡義就說明您看走眼了。」
「早知道你這麼能惹事,當初我就不該收你!」
嚷了一句之後,雷哥說道,「這樣吧,先把當前的事情做好,等到和小東北談判的時候,再將此事當做一個籌碼,讓小東北自己吐口。」
我立馬心領神會,然後笑著拍雷哥的馬屁,「雷哥果然謀略無雙,這麼棘手的一件事,你三言兩語就解決了。」
「去你的!下次再拍我馬屁,我他媽賞你兩棍子!」
.......
今天是我在足浴城任安保隊長的最後一天,也是我上班最早的一天。
準確的說,和阿慶分別之後我就來上班了,只不過是在辦公室里睡覺。
到了晚上正式上班之後,我開了一個早會,將調任工作的事說了出來。
不出意外,包括小六小朋之內的五個隊員都準備繼續跟著我。
既然如此,我又將晚上的行動說了出來。
得知要幹仗,哪怕不知道干誰,這幾個傢伙也沒有一個慫的,紛紛表示唯我是從,指哪打哪!
對於這場仗,小六是知道內情的。
在縱火一事上,小六早就憋著一肚子火了,現在終於出口惡氣了,他興奮的簡直忘乎所以。
不僅拿了一把鋼管,還在腰間別了一把尖刀。
我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什麼,內心還是有點激動的。
報仇什麼的放在一邊,關鍵這還是我進入道上的第一場混戰,很難做到心如止水。
整個晚上,我都沉浸在一種莫名其妙的緊張和期待之中。
剛過凌晨,我的手機響了。
是一個陌生的座機號碼。
當我接通之後,果然傳來了阿慶的聲音。
「岩哥,可以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