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哥們,你這就有點離譜了吧,你要是百發百中我也不是不能接受,你這一上來一箭三雕,這誰頂得住啊!」
「哈哈,我就是亂打的」
「你這可不是亂打的,你這是有備而來啊。」
船上五個人,張著嘴巴,瞪著眼晴,差點把尚磊翻來覆去的打量個遍。
這兄弟也太非人類了吧。
河流彎道位置,這麼多旋渦,就算河水比較清澈,能見度不低吧,可裡面也是有水渦不斷旋轉攪動的。
釣過魚的都知道,這種輕飄飄的魚線,哪怕是射進去的,也會受到水流影響·...而產生輕微的偏移。
但就是這樣的情況下,尚磊居然做到了一箭三雕,一飛鏢射出去,連穿三條大魚。
這已經不是離譜了。
簡直就是一個純變態啊。
「我服了,磊哥,這特碼的,以後我們出去打獵,必須喊上你,這準頭,槍法肯定也厲害,到時候我們去老毛子那邊獵熊去,那才是爺們該幹的事!」
小胖墩握著拳頭,激動地不行。
吳世達也跟著激動起來:「對對對,必須喊上磊子,到時候簡單練練槍,整個東歐大獵場,沒有能擋得住我們的。」
熱鬧的說著,也不忘了把尚磊射中的三條大魚扯上來。
同時拍照留念。
並感覺到遺憾,剛才尚磊一箭射三魚那個過程沒有拍下來。
不然光憑照片,他們拿出去裝逼也不夠爽快。
「那就不大裝了,小裝一波吧。」
吳世達用照片發了個朋友圈,配上文案:【一箭三雕,也不能說小意思,說小意思太狂了,中等意思吧。】
他還不說是誰打的,讓人以為是他自己打的呢。
李翔他們這幾個朋友看到後,都忍不住在他下面評論吐槽:「老屌能不能要點臉。」
清一色的複製。
「我靠,先讓我裝完不行嗎?怎麼這就給揭蓋子了!」
「好啊,想讓我們刪評,先V五十!」
「靠,一群老六。」
他們在船上笑笑鬧鬧,而後也忍不住手癢,想玩尚磊的彈弓射魚。
尚磊便教了他們兩個發力的小竅門。
隨後,五個人用尚磊的射魚彈弓搶換著玩了幾次,各自射了兩條魚後,
不由得大呼過癮。
一時間都有些愛不釋手。
這些『玩主』們,常年出國打獵的,經常摸槍,準頭即便比不上尚磊,
那也相當不錯了。
沒多長時間,就打到了十多條魚,加起來都有三十多斤了。
即便這樣,那過彎處的魚還是有很多。
「好傢夥,你們這河裡魚咋這麼多,這烏決烏決的都快要成魚窩子了!」
幾人感慨道。
尚磊應了一聲:「是啊,我們白雲溝這邊,平時吃魚只用網和釣,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村民們都知道抓大留小的道理。
這青山綠水,不用什麼環保宣傳,我們這邊也都愛惜著呢。
可不像是外邊那些,為了搞點魚,什麼毒魚的,炸魚的,電魚的-—」·
好傢夥,各種喪心病狂的法子都往河裡招呼。」
李翔深有感觸道:「這話說的是,尤其那些電工,真不知道怎麼想的,
那麼多魚吃也吃不了,而且電死的魚,賣又賣不了多少錢。
純純造孽呢。」
電魚是比下毒還要狠的。
常言道:千年的草籽,萬年的魚籽。
說的是草籽和魚籽的生命力頑強。
有的魚籽深埋地底幾千上萬年,挖出來後也能孵化。
而電過的河溝,不僅魚蝦會死,那些魚籽也會跟著死絕。
這是屬於斷子絕孫的勾當。
「是吧,別的地方我們也管不著,但在我們這一畝三分地上,誰來我們這邊搞這些,真能打死他們。
老人們常常說,十里不同風,習俗大不同。
鎮上那邊的人就不在乎這些,
上百畝的茶山,都被他們搞的不成樣子了。
以前我們這邊還有老鱉的,後來也被他們搞的,快被抓絕了。」
尚磊受老爸的影響,對當地的老鱉那可是有充分的了解。
由於山地多,河溝窪地也多,以前整個龍華鎮山清水秀,是環境異常優美的地方。
老鱉不說隨處可見那麼誇張,但很多河溝子裡都有。
到了入夏,老鱉產卵的時候,尚磊他們還跟著家長掏過好多次老鱉蛋。
夜裡,月光下,老鱉爬到沙灘上找地方挖坑的時候,他們就記下地點。
等老鱉走後再去挖開。
這樣也會留幾枚。
並不會連鍋端。
要不然,老鱉這東西有時候和老母雞差不多,把它的蛋全偷了,它就再不來了。
而鱉蛋呢,想要孵化又是需要老鱉精心照料和保護的。
加上它也不是一次性把蛋全都產完。
所以大人們就告訴尚磊這些孩子,每個老鱉窩裡,只拿一兩枚就行。
而鎮上那些人就不是這樣了。
基本都是一鍋端。
而且尚磊剛上小學五年級的時候,有人出去打工,還從外邊學來了所謂的『打鱉術』。
抓老鱉一抓一個準。
據說是要賣給外邊的老闆。
那傢伙,短短兩年,老鱉被禍害的沒了蹤影。
再加上老鱉這東西也是對環境要求極高的東西。
後來環境保護不利,野生老鱉的種群,也很難恢復得起來了,
「唉,聽磊子這麼一講,我終於知道你們這裡為什麼會出白玉斌這樣的人了.·..·
這他媽全是被你們鎮上的人帶壞了啊,
不過該說不說,那打鱉術,實在太狠了。
民間是有狠人的。」
李翔長嘆一聲,他這個人相比其他四人,是有點文青氣質和多愁善感的聽到尚磊說的話,就感慨頗多。
但感慨完之後,又拿莫名的眼神看自己旁邊的尚磊。
說到民間有狠人,這不就是個活生生的狠人嘛。
這射魚手法,絕對一等一的狠辣啊。
不過這兄弟心思正,還是不會亂玩的。
「磊子,我聽說你平時自己射魚,還會挑品種啊?」
「嗯,對,一般我射的鯪魚和羅非魚居多,反正我不吃,賣錢也不靠這尚磊應著,他剛開始玩的時候,其實也是什麼魚都打。
然後打多了就到縣城賣。
後來覺得沒意思,慢慢就給自已加點挑戰性。
鯪魚和羅非基本都是入侵魚類了,他就以打那個為主,打到了就餵老鱉吃。
反正也是帶著玩耍的性質。
就跟小胖墩說的那樣,下雨天多了,出不了門,很多事情幹不了,有時候確實也很無聊的。
就只能自己給自己找樂子了。
「這個好,這個好!回去我也整個彈弓,以後沒啥事就靠這個解悶了!
我們市裡的河道,全是踏馬的清道夫!
到時候我就狠狠地射它們!」
小船繼續行駛在河流上,又過了十幾分鐘,前方左側出現一個小河的岔口,尚磊把方向一轉,船隻就靈活的拐了進去。
到了這裡就成了順流而下了。
而且這條小河比大河清澈多了,兩岸的山丘上綠樹叢生,鳥鳴啾啾,蟲鳴唧唧,不時地還有些野雞聽到柴油船的突突響動,受驚般的咯咯叫著起飛。
更有一些小動物,兔子、松鼠、還有不知道是野羊還是獐子類的東西一閃而逝。
走到這條小河的盡頭,是一片湖泊。
大湖的水面波光粼粼,充滿生機,有不少野鴨子和油葫蘆在覓食嬉戲。
湖邊竹樹環合,還停歇著幾隻白鷺。
「你們這裡真好啊,我好多年不來國內的山裡玩耍了,還以為跟以前一樣,到處冷冷清清,什麼動物都沒有呢,你們這山上居然還有獐子!」
「這你就不知道了,這山跟山也不是都一樣的,主要還是磊子他們這裡山連著山,破壞性小,比別的地方環境條件優越太多。」
「你這話對,磊子他們這裡比別的地方好太多了,有山有水景色好,能玩的東西也多。
就像我一個大學同學,剛畢業就被牧原簽了。
也被派去了山里,智能化養豬,但就跟這個大不一樣。
那邊山里看著環境不錯,實際上什麼都沒有,他一個人在深山老林里,
只有七百多頭豬作伴。
整整兩年,睜眼閉眼,全是豬啊,平時連只野雞都看不到。
每半年有送補給的老哥過去,這哥們抱著老哥又哭又笑的,都快把人搞瘋了。」
「..——哈哈,好傢夥,這比母豬賽貂蟬還恐怖啊。」
「誰說不是。」
尚磊也是搖搖頭,跟著笑笑,這些人不知道,他們這裡前些年也很受影響的。
不過這幾年退耕還林搞起來了,山上的野物變得越來越多了而已。
之前山上也很是冷清。
野雞都見不到幾隻。
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尚磊把船靠到湖畔,幾人停船上岸。
這是來的時候就商量好的,除了尚磊射魚,他們也想來釣幾條魚玩玩。
沒辦法,資源這麼好,釣癮犯了。
因此尚磊就把他們帶到了這裡。
這個地方是雙樹村的村外,雙樹村由兩棵古樟樹得名。
同時姑姑也是這個村子的。
坐船走水路,二十分鐘,走公路十分鐘左右。
尚磊從小就對這裡很是熟悉。
這個大湖,叫山坑湖。
意思說是這個大湖,是在山中間的坑裡。
用文雅的話來講,就是在群山的懷抱之中。
只不過嘛,這個所謂的「群山』,並不高聳巍峨,也不怎麼陡峭,只是平緩的小山。
眾人找了一片空地,背對竹林,安置釣位。
這裡的資源確實相當不錯,李翔剛坐下來,就有魚兒上鉤。
是條一斤左右的鯽魚,野生的鯽魚能長這麼大,已經很難得了。
大家見此一下興奮起來。
紛紛問尚磊這裡有沒有難見的大貨。
對於釣魚佬們來說,越大的魚越讓人興奮。
他們這些人看到這裡魚類資源這麼豐富,都有種今天要破紀錄的感覺。
還有人嘀咕:「大魚才是終極夢想。」之類的話。
但有時候,越是想啥,偏偏就越不來啥。
除了李翔開門紅之外,其餘四個人起竿就是小白條。
這玩意兒雖然味道也不錯,但是很難打理,一般守著河的人也不怎麼吃這個。
除非家裡的孩子饞嘴,才拿來地籠,網上幾斤,回去油炸或者辣椒炒了。
不過釣魚佬們都很煩這個。
而釣魚的時候,怎麼避開這種小魚,也是門不大不小的學問。
吳世達這些人雖然也能稱得上一聲『玩主』,但是嘛,他們玩的雜,還真算不上專業的釣魚佬。
釣法粗糙到尚磊都看不下去。
只能開口道:「想釣大魚,去搞幾條大點的蚯蚓,要不就是竹林外邊的河溝子摸一些泥鰍過來。」
釣魚要避開小魚,就把餌料做大一點,粘稠一點,不能太散,入水就散的餌料,可不是吸引來很多小魚嘛。
再有就是,餌料味道要清淡一點,小魚重口,大魚喜歡清淡的。
其實說太多沒用。
不如直接上蚯蚓。
蚯蚓是萬能餌,在魚類資源這麼豐富的情況下,找些大點蚯蚓,不愁沒有大魚啊。
「磊子你不是射魚的嗎?你還懂這個?」
「略懂,略懂。」
幾人一聽貌似有點道理,就按照他這個法子試了試,這一試之下,不得了,居然真的有效。
五個人每人連著釣了好幾條大魚。
頓時抱著尚磊肩膀又蹦又跳,大呼牛逼。
隨後就瘋狂的開始繞著竹林,乃至山腳去找蚯蚓。
哪裡濕潤的地方有蚯蚓糞的,就拿著棍子一頓掘,
一邊掘蚯蚓,還一邊時不時的驚呼,「我靠,竹鼠。」、「我靠,刺蝟。」、「我靠,野坤!」
尚磊聽到『野坤」還異的看了一眼,發現原來是野雞。
隨後又是好笑又是無語。
這幾個哥們,比他大不少,都是跟李翔、吳世達差不多大,三十二三歲的樣子。
但是嘛,一個個都緊跟潮流,嘴裡很多熱梗。
比他還有少年心性。
這是真正的無憂無慮才能做到的啊。
他這樣想著,看到釣桶的魚不少了,加上剛才射的魚,快要裝不下了。
就提上這些魚,去到村里,把這些魚送到了姑姑家,讓姑姑分給親朋得了反正他們誰也不在乎這些魚。
釣魚的樂趣不在於魚,而在釣,釣勝於魚。
魚多了,沒地方放,影響釣魚興致,那才叫壞事。
「臥槽,這什麼鬼—」
尚磊送完魚,剛回來沒兩分鐘,那個去北邊山腳挖蚯蚓的廣東哥們驚呼一聲。
然後滿臉震驚的從竹林跑過來。
「山上有兩個很怪的小東西偷看我,我嚇噓它們,也不跑,還衝我牙咧嘴呢,你們快來,磊子,把你彈弓帶上。」
「啥?什麼東西這麼囂張啊?」
聽到他這話,大夥有點納悶,起身放下魚竿就走了過去。
尚磊也很疑惑。
就起身跟過去。
等跟著他穿過了竹林,來到山腳下,就看到山腰部位的一棵樹權子上站看兩隻黃色黑臉的小獸,看到他們後,真的不躲,直勾勾的盯著他們看。
「矣?臥槽?這什麼玩意,還真這麼囂張啊!』
吳世達像是猴哥一樣急躁的撓撓臉頰,撿起一塊石頭丟了過去。
沒打到那兩隻小獸,反倒引起一陣齦牙咧嘴的示威性叫聲。
「好像是果子狸吧,這東西這麼凶嗎?不是說以前還有吃這個嗎?」
李翔嘀咕道。
「果子狸?」
尚磊覺得不像,但一時間也認不出來這是什麼東西。
正在這個時候,山上又傳來一陣「哼哼」的慌張叫聲。
「不對勁,山上這是野豬叫呢!有人在山上打野豬嗎?」
吳世達話音剛落,就看到那樹權上的兩隻小獸一躍而下。
緊跟著,一頭野豬闖進了眾人的視線。
這野豬慌裡慌張的想要順坡而下,但到了山腰位置,被兩隻黃毛小獸一攔,竟然嚇得掉頭就跑。
很快,眾人眼中,非常荒誕的一幕出現了。
一頭兩百斤左右的野豬,被四隻黃毛小獸圍追堵截,追得落荒而逃?
眾人一時間直接驚呆了,「我去,還有兩隻在後面,它們竟然是在狩獵野豬,這踏馬到底是什麼邪門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