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 憶苦飯

  第648章 憶苦飯

  向陽屯，就在在頤和園那邊，這一陣子特火。

  這飯店倒沒有什麼山珍海味，吃得全是憶苦飯，進屋就脫鞋上炕，弄得跟進了村里似的。

  這種飯抽不冷子吃一頓還行，連著吃個兩三頓就真覺得是回到舊社會了。

  後來很多人效仿，深受那些想請客又不肯吐血的假大款歡迎，口口聲聲說，嘗個新鮮，冒充山珍海味吃膩了。

  江潯小時候在海邊沒有吃過貼餅子，偶爾吃一次，感覺挺好吃，「嗯，這餅子就蝦醬，肯定是一絕。」

  可是這遠離市區的飯店還真沒蝦醬，豆瓣醬有啊，大蔥也有啊，看著江潯餅子大蔥豆瓣醬，菜還沒上來自己就先吃了一餅子了，趙寶剛就感覺自己也歡快了起來。

  「杜梅這個角色真的太難找-—」三人坐下，又說起電視劇來，趙寶剛說杜梅這個角色其實非常難演。

  因為她實在是太作，而女人作過了頭就會令人討厭。

  趙寶寶最開始定演員的時候，認為杜梅不能太漂亮，也不能不漂亮。這樣的演員去哪找呢？

  他開始的時候，相中了伍宇娟。

  伍宇娟看了劇本後，覺得女主角杜梅是北平人，說一口地道的京腔；而她是湖南耒陽人，台詞方面達不到要求，便婉拒了。

  趙寶剛重新開始選演員，北平籍女星馬羚主動請纓，但趙寶剛覺得馬羚與江潯不搭，沒有同意。

  後來，他看中了中央戲劇學院的學生王瀾，兩人還在編輯部的故事裡合作過，可是王瀾因為接了一部電影，就把電視劇給推了，惹得趙寶剛很不痛快。

  「怎麼還不上菜，我去催一催—————」黑子站起來，可是剛出去，又碰到了熟人。

  沒別人，還是劉蓓、張健和陳小藝、江珊一夥，搭夥來這裡遭二遍苦受二茬罪了。

  『潯子，有飯局也不想著我們，」陳小藝上來就是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嘿，趙導也在，這太巧了，上次也是你們·」

  趙寶剛也笑，怎麼哪哪都能碰到呢，嗯，上次在華僑大廈，哦，這幫人好象還缺徐帆、馮小剛和王朔。

  可是中國人經不住念叨，兩幫人組了一張大桌，剛坐下，王朔就推門進來，後面是一臉志忑不安的馮小剛，最後是看來余怒未消的徐帆。

  「怎麼話兒說的，這就又湊齊了？」江珊笑得前仰後合，眼晴都眯到一塊了。

  這話說的，徐帆起初臉上還掛著恨，帶著仇，可是一見這夥人，自己個也笑了。

  就在今天下午五點來鍾，馮小剛拉著王朔走進了徐帆的宿舍。

  徐帆沒打算跟兩人出去，她要去看話劇，王朔出了壞主意，路上不停車直接給拉飯館去就完了向陽屯離市里遠，一旦把徐帆拉到那裡，天也黑了，估計她也就不非得回城裡看戲了。

  馮小剛的「天津夏麗」，拐出「人藝」，經美術館、五四大街、北海，一路向西紮下去-——」

  「我啊，我確實是覺得天也黑了，又那麼遠，趕回去戲也看不成了。最重要的是，他們也不是什麼壞人。要真是流氓我就跟們拼了。」

  碰到這一大群人也在這裡吃憶苦飯，徐帆的氣消了一半。

  眾人起鬨，打鬧，喝酒，馮小剛首先喝高了，半碗的白酒連喝三碗。

  江珊與劉蓓也沒少喝，「潯子，我們干一杯。」這兩人就抓住江潯了。

  「你們喝多少了？」看兩人有些高的樣子，江潯就笑。

  「也沒喝多少————.」江珊一臉的認真，「喝多了就不能跟你喝了嗎？」」

  「那蘇民老師知道你喝酒了嗎？」江潯突然就冒出一句來。

  哎呀，江珊一愣，接著就笑，「嚇我呢，我們不是畢業了嗎？」

  「行，還沒喝多，就她，成嗎？」江潯看趙寶剛。

  「可以啊，」趙寶剛心裡一陣樂，這兩人是同學，也一塊演過話劇，那年兩青年戀愛的小品還差點上了北平台，這兩人在一起，太合適，「珊子，給你一劇本，半個小時，成的話，你就是女主角了。」

  啊！

  敬酒敬出一女主角？江珊不敢怠慢了。

  同是八七班出來的，徐帆和陳小藝都成了，她有點羨慕，不羨慕是假的，當初在中戲，老師一直夸的可是她，不是徐帆也不是陳小藝。

  「要試哪一段啊？」她酒也不喝了，坐下來就瞅著劇本。

  「這一段，到醫院這段-————」趙寶剛卻端起酒杯，與張健、黑子碰杯。

  這就試戲了，在吃憶苦飯的時候試戲？

  徐帆醒了，陳小藝有些五味雜陳，兩人都在場，這餡餅怎麼就落在了江珊頭上？

  在劇本里，杜梅是個護士，可是是一個不一樣的護士·——

  杜梅雖然和方言在一起的時候特別的不講理。而她卻是他們醫院唯一一個沒有和患者吵過架的護士。

  可見，在工作中她不僅不作，還非常能夠隱忍，是非常好相處的一個女性。

  她還是一個性情中人，待人真誠。比如，對好友石靜。

  石靜自殺的那天下午，她就感覺到了異樣。晚上她值夜班時，給石靜連續打過幾次電話，對方都沒有接。

  後來，她又給石靜的丈夫潘右軍打傳呼機。但是對方也沒有回覆。隨後，石靜從10樓縱身一躍。錯過了被救的機會。

  噩耗傳來，她見到潘右軍，給了他狠狠的一記耳光。

  今天趙寶剛要她試的這場戲，就是方言帶著好友的女友去醫院的事兒。

  「我來演那個女友。」劉蓓也來湊熱鬧。

  得，三個人湊齊了。

  「得，我先來，」江潯深吸一口氣，就是有點渾不吝的北平青年的意思了，「怎麼還不來啊？」他雙手插兜，看一眼不自在的劉蓓。

  江珊本來是笑著走過來的，可是走到半截，她就停住了，她微弱地呼吸著，打量著這對青年男女。

  她的眼中有疑問，也有失望，還有複雜的情緒，江潯還真不吃驚，在八七班，能跟自己拼演技的，也就江珊。

  她經常逃課，可是還是最後那個經常受老師表揚的人。

  江潯轉過頭來，江珊就放下了交叉的胳膊，她快步走過來，護士就是這樣的，哪有一個走路慢的？

  嗯，不錯，趙寶剛以導演的視角看，江珊的表現很合適。

  坦白說，江珊在美女群中，並不是最驚艷的那個。

  但是，她精緻的五官，甜美的笑容，溫婉的氣質，卻讓人越看越覺得有味道。

  「面對她的美，仿佛世界上一切都可以原諒」。

  「你倒真是立竿見影.」

  江潯看一眼劉蓓，劉蓓不好意思地把頭扭過去，江潯就拉著江珊的胳膊走到一旁，「別拉拉扯扯的，有事說事。」江珊一臉的嫌棄。

  「你別誤會啊，真不是我的，她是我一哥們，同事—-的女朋友。」

  江潯說這話時，表情特認真，可是江珊卻不看他，抱著胳膊若有所思。

  她的眼晴抬了抬又放下，嘴唇也是輕輕地咬在一塊。

  「她是什麼人跟我有什麼關係，過來，跟我來吧。」江珊的表情修地變了，剛才還有點溫情，

  此時全然就是一陌生人模樣。

  後面的劇情是，方言的同事停好車上來，兩人就這樣在外面等著。

  杜梅帶著同事的女友檢查完後，又出來了。

  「她這手術，今兒能做嗎？」江潯問道。

  「做不了，」江珊一臉人畜無害，「她有婦科病，要先檢查。」

  劉蓓就作出一臉羞報的樣子，在劇情里也是這樣，江潯的朋友一聽這個，立馬就嚴肅地瞅著自己的女友。

  「她到底是你們倆誰的啊？」江珊耍起了小心眼，其實人家是沒病的，她就是想看一下，這女人到底是誰的女朋友，「不管是誰的，都要先做檢查，她這病，傳染性很強—」

  「哎喲喂，你丫怎麼不跟我說啊———」同事當場就急了，當時你跟人家那個的時候，怎麼你也沒問啊。

  江珊這時就是一臉得意，她眉頭一挑，嘴角含笑，這表情特好。

  杜梅終於知道，這不是方言的女友了。

  「得，這角色—————」江潯笑著看一眼這頭大妞，此時，她就象一個青澀的蘋果，最是動人。

  「這角色，就非我莫屬，是吧，趙導。」江珊又露出兩個酒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