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草台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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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8章 草台班子

  歲雪迎凜冬,梅香度蕭寒。

  「元旦過後,在一股新的冷空氣影響之下,東北和華北多地氣溫普降,將出現8到10°C的降溫天氣,局地最大降溫幅度超過12℃,多地有暴風雪————.」

  哦,要下雪了。

  蔡曉晴導演下意識地搓搓雙手,從寫字檯前站了起來,她走到窗前,看著黑沉沉的天空彤雲密布,朔風吹斷了樹上的枯枝,發出斷裂的聲音。

  招待所的設施很是陳舊,暖氣也並不算熱,蔡導給自己倒了杯熱水,就讓人把副導演荀浩、任鳳坡,製片尤世軍,攝影王殿臣、化妝王華等人叫了進來,

  「初八初九風雪連,深冬臘月雪滿山。」荀浩進來的時候,手裡也端著杯子,他口中的「初八」和「初九」指的是,農曆十二月初八和初九的日子,而「深冬臘月」則是一年之中天氣最冷的時段。

  這句諺語的意思是,如果農曆十二月初八和初九兩天,連續出現寒風呼嘯、雨雪交加的天氣,

  代表著隨後的深冬臘月風雪天氣比較多。

  「我們拍的都是室內戲,在攝影棚里,對我們進度影響不大。」蔡導依然很是嚴肅,「我看天氣預報,馬上要下雪了,袁紹渤海立馬的那場戲,可以拍了。」

  這場戲是在《董卓霸京師》一集當中,「袁紹騎在馬上站在渤海邊的石頭上,遙望著大海,心潮起伏,他對自己無力阻止董卓的篡逆之舉而自責。」

  本來蔡導的計劃是先拍前七集的內景戲,春節後再拍外景,包括第一集的桃園三結義,第五集三英戰呂布,還有其他劇集中涉及外景的戲份,都要等到春節之後,在香山農業科學院果林實驗基地和西川草原拍攝。

  可是,現在她改主意了。

  大雪在即,大雪壓頂,寒風呼嘯,袁紹渤海立馬,這樣的場景,才有詩意,才有畫意。

  製片尤世軍看看窗外被大風颳得東搖西晃的樹木,「您的意思是要去北戴河先拍這場戲?」

  「不,我在涿州,讓——」—」」蔡導瞅瞅荀浩與任鳳坡,「讓老任跟江潯去北戴河,帶上攝影、化妝,群眾演員到當地去找,明天就出發。」

  這一出,真急。

  都不用看時間,央視剛剛播完天氣預報,現在還不到晚上八點。

  「我去叫潯子過來—」尤世軍站起來,就這天,還要到渤海邊拍攝,演員,遭罪啊。

  「把張光北跟陳紅也喊來———..」尤世軍走到門邊,蔡導又叮囑道。

  尤世軍來到張光北跟江潯屋的時候,兩人都沒閒著,都躺在被窩裡看劇本呢,房間裡不時傳來「啪」的聲音,這是那種雙色原子筆,頂頭有兩個紅藍摁鈕,按下紅色的就是紅筆,按下藍色的就是藍筆。

  江潯的劇本上就是用紅藍兩種顏色標記得密密麻麻的。

  「本初,奉先,蔡導有請。」尤世軍笑著說一句,就倚在門框邊上,「別看我,我不是導演。

  兩人不敢怠慢,起床穿衣,當來到蔡導房間的時候,陳紅已經過來了。

  蔡導的房間不大,黃色的板床上,雪白的被子疊得四四方方的,枕頭放在上面。

  黃色的床頭柜上面還放著一部紅色的電話,再往南是一部十四英寸的彩色電視機,黃色的寫字檯移到了窗前,上面是雜亂的各種資料,黃色的檯燈亮著,發出溫暖的光芒-———」

  牆上,也貼滿了各種資料紙張,最顯眼的還是三張一米多長的掛圖,《三國演義》攝製組演職員電話表,工作安排與劇組編制表,還有一張《三國演義一隊生產流程系統網絡工程圖》。

  沒錯,就是生產流程,現在拍電視劇和電影都在生產的範疇之內。

  「任導,潯子,還有世軍,明天一早吃了早飯就出發去北戴河,」蔡導雷厲風行,「群眾演員,找當地的劇團演員,爭取趕在下大雪的時候拍這場戲——.」

  「你們要幾天時間?」她說完,看看任鳳坡。

  任導也曾跟著西遊記的導演楊潔跑遍了祖國各地,對路上和拍攝當中的突發情況瞭然於胸,「涿州到北戴河最快半天的路程,如果路上下雪的話,要耽擱功夫,去了之後還要跟當地劇團聯繫—.

  他看看江潯,「雖說天氣預報報得有大雪,到了海邊,萬一沒下我們還得等著,還有·———.」

  還有就是江潯的表演了。

  其實渤海立馬就是他個人的戲份,這是一場內心戲,沒有一句台詞,但要把人物的萬千情緒表現出來。

  「這場戲有難度,得拍得讓您滿意,總導演滿意,我跟潯子不可能跑回來您不滿意再跑回去重拍去,」任鳳坡有些憂慮,「我們得拍好再回來————這來回就得———-你給我們四天時間。」」

  「成!」

  蔡曉晴導演很乾脆,她立馬看向荀浩,「下面是呂布與貂蟬的戲份,這段戲,我原打算也是四天,你們兩組,就看看誰先拍完。」

  「那就打個賭吧,誰先拍完誰請客。」攝影王殿臣開著玩笑。

  『是誰後拍完誰請客。」化妝王華也笑道,

  他們倆這一鬧,蔡曉晴導演還真當了回事,不過她依然嚴肅,「誰後拍完,請大家吃點心,就這麼定了。」

  點心?花不多少錢,可是現在是兩位副導演各帶一組,兩人還都是從西遊記中走出來的老導演了,自是誰也不能輸給誰!

  江潯與張光北呢,都是中戲出來的,一個是師兄,一個是師弟,師弟輸給師兄,還好說,師兄輸給師弟,呂布可咽不下這口氣。

  「陳紅,那我們可得加把勁了,」張光北笑道,不就是拍一段與貂蟬的戲嗎,從小到大這一段早就滾瓜爛熟,自己是結過婚的人,這怕什麼呀!「潯子,你就這一場戲,我們是多少場戲,」他沒帶劇本,但也差不離,「七八場戲呢,你們沾光。」

  「我們路途遠————」江潯想說什麼來著,到底沒說。

  可是第二天一大早,他就看到了自己這一組的人馬,攝影畢福劍,化妝是周誼,還有尤世軍,

  得,這就比草台班子強一點啊。

  好在大巴車是全隊最好的那輛,年輕的劉師傅也精幹利落,「上車。」任鳳坡還是那幅不苟言笑的樣子。

  江潯看看天空,天上已經飄起零星雪花,大巴車迎風冒雪駛向北戴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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