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施主請回吧
第二天,當那輛熟悉的皇冠停在海政門口的時候,楊哲一臉甜蜜地上車,「
哎呀————」
她先是錯愣,接著是驚訝,再後來就忍不住咯咯笑起來。
「你怎麼理了光頭?」柔嫩的縴手觸碰著江潯的腦袋,先是輕輕一點,後面就是肆意地摩梭了,一邊摩梭,楊哲一邊笑不可遏。
江潯也笑了,佛經真是深奧,他感覺自己努力讀,努力背,可是就是不出那個味道。
鄭榕老爺子告訴他,當年排雷雨,他飾演周朴園,歐陽山尊導演指出他太硬太躁,缺乏書卷氣的毛病,他為培養角色的書卷氣,天天誦讀古詩詞-———」
現在,他想去一個地方,就是普濟寺,去那裡體驗生活當一個出家人,培養自己身上修行人的氣質。
「你看我象一個出家人嗎?」車子開向長街。
楊哲收斂笑容,認真仔細地瞅著自己的男朋友,可是還不到兩秒鐘,她又不可遏止地笑起來。
「我感覺你身上的佛性不足------也就是說,從正臉看,你理了光頭,也刻意保持嚴肅,象一名僧人,但從側臉看,你沒有僧人的感覺,——」
江潯無語,楊哲都這麼說,謝晉導演更是那麼一位精益求精的導演,自己現在這狀態,在他那裡肯定也通不過去的,
雖說,這部電影,其實主角是羊角大娘,可是他飾演的明鏡法師,是第一男主角,如果自己演不好,這部電影就砸了。
「那麼您說,我身上的佛性,怎麼才能更強一些?」江潯把車停下,鄭重地問楊哲。
「那去寺廟裡修行吧,」楊哲開著玩笑,「去當一回出家人,那狀態就找著了。」
「對,我也是這麼想的。」江潯說得很平靜。
這回該輪到楊哲異了,「你是說你要出家?」
佛性,哪裡最強,當然是寺廟!
「不是,是去到寺廟裡去體驗生活——」
啊!
當和尚?
楊哲起初還是驚愣,可是看到江潯一本正經的樣子,接著笑了,她笑著扭過身去,卻又不可遏止地笑著轉過身來。
「親愛的,你的意思,是想去做和尚?」楊哲看著江潯的光頭,嗯,這個樣子到廟裡就不用剃度了。
「對,就是去當一個多月的和尚,我進組前就應該體驗生活的,看來,少了這一課還真不行。」江潯笑了,「你不是也說讓我去寺廟嗎,你是我修行的助緣啊。」
「我就是那麼一說—————」楊哲的神情稍稍有些暗淡。
可是,很快她就調整好自己的狀態,「你要去,我支持·——·
「那我就一直保持一個出家人的狀態———」江潯握住楊哲的手。
「你自己個都定了,還來問我幹嘛,頭都剃了———」楊哲到底使起了小女兒性子,江潯哄了好一通,才讓她破啼為笑。
「明天,我到普濟寺,學校給聯繫好了————有什麼事找丁哥———」
「我能有什麼事啊,」楊哲把頭依偎在江潯的肩頭,「可是,我想你怎麼辦?」
「嗯,忍著!」江潯說著這話,自己卻忍不住了,他親吻著楊哲,可是,親愛的,如果我想你,那我該怎麼辦?
普濟寺,古木參天,法音繚繞,香火鼎盛。
「潯子,這就是普濟寺啊,我知道,我知道這裡,這裡求姻緣最靈————」
蔣歡歡忍不住看看他,難道這廝到這裡求過姻緣?
「歡歡,我們求一下。」丁志誠卻沒有注意到死亡凝視,還在興致勃勃地徵求蔣歡歡的意見。
蔣歡歡本想踢他一腳,可是看看楊哲的樣子,嘆口氣,與她一起凝望著江潯。
「施主請回吧—————」江潯看看藍天,白雲千載,空空悠悠。
這就演上了?丁志誠腹誹,「等等,好歹我們不能白跑一趟,拜完菩薩再說江潯卻不再管他們,他提著一包裹,慢慢拾階而上。
「江潯———」身後,楊哲看著這個背影,突然就有些心慌,她下意識地喊了一聲。
可是前面那個身影只是稍稍遲滯,就接著走上台階。
台階之上,一僧人悄然出現,他是普濟寺的演覺法師,負責教授江潯各種佛教禮儀與佛教課程。
「請問您是中央戲劇學院的江潯麼?」
「不,」江潯合什致意,「請您叫我明鏡法師。」江潯一臉肅穆。
楊哲在後面也跟著上了台階,聽到這裡,再看江潯的樣子,心裡又是一緊。
可是演覺法師笑了,「你不是,你就是凡夫-—」—--請隨我來吧。」他一幅笑呵呵地模樣,讓人看起來倍感親切。
「得,這是遇見真佛了,」丁志誠憐憫地看著江潯,看著他走進廟門,走進寺院深處。
楊哲也想跟他走,她緊趕兩步,可是丁志誠卻攔住她,「別,潯子是去體驗生活,別弄得跟生離死別似的———.」
懷蔣歡歡2他一口,「說什麼呢,烏鴉嘴。」
寺院很大,演覺法師把江潯安排住進一間寮房,寮房裡一床一鋪一僧服而已「換上吧,明鏡——」演覺這次倒笑了。
寬大的僧袍披在身上,穿上僧鞋,再手持一串念珠,江潯頓時感覺自己不一樣了。
演覺法師又把他帶出來,給他介紹著寺里的建築,還有吃飯的飯堂在什麼地方,他笑呵呵的,根本感覺不象一個出家人。
「不象是僧人?僧人什麼樣子,是用心修行,不是用臉修行———.
哦,江潯無語。
演覺又笑了,「明鏡,那麼,請跟我來吧!」
從這一刻起,江潯的修行生活開始了。
早課,出坡,經行,抄經,懺摩,打坐—————一天下來,搞得是筋疲力盡。
「江潯,醒醒,醒醒———」
睡夢中,江潯突然感覺有人在喊自己,是楊哲,是楊哲,她怎麼來了?
「明鏡,醒醒,醒醒—.—」
再一睜眼,一臉微笑的演覺正在推著他,「起床,上早課去———」
江潯老臉一紅,昨晚做夢,做了一晚上的夢,光想楊哲了。
普濟寺的安排是早上四點起床,四點三十分早課-———
對著這些讀本,江潯感覺自己不認識的字很多,也罷,只能後面一步一步再請教演覺師兄了。
五點半,是禪堂打坐,他不能跟演覺一樣輕鬆地雙盤,就是單盤也堅持不下來.—.
等兩條腿他感覺快斷了的時候,終於熬到七點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