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戲劇的匠人
他想也沒想,直接過去,給了天海佑希一個擁抱,這讓矜持的寶冢歌舞團的少女們立時低聲尖叫·—·—·
天海佑希的臉色潮紅,,雖然在暗夜中看不清楚,可是她自己仍感覺得到臉上的火辣。
從這一刻起,她感覺自己不再是純粹的男役了,她,是一個女孩子」
朱彤看著江潯的背影,這個從大一自己一路看到大的孩子,自從八八年春天,他就被江潯對戲劇的熱愛與投入給驚艷到了。
國內來講,這個歲數,十八九歲,二十多歲的年輕戲劇演員當中,能夠得到眾多導演青睞,能夠與成名的優秀男演員女演員一拼演技的人,只有江潯一個。
這樣的年輕人自然不可能只擁有一個梅花獎一個獎項,可是沒有想到,僅僅幾個月後,而且是在國際舞台上,他的第二個獎項就到手了。
金燦燦的獎盃,江潯很是喜歡,他輕輕地親吻著它,卻迎來更加熱烈的掌聲「感謝主辦方,感謝相馬千秋女士,感謝各位評委,謝謝,辛苦了。」
「我感到非常意外,我沒想到在這樣的夜晚,給我這樣的驚喜。
我說句心裡話,我今天拿到這個獎,並不是因為我的演技有多麼好。我覺得是因為,我很幸運。
我可能比更多的人更早的知道「演員應該怎麼樣對待角色」,我們人藝的夏淳導演,我的第一部戲是跟他合作的,他跟我說,可以無限接近這個角色,但演員不是這個角色,我們只能通過自己的百倍千倍萬倍的努力,讓自己與角色越來越接近—.」
台下,黃政民靜靜地聽著,天海佑希的臉上洋溢著笑容,可是朱彤老師好象在抹眼淚。
「」.—-然後我很幸運,我可能比更多人更早地知道了什麼樣的演員才是真正的演員,人藝有句話,叫作戲比天大,藍天野老師告訴我,演戲是一個探索人性的過程,謝晉導演也告訴我,要看到人物的命運,人物的轉變,人物的個性————」
「當然,還有就是——--我有很多的機會可以在生活中看到一個真正的演員應該是怎麼樣的-----比如韓國的黃政民同學,此時在我發言的時候,他在吃雪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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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坪上一陣爆笑,副院長搖搖頭,得,這下徹底管不住了。
「很開心,我們,下屆戲劇節再見——」
江潯揮動著手裡的獎盃,輕快地跳下台來。
「潯子越來越會說話了。」何冰看著江潯,在如雨的掌聲中,他小聲地嘀咕著。
「你得獎多了,你也就會說了————」陳小藝白他一眼。
看著江潯的背影,蜷川幸雄老先生也笑了,他很開心,他的票沒有白投給江潯。
一個演員,他的真正的家園是在幕後,他的心靈歸處是在劇場,看著江潯幫助韓國演員與志願者收拾道具,他認定,這是一個真正的戲劇人。
對,那兩杯咖啡就是他所贈!
贈人咖啡,手有餘香,他現在就又想喝一杯咖啡了。
最佳表演獎女主角給了里斯本之夜帕特里西亞·莫斯森。
江潯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妖嬈的同學,她也用劇本中的台詞作了發言:
偶然,是我們生命中的真實導演,他集殘忍、憐憫和迷人魅力於一身今晚的獎盃對我來說也很是偶然,可是它又是如此迷人·——
在日本的日子,時間就象長了翅膀,每一天都過得輕飄飄的。
天海佑希請了假,她帶著黃政民與江潯一起到富士山,一起去看火花大會—.—
「江桑,黃桑,照一張像。」天海佑希眉眼含笑,看著身穿和服的二人。
黃政民怪模怪樣地看看江潯,「我不敢照,讓人看見,會把我們倆當成日本人...」
「哪那麼多廢話!」江潯笑著一把摟住他的脖子,哎呀一一隨著黃政民的叫喊,天海佑希已經按動了快門。
鏡頭裡的黃政民,笑得牙咧嘴!
「政民,你看你,高個子,黑皮膚,卷頭髮,不如你就叫菲律賓人算了———」?
」江潯笑著給他起著外號。
「那你,也不想笑,整天好象有心事似的,—————」黃政民想著,「你乾脆就叫思想者算了—————」他蹲在地上,用手支著腦袋,模仿著那尊雕塑的模樣。
菲律賓?思想者?
天海佑希笑得前仰後合。
火花,就是中國的焰火。
夜色下,最特別的景致大概就是男女老少穿著日本傳統的和服,腳踏著木履,穿梭在人群中的樣子了。
平時看起來空蕩蕩的城市在一剎那間熱鬧了起來,對於日本人來說,煙花是風物詩,可以告別白日的枯燥,趁著涼爽的夜晚,與家人朋友分享自己的時間。
煙花綻放在海上,整個城市都被點亮了。
「江桑,」身著和服的天海佑希笑著依偎在江潯肩上,眼睛裡滿滿的都是煙花綻放的樣子,「這是一個讓我難以忘記的夜晚,你,也是一個讓人難以忘記的——.男同學,我會永遠記住你的——.」
江潯當然也會記住在日本的日日夜夜,記住她,還有黃政民,當然,還有相馬千秋,蜷川幸雄···
可是,無論多麼不舍,離別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午餐,天海佑希帶著他們走進一家壽司店,做壽司的老人戴著老花鏡,看樣子有七十多歲的樣子,熱情地招呼著他們。
「今天請你們嘗一嘗我們東京市最好的壽司。」天海佑希笑道,她看向正在一絲不苟做著壽司的老人,「小野先生已經做了五十年壽司了。」
五十年只做一件事情!
江潯不知道,眼前的這位老人,有什麼樣的故事和經歷,他也不能妄自猜測,但對於一生只做一件事的匠人,毫無疑問他是欽佩,尊敬的。
幾十年如一日的艱辛付出,努力的過程就是積蓄力量的過程!
幾十年磨劍、終成利刃!
這就是匠人的力量!
江潯定定地看著老匠人小野的手法,米到手,魚貼米,分秒之間,三轉兩握就完成一貫壽司,並且足夠緊,江潯拿起時,一粒米也不會落下。
「生的?」黃政民對於日本的的食物沒有忌的,很是喜歡。
對蝦壽司、海膽壽司、金槍魚壽司··
「小野先生從最好的魚販子那裡買魚,從最好的蝦販子那裡買蝦,從最好的米販子那裡買米。」天海佑希介紹著。
這個,江潯清楚。
從醋米的溫度,到醃魚的時間長短,再到按摩章魚的力度,小野二郎親自監督。
給每條章魚至少按摩40分鐘,能夠給客人帶來完美的口感,而有些飯店的壽司口感如橡膠;米飯的溫度要等同於人體溫度,要用蒲扇扇風來降溫。通過枯燥重複一件事,只為精益求精。
店裡的學徒在不工作時,包括在睡覺時,都帶著手套,是為了保護創造壽司的雙手—
剛來店裡的學徒,要先學習擰燙手的毛巾。訓練非常辛苦,不會擰毛巾就不可能碰魚。反反覆覆,年復一年,然後學徒才有可能使用刀和料理魚。
再過10年後,方可開始煎蛋。
此時,江潯感覺心裡很平和,平和得如湖水一般澄澈。
前世和今生,他的夙願其實也一直沒有改變,就是象小野先生一樣,做一名優秀的匠人,戲劇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