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精怪生於意識
「你的答案是對的，但恐怕你不知道為什麼是對的，讓我來給你解釋一下。」
小金荊花說道：
「不是所有類型的生命都成長於自然界的。
「有很多奇特的種族，與生靈的幻想、思考、意志、夢境等等意識活動有關，這類以生物意識活動為生的種族被統稱為【精怪】。
「野元素是精怪中的精神體精怪，以精神海洋為食。
「緣結樹是精怪中的心靈體精怪，以意識活動產生的心靈能量為生，心靈體精怪就是我們常說的靈體。
「一個生物的情感越豐富、思維越敏銳，那TA的精神世界就適合精怪成長，所以在人類或者類人生物的意識活動里成長的精怪是最多的。
「精怪會在潛移默化中，引導人類為它們製作出能夠在自然界中行動的精怪軀體，可能是一件鍊金道具、也可能是鍊金軀體、施法者軀體。等到時機成熟了，它們便會掌控精怪軀體的控制權，脫離人類的精神海洋，獨自在自然界中行動。」
小金荊花伸出兩片樹葉，像人類說話時攤開的雙手：
「我知道伱可能無法完全理解我在說什麼，沒關係，你記好一句話就行：
「人類既是實物道具的製造者，也是無實體生靈的實體身軀的製造者。
「你可以把這句話理解為人類創造了實物道具和無實體生靈的實體身軀，也可以反過來認為是實物道具和無實體生靈的實體身軀本身存在的必然性和客觀性，引導人類利用自身的雙手和幻想創造它們。」
「哎，等等。」夏佐擺擺手，「我感覺你說的什麼必然性和客觀性，比你之前說得精怪更難理解…讓我好好捋一捋思路」
「哦哦，好的。看來你更喜歡形象化的說法，不像我們金荊花更偏好使用抽象的名詞。」小金荊花搖晃著花枝說道。
夏佐思索了幾秒，敲了個響指，「我給你舉個例子，你看看我理解得對不對。」
「好，沒問題。」
夏佐從鍊金口袋裡拿出一個紅彤彤的蘋果放在書桌上：
「假設，我突發奇想偶得靈感，想要把這個蘋果變成一個熟練掌握法術的蘋果法師。我便會利用我已經學到的所有知識，動用我所有的人脈關係，去尋找一套可行的方案。
「知識、人脈、物料、工藝等等為了達成目的而採用的手段便是客觀性因素。
「這些客觀性因素匯聚到一起，必然導致一個具體的結果，這是必然性。
「如果結果成功了，蘋果變成了蘋果法師，完成了從概念到實物的轉變，那就等同於我創造了一個以蘋果為軀體的精怪，而我突發奇想的靈感就是某種精怪對我產生的影響，對嗎？」
「非常正確~」小金荊花拍拍「手」：
「你的理解是對的，沒有問題。
「在薩古瑪之道的八個種族中，異魔、怪物和魔物只關注自身的軀體素質，動物只想著繁衍和生存，草木、礦藏無法自由活動。
「唯獨人類會在安逸生活的同時，釋放自己的想像力進行各種創作。正是因為這個，人類通常會在薩古瑪之道中扮演精怪軀體的創造者角色。野元素是所有精怪中最常見的，這和人類本身的文明演變規律有關，每當人類思考火焰、大地、風和水時，自然界中便會出現野元素。」
夏佐撓了撓頭，「這麼說的話野元素潛伏在我們的意識里，利用我們人類創造出了它的精怪軀體，然後蛻變成了一個獨立於人類的精怪種族？」
「對，是的。」
小金荊花頓了頓：
「如果深埋於火山底下的創世水晶沒有出現，那現在的聖殿名義上由人類法師統治，但其實是野元素在暗中操控人類的思想和行動。
「創世水晶出現後，它給自然界中的野元素加了一層外殼，將野元素變成不羈元素，野元素便不再能夠影響人類的意識活動。
「絕大部分法師得以按照自己的思路去創造法術、法陣和鍊金術。只有極個別的，與元素非常親近的高塔法師，才會偶然地穿透元素的水晶外殼，接觸到裡面的野元素。
「這類人在受到野元素的影響後，會誕生出有關施法者軀體的靈感，進而創造出相關的冥想法和鍊金學工藝。」
夏佐思索著問道：
「按照你這個說法，【焚爐】軀體，【變形金屬】軀體這些施法者軀體，也都是野元素對人類造成影響後的產物嗎？」
「對。」小金荊花上下晃動花苞。
「【元素軀體】呢？我用內外軀殼打造的元素軀體，也來自精怪嗎？」
「也是的。」小金荊花再次點點頭，「它也是野元素影響人類意識的結果之一。「
「那如果我有一天意外身死了，我的元素軀體不就會被野元素占領嗎？」夏佐問。
「有可能會，也有可能不會。這得看你精神海洋里的聖殿光元素，能不能搶在野元素之前占領你的元素軀體了。」
小金荊花說道：
「無臉人的【元素星網】軀體，就來自於一個尚未擁有聖殿光元素，卻成功凝聚【元素星網】軀體的鍊金師。」
夏佐眉毛一抬，發現了一個無臉人的大秘密：
「無臉人曾和我說過，他能幫人凝聚出混沌容器，完全掌控光元素，脫離聖殿律令的約束。這話的意思，不就是讓一個人的精神海洋里的聖殿元素全部替換為野元素嗎？等同於把自己從內而外地整個交給無臉人來掌控。他嘴上說著自由和獨立的口號，但其實早已把下屬完全掌控了。」
「是這樣的。」小金荊花回應，「他現在還沒有讓野元素主動地去干擾下屬的意識活動。我估計，等聖殿成員大部分將聖殿元素換成野元素後，他才會露出本來的面目，操控所有聖殿成員為野元素服務。」
夏佐摸了摸頭頂的頭髮，可以想像一個被野元素徹底掌控的聖殿會是什麼樣子…到了那時，人類很可能會完全拋開自己的欲望和生理需求，淪為野元素的精怪軀體製造機器，沒日沒夜地打造各種強大的施法者軀體，供野元素使用。
相比之下，目前這個物慾橫流，但仍舊殘存著人性的拉跨聖殿，才更加符合一個人類文明的形象。
「野元素聖殿創世水晶」夏佐思考了半分鐘，然後緩緩點點頭，「我大概知道你為什麼篤定卡瑪希伯萊恩不會認可無臉人了..」
「哦？說說看你的理由呢？」小金荊花仰著腦袋問道。
「卡瑪希伯萊恩與野元素合作，那它的合作方便局限於野元素這一種精怪。野元素雖然強大，但創世水晶的水晶外殼卻能有效地約束野元素的行動。」
夏佐思索著說道：
「反觀聖殿。
「這個人類組織固然效率底下，人心貪婪。
「但卡瑪希伯萊恩與它合作的話，等於是在與一群創造力豐富的人類和許多尚未擁有精怪軀體的精怪合作，潛在的合作方不再與局限於野元素了。
「換句話說，聖殿的潛力遠比無臉人大。只要卡瑪希伯萊恩利用它的時空之力稍加引導，聖殿便會爆發出它的一大部分潛力。」
「很好~很好~」小金荊花搖頭晃腦地表示認同，「我再補充一個你不知道的理由吧。」
「什麼理由？」夏佐問。
「不同精怪之間往往是敵對關係。」
「呃？敵對關係？」夏佐略感驚訝地看向正變著花樣向白樹展示自己的無臉人…
「是的，敵對關係。」小金荊花解釋道：
「人類不能在同一時間思考兩件事，也就不能同時為兩種精怪服務。
「卡瑪希伯萊恩是心靈體精怪，與它合作的人類要源源不斷地付出心靈能量，然後才能獲得它的指引。
「這種情況下，同樣會占用人類意識活動資源的精神體精怪，便會與心靈體精怪敵對了。」
「啊這..」夏佐再次看向無臉人的目光裡帶上了同情，感覺對方就像個名副其實的小丑一樣。
小金荊花做出了一個攤開雙手的動作：
「要是創世水晶沒有出現，那野元素族群的記憶就不會出現斷層，無臉人野不會喪失有關精怪的基本知識，更不會像現在這樣在同為精怪的白樹面前搔首弄姿了。要不是卡瑪希伯萊恩很珍惜自己的時空之力，無臉人這種當面挑釁的行為必然會受到懲罰」
實力強悍的無臉人吃了個沒文化的虧，成為了夏佐和小金荊花眼中的愣頭青..
夏佐啞然一笑，真不知該說些什麼..
「這麼看來，我好像確實什麼都不用做。」夏佐嘴角掛著笑意說道：
「即便卡瑪希伯萊恩不認可我，也肯定會找聖殿合作，與聖紋部里的老傢伙們聯繫。到了那時，聖殿裡必然會發生蛻變。說不定，還能順勢挫敗無臉人對純血法師陣營的惡毒計劃。」
夏佐嘿嘿嘿壞笑了起來，「要是卡瑪希伯萊恩能當場把無臉人拍扁該多好…省得我親自去找無臉人麻煩了」
他的話還沒說完，白樹那邊就有了變化！
懸浮在白樹附近的白色光球突然爆發出強光，無數金白色的光柱從光球上射出，瞬間洞穿了無臉人的【元素星網】軀體，把他的身軀紮成了一個炸毛的刺蝟。
「臥槽..」夏佐以為自己言出法隨了
很快，他發現自己錯了。
金白色光柱只維持了大約半秒鐘，然後便消失無蹤。
被光柱洞穿的無臉人，以倒放的姿態變回原先的樣子，一步一步倒著走回盔甲部件附近。
地面上散落的盔甲部件飛回無臉人身上，重新拼合成一件完整的金屬覆身盔甲。
那些被【元能入侵】掌控的使者團成員，邁著僵硬的步伐回到白樹附近，他們身上的元能鎖鏈被無形的時空之力解除，整個隊伍從哪來的回到哪去，一路倒著走向濃煙邊緣…
夏佐趕忙對準這支隊伍施放出探知術。
不出所料，所有人使者團成員，包括無臉人在內，一個個的都進入了【時空倒流】狀態，他們的【靈肉分離】進程正在倒退，倒計數越來越長..
「這」夏佐愣了一下，「卡瑪希伯萊恩能操控【長眠之地】位面裂口的時間流向，它把使者團安全地送到濃煙區域外了。那它能順便救一下探查團、聖殿守衛和狩魔大師嗎？」
仿佛是在回應夏佐的疑問，卡瑪希伯萊恩附近的白色光球再次爆發強光，金白色的光柱射向不同角度。
夏佐調出雷克索爾二人的視角看了看。
有兩道光柱落到了兩位狩魔大師的身上，他們二人的靈肉分離進程被強制中斷了，生命力從無到有，憑空出現在他們二人周圍，匯入化為生命力光團的軀體裡。
四肢、內臟、氣管、皮膚等等血肉組織，在生命力光團中迅速凝聚。
不過兩三分鐘時間，狩魔大師便以完整的姿態盤坐在地面上。
夏佐看向自己和血素僕從的人物模板。他輸送給狩魔大師維持生命的生命力，也回到了血素僕從身上。
卡瑪希伯萊恩消除【靈肉分離】對眾人的負面影響後，白色光球再次投射出如同絹帶般的光柱，捲起濃煙區域中的人類，把他們提起來送到了濃煙以外的地方。
夏佐拿來桌角的影像寶盒。
影像畫面上，上一秒還在圍著使者團成員詢問拜訪事宜的聖殿守衛，下一秒便被不斷從濃煙里飛出來的眾人給驚呆了。
整個祭壇廣場邊緣陷入了騷亂。
離開濃煙的眾人紛紛從冥思或昏迷中醒來，有的人失聲啼哭，有的人眼含熱淚大聲呼喊自己竟然得救了，只有像狩魔大師這樣沉穩的人，才會沉著冷靜地緊皺著眉頭思索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卡瑪希伯萊恩好像沒有抹去有關靈肉分離的記憶啊..」
夏佐切換了一下影像畫面，尋找無臉人的蹤跡。
使者團一共有32名成員。
就剛才那一小會兒功夫，成員數量就變成了31名，有1名成員趁著現場的混亂狀況偷偷溜走了。
「這傢伙還真是警惕，一見風向不對就立馬開溜了。」
夏佐抱著膀子，無奈地搖了搖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