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拒絕反哺,從我做起(卷終)
在拿塔利斯做完實驗之後,亞克蘇特正向調整了時空容器的時間流向,生命力回流到塔利斯體內。
雷克索爾又徵調了幾個實驗對象過來做實驗。
在一屋子人的見證下,同樣的異魔語言警告信息一遍遍重複,均指向同一個結果:
索迪剋·黑旗已經死了。
這個消息來得很突然,很意外,以至於當周圍的人都對準光元素起誓守秘離開房間後,追蹤索迪剋·黑旗長達30餘年的雷克索爾,仍舊沒有從索迪剋之死的情報中回過神來。
「這傢伙竟然死了」雷克索爾走出地下鍊金室,來到噴泉雕塑廣場一角,抬起頭面向陽光,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說不清是撲空後的悵然若失,還是索迪剋·黑旗陣亡的驚喜帶來的衝擊力太強…雷克索爾站在噴泉池邊上沐浴陽光,良久之後才漸漸放鬆了臉上的線條。
夏佐坐在光頭旁邊的長條凳上,視線從水池裡的游魚移到光頭的腦門。
他揮手布下防窺探、防竊聽的結界。
「恭喜你完成了艱巨的任務,大師。我想索迪剋·黑旗陣亡的消息,會很好地激勵聖殿成員,尤其是在即將全面開戰的節骨眼上。」
雷克索爾掏出果酒瓶喝了兩口,在長條凳上坐下,拿了點餌料灑進水池裡。
「夏佐,你覺得這個情報是真實的嗎?它會不會是索迪剋·黑旗或者是其它異魔,利用時空法則編造出來的假消息?」
雷克索爾長呼了一口氣,攤了攤手有些無奈。
「努克阿洛法向我們展示了異魔教會操控時間法則的手段。顯然在時空領域,我們並不占優勢,甚至是我們的短板。
「我們雖然被時空的長河推著走,經歷了數千年的歲月,但對如何逆流而上找到時空長河的上游、源頭一無所知。即便是聖殿裡對時空法則理解最深的亞克蘇特,也只不能短暫地回溯一小段時間而已。」
雷克索爾頓了頓,喝了口果酒。
「我最擔心的是,現在宣布索迪剋·黑旗已死,但在將來某一刻,它在時空逆流中重生,於暗處給聖殿來一下狠的。到時候,狩魔學派的威信必然受損,畢竟追查索迪剋·黑旗是我負責的」
「大師,你是否多慮了?「夏佐不知該怎麼勸說對方,不用擔心索迪剋·黑旗重生…
當時聚集在地下鍊金室里的所有人里,可能或多或少都對索迪剋·黑旗陣亡的情報有些懷疑。
夏佐不在此列。
生命力光團變成的異魔文字里是這麼說的:
「第XX次嘗試反哺目標…
「注意!檢測到索迪剋·黑旗已陣亡!
「反哺被拒絕!」
前兩行異魔文字,夏佐控制不了。
但是最後一行文字「反哺被拒絕」,就是他的傑作了。
塔利斯的生命力流出規模尚且很小的時候,金手指毫無反應,就在生命力光團足夠凝聚出異魔文字的時候,夏佐便一直在接收金手指的信息:
「檢測到孢囊育生體1373號,正在嘗試反哺宿主,是否確認接受反哺?
「若確認接受,宿主將獲得以下事物:
「1.孢囊育生體1373號的所有八維屬性值、記憶、施法天賦、知識、過往的感官體驗、血紋特徵、心靈紋路特徵等。
「2.新的血魔法【育生孢囊】。」
金手指沒說【育生孢囊】這個血魔法有什麼用,從金手指信息的描述上來看,這個血魔法應該是極其強大、詭異的。
考慮到眾目睽睽之下接受反哺,很可能會讓萊蒙大師的衍射法陣發現生命力光團的變化,夏佐克制住了八維屬性值和【孢囊育生】帶來的誘惑,毅然決然地一次次拒絕了孢囊育生體的反哺..
這才有了「反哺被拒絕」這一行字
截止到現在,夏佐覺得自己對索迪剋·黑旗的許多猜測是說得通的。
首先,一個未知的存在抓到了索迪剋·黑旗,並把它封印到了夏佐的靈線里。
彼時的索迪剋·黑旗已經死了。
它的軀體可能被這位未知存在給挫骨揚灰了,進行了最徹底的物理毀滅。
它的血魔法、影魔法等等法術派系的法術造詣,被未知存在注入到了夏佐體內,這可能就是夏佐會獲得【施法本能】這一天賦的原因。
而索迪剋·黑旗與孢囊育生體,也就是那些從它體內分離出來的生物之間的關係,也一併被未知存在給移植到了夏佐身上。
不管是誰——聖殿成員或者是異魔教會的異魔,在用時空法則和特定咒語激活孢囊育生體的反哺功能後,這個詭異的法術會第一時間指向索迪剋·黑旗。
法術檢測到索迪剋·黑旗已經死了,便會用生命力光,以異魔語言書寫出「索迪剋·黑旗已經陣亡」的信息。
在這之後,法術指向出現變化,指向第二順位的夏佐。
由此便有了金手指詢問夏佐是否接受反哺。
整個邏輯鏈只差一步,就能形成完美的閉環了。
是誰在幕後操控了這一切?
是誰殺死了索迪剋·黑旗?
夏佐微微地吸了口氣,感覺自己距離真相越來越近了…但想邁出這最後一步,找到幕後的操控者,光靠他自己可能是沒法兒完成的。
「大師,伱打算追查索迪剋·黑旗陣亡的具體經過嗎?」
夏佐問道:
「不管是異魔教會的作戰計劃,還是努克阿洛法的供詞,都證明索迪剋·黑旗的強大和詭異。誰能戰勝這樣一個異魔呢?」
「我不知道是誰戰勝了索迪剋·黑旗..」
雷克索爾搖了搖頭。
「我暫時不想去追查這件事。這個人暫且當他是人吧..這個人能找到索迪剋·黑旗,而我卻找不到。我想,如果他刻意隱藏自己的行蹤的話,我註定無法找到他。」
雷克索爾站起身,把果酒瓶塞進皮鎧底下,伸了個舒服的懶腰,看上去比之前輕鬆了許多,好像卸去了心裡的負擔,接受了索迪剋·黑旗已經陣亡的事實。
「算了,不去考慮這件事了。我已經想好怎麼做了。咱們先去軍團據點和亞克蘇特匯合,加快籌備建立前進基地。等明後天,我有空了,再把召開兩殿會議的報告給寫好。」
雷克索爾走向傳送室,夏佐跟在後。
「你打算直接公布索迪剋·黑旗陣亡的消息嗎?」夏佐問。
「不。」雷克索爾搖晃了下右手,「我選擇封鎖這個消息,即便是擁有絕密知情權的聖殿成員也無法查詢。」
「哦?這是為什麼?」夏佐愣了一下,「如果不把這條情報寫進報告裡的話,那你在會議上說什麼呢?」
雷克索爾停住腳步,在防窺結界裡悄聲說道,「我要公布一個對聖殿更有利的假消息。」
「假消息?」夏佐來了興趣。
雷克索爾緩緩點頭,繼而問道,「我問你,要是我公布了索迪剋·黑旗已陣亡的消息,是不是就得把時空法則的新用法,以及那段古怪的咒語也一同記錄到報告裡?」
「對,是的。」夏佐想了想,「到時候的情況可能會有些混亂。可以想像,高塔學者會提出重點研究時空法則的議案,而那些鑽研血脈之力的研究組,很可能會去研究那段咒語..」
「嗯。但你說的這些情況,只是我選擇公布假消息的一個原因而已。」
雷克索爾豎起一根手指,「讓我再來問你幾個問題。你覺得我們能戰勝異魔教會嗎?」
「可以。」夏佐想都沒想就說道,「絕對沒問題。索迪剋·黑旗一死,整場戰爭里最大的隱患就被拔除了。戰勝異魔教會只是時間問題。」
「那在贏得勝利之後,我們會做什麼?」雷克索爾又問。
「呃改造禁魔力場裡的環境,修復大地的創傷,還原自然面貌。再然後,就該做什麼做什麼吧,研究鍊金學、法術等等,最後把瓦薩克薩特和它的先鋒軍趕走。」夏佐說。
「問題就出在這兒了,夏佐。」
雷克索爾默嘆一聲。
「創世煙霧的封閉特性是雙向的,我們出不去,星空異魔進不來。要想擊敗瓦薩克薩特先鋒軍,就得解除創世煙霧。」
「你是說把整個創世煙霧都解除掉嗎?不能只解除一小塊?」夏佐問。
「只能整個解除、整個開啟。」
「具體怎麼操作?」夏佐撓了撓頭。
雷克索爾搖了搖手,「這我不能和你說,你只要知道一件事:索迪剋·黑旗戰死了,但它只是在這個時間點死了。我們解除了創世煙霧之後,瓦薩克薩特很可能會利用自己的時空法術,將過去的索迪剋·黑旗復活。我不知道那是一種怎樣的場景,但我的本能告訴我,聖殿很可能會因此覆滅。」
夏佐恍然大悟,「所以,你是想用一個假消息,來打消聖殿解除創世煙霧的念頭,對嗎?」
夏佐思索著說道,「困難重重,大師。在應對星空異魔的作戰計劃里,聖殿早已把反攻瓦薩克薩特先鋒軍列為勢必達成的目標了。你這麼做,等於是在推翻這個作戰計劃…」
「是的..」雷克索爾無奈地聳了聳肩,「但我必須這麼做,夏佐。如果瓦薩克薩特真的能復活索迪剋·黑旗…我無法想像聖殿會陷入怎樣的絕境。」
我也無法想像自己的處境…夏佐在心裡嘟囔了一句。
瓦薩克薩特要是復活了索迪剋·黑旗,那金手指怎麼辦?辛辛苦苦攢出來的八維屬性值和自由屬性點怎麼辦?這些東西要要是都消失了..任誰都會感到難以適從
「大師,我支持你這麼做。」夏佐語氣堅定,「我們不能把未來的希望,放在敵人的能力不足上。退一步想,即便瓦薩克薩特只能復活普通的異魔,我們也會陷入地面和星空兩面受敵的危險境地,所有的努力都將付諸東流。」
雷克索爾拍了拍夏佐的肩膀,「很好,很高興我不是孤軍奮戰。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請你幫我說服純血法師陣營。你可以有限度地透露一小部分實情,但請記住,不要泄露索迪剋·黑旗的死訊和咒語,你可以假設索迪剋·黑旗死了,然後再和雷圖妮婭她們聊起這個話題。」
「好的,大師。」夏佐答應下來。
他停下腳步,「要不我現在就去找克芮絲托她們吧?省得再從軍團據點回來了。」
「好,你去吧。軍團需要你幫忙的時候,我會和你用血緣感應聯絡。」
雷克索爾繼續走向傳送室。
夏佐則找到高塔學者的高塔走了進去。
純血法師陣營里,除了剛加入進來的卡勒斯沒有元素軀體以外,其餘人均有元素軀體,各個都是內殿法師。
克芮絲托在高塔學者的教學區里掛了個閒職,其她人也一樣。
夏佐和克芮絲托比較熟,而且對方不像雷圖妮婭和辛菲雅那麼強勢,相對來說比較好溝通,所以夏佐首先和克芮絲托取得了聯繫,緊接著便來到了對方的辦公室門口。
「咔嚓咔嚓..」密訊指環傳來回訊,克芮絲托答應了夏佐的訪問請求。
夏佐推開辦公室的房門走進去。
屋子裡竟然有不少人。
雷圖妮婭在這兒,辛菲雅也在這兒。
克芮絲托走到門旁,把門輕輕合上,施放出血色領域,將房間的時間流速降了下來,然後調整了一下桌椅板凳的布局,給夏佐騰出一個空位。
「請坐,夏佐。我們本來想找你的,但你好像在執行絕密任務,我們聯繫不上。」克芮絲托走到圓桌派坐下。
夏佐拉開椅子,坐在眾純血法師之間,看了看兩側的雷圖妮婭和辛菲雅問道,「你們這是?」
「讓雷圖妮婭和你說吧。」克芮絲托揉了揉眉角,似乎在為什麼事煩神。
「夏佐,卡勒斯他」雷圖妮婭深吸了口氣,「卡勒斯可能背叛了我們。」
「什麼?」夏佐心裡一緊。處理卡勒斯的議案,可是由他來提出的,怎麼會出亂子?
「卡勒斯在鍊金學派的教學區里接受手術,在心臟上安裝鍊金炸彈。」雷圖妮婭說道:
「我今天去手術現場看了一下,卡勒斯的血紋特徵出現了變化。他很可能被抽走了一部分血脈之力。當我詢問他,有沒有在他身上動手腳的時候,他否定得很堅決。即便我拿出了證據,他也矢口否認自己的血脈之力出現了異常,堅稱是我的偵測法術出了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