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庫多少錢,重鑄軍備耗資多少?
不好意思,魏鈺是真不知道。💎✌ 69SнǗx.Č𝓞爪 🐍🐠
不止魏鈺自己不知道,可以說這個問題,在場絕大部分人都不知道。
也許有知道物價、算學好的人可以估計一個大概,但對於一個不掌家管錢的人來說,他們是完全不知道一個國家的運轉,戶部在這中間需要調整多少的。
上到各部各司日常開銷,下到各州城田賦關稅賑災,只有眾人想不到的,就沒有戶部不去處理的。
重鑄軍備一事之大,由戶、兵、工三部管理是可以做到有條不紊地運轉,但是!
還是那個問題。
錢呢?
錢從哪兒來啊!
做軍備需不需要原材料?需要,各種材料都要,這些材料費哪兒來?
做軍備需不需要給工匠工錢?需要,上上下下各種參與其中的人都要發工錢,這些工錢又從哪兒來?
做軍備過程中需不需要運輸費?需要,材料運來,軍備運走都需要,而這些運輸費還是從哪兒來啊?!
家國大義,明文道理齊惕守都懂。
可是作為戶部尚書,國庫的看守者,他每每看著國庫那點子的零星銅板就是痛心疾首啊。
沒錢!沒錢!!沒錢!!!
重要的事說三遍,國庫就是沒錢!
別張口閉口的找他要錢,他沒有!!!
當然,有也不會給。
有的東西能用就用,別淨整那些冤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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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不丁被問起,魏鈺一下子又成了朝堂上的焦點。
他對其他人的目光視而不見,淡定起身,面向齊惕守,坦然否認。
「齊大人問得好,這個問題,本王不知。」
原本還有所期待的八皇子:……
齊惕守吸了口氣,「既然殿下不知軍備消耗帳目,那不若就讓臣來告知殿下吧!」
他微昂首,眉眼低垂,言語卻是鏗鏘有力,字正腔圓。
「大魏軍隊總共六十多萬,臣不言他,獨舉京都三萬羽林軍!羽林三萬,有戰、輔之分。輔兵不提,其中精兵一萬,內有騎兵兩千,刀盾一千,長槍兩千……」
「騎兵一人配長矛、腰刀、鎧甲,馬鞍,其中打造長矛需三兩,腰刀二兩,鎧甲五兩,馬鞍五兩,戰馬還需更換蹄鐵約二兩……騎兵兩千總計花費約四萬兩……橫刀價約十兩,矛價約十兩,盾價約三十五兩……精兵一萬總計花費約七十萬兩!」
「只羽林三萬,重鑄軍備便需整整將近七十四萬兩!」
齊惕守面色沉重,情至深處更是直接抬頭看向魏皇,言語真摯,哀切誠懇。
「陛下,臣如今所言,不過是從以往軍備支出推測所得。七十四萬兩,不過一個虛數,其中還多有遺漏,真要重鑄,銀錢恐遠不止於此啊!」
三萬羽林軍就需要七十四萬兩,那駐紮在邊境那邊的軍隊,兵種更多,所需軍備更甚,若真要重鑄,那就是一個天文數字。
戶部是真的拿不出那麼多錢。
齊惕守這番話一出,原先就持反對意見的大臣,如今紛紛站出來表示反對。
「陛下,臣以為,軍備重鑄若無要緊,還是暫緩此事為好……」
「陛下,臣亦認為齊大人所言甚是……」
「陛下……」
站出來的人愈發多了。
而這樣將耗資明擺出來的情況,就連宇文治和杜興也不好說什麼。
畢竟,他們自己都覺得花的錢太多。
這樣將國庫的錢都掏空,實在不是一個明智的臣子該做的。
吵吵鬧鬧的朝堂,只有魏鈺最為淡定。
那樣的淡定有些惹眼,尤其齊惕守還是因為他才說出的這樣一番話,作為質問人,他這樣的表現實屬不應該。
裴知眼尖地注意到了。
他心下狐疑,眼神一轉,卻與上首的陛下相對視了。
然後,裴知看到陛下沖他遞了個眼色。
那眼神……
裴知目光又落到了氣定神閒,仿佛胸有成竹的九殿下身上。
哦——
他懂了。
「陛下,臣亦有一問,想同賢王殿下一說。」
突然站出來的裴知,說話內容與他人全然不同,這才全是說反對的人總中間,儼然就是一個鶴立雞群!
眾人紛紛看過去。
看看他,又看看一旁再次被提起的賢王。
眾人不解。
這賢王今日才上朝,不過一初出茅廬的小子,怎得就能讓這一個兩個的尚書全都要問他?
這能有什麼好問的!
想不通那就繼續往下看,眾人沉默地靜站著。
魏皇頷首,「裴卿直言即可。」
說完,他還朝魏鈺的方向瞥了眼。
老頭子什麼心情魏鈺不知道,但老頭子的惡意魏鈺算是體會到了……
喵的別以為他剛剛沒看到這倆貨的小動作啊!
他剛剛看得一清二楚好嘛!!
所以裴大人你就不能堅持堅持自己的立場,老老實實做個木頭人不說話嗎?幹嘛要摻和進來哇!
魏鈺氣悶,默默站起來,抬手回禮,「裴大人有話請說。」
於是裴知便問了,「臣方才觀殿下神色,似乎並不贊同齊大人所言,想來殿下心中已另有打算,不知殿下的想法,臣可否一聽?」
反對派的目光直勾勾盯著魏鈺,尤其是齊惕守,那眼神中似乎還藏著一種莫名其妙的小期待?
對於心中的打算想法,魏鈺只是微微笑了下,然後很真誠地問了個問題。
「維持一家生計,講究的是開源節流,敢問諸位大人,難道對於大魏國庫,大人們就只能想到節流,而不是開源嗎?」
好問題啊!
「那臣敢問殿下,殿下所說開源,可是心中已有具體打算!」
這話是齊惕守問的。
在魏鈺話音剛落的時候,魏皇都還沒來得及開口,他就一下把話接了過去。
速度之快,讓站在齊惕守旁邊的人都沒反應過來!
「有啊。」
相較於齊惕守的迫不及待,魏鈺只是淡定點頭,「國庫歷來的錢都哪兒來的,想來諸位都知道,無非就是稅收,以及朝廷專營的鹽、鐵、茶一類。」
「稅收不可輕易更改,那朝廷大可不動這塊,就放在朝廷專營這一項上。而此項本就不與民爭利,賺多賺少都能充入國庫,至於什麼營生……」
魏鈺說著,突然一頓,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轉身,抬手對上首的魏皇彎腰行禮。
「兒臣請旨,願自赴膠州,設法充盈國庫,以此強大魏軍隊,此間絕不做違法亂紀之舉,還望父皇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