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考完了啊,公子!公子我在這兒!」
「我的兒啊,快吃點東西,肉餡的,還是溫的,看你臉都瘦了……」
「哎呦喂,這人暈倒了!快來人扶一把啊……」
歷來科考結束總是狀況不斷,不是這兒暈一個,就是那兒暈一個的。💜🍫 ➅9ѕᕼᵘχ.Ć๏m ♞♨
柳三面無表情提著東西從考院出來,聽著各家動靜,只覺人的悲喜果然不同。
他才剛離開考院沒多久,身邊就冒出了兩人攔住了他。
「柳公子,我家主子有請,勞煩你走一趟。」
柳三瞥了他倆一眼,都不帶問的,直接就一揚下巴,擺出了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走吧!」
來京都這麼久都沒人找過他,如今被人攔住,柳三不用想都知道找他的是誰。
肯定是那個騙子!
害得他一晚都沒睡好覺的死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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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最大的茶樓。
柳三一進去,抬眼就看見了坐在二樓,正望著看台聽曲兒的人。
他眼神幽怨,下意識撇嘴,卻不料正好對上了對方含笑望過來的目光。
柳三一怔。
溫潤如玉的公子笑容一如既往,仿佛他們之間不存在隔閡一樣。
對方衝著他微微頷首,招手示意他上樓,那股子親近友好,叫柳三都有一種恍惚感。
仿佛,騙人的不是這傢伙一樣??
柳三一上樓,二樓樓梯口便被護衛把守住了。
整個二樓只有他們一桌有人,護衛們都分布在兩側,牢牢把持著每一個可能有刺客闖入的漏洞。
這股嚴密的把守,叫本來還恍惚的柳三終於清醒起來。
是了,這傢伙才不是他的小兄弟。
他可是太子啊,是被大魏百姓眾星捧月般尊敬無二的太子殿下。
那個貧苦卻如寒冬旭日般的王九,終究不過是對方拿來愚弄、試探他的存在罷了。
柳三冷靜了,他當著魏鈺的面,恭敬地行了一禮。
「柳文州,見過太子。」
魏鈺微頓,看了他一眼,不由輕輕笑了聲,「柳大哥這是生氣了?」
「不敢,草民身份,當不得太子一聲大哥,太子這是折煞草民了。」
柳文州一板一眼的說著,頭也不抬。
魏鈺點點頭,沒說什麼,只是叫他坐下。
柳文州猶豫了,沒動。
魏鈺笑了笑,「你身份如何,孤心知肚明,你來大魏是想作何,孤也盡知,但即便這樣,孤還是允了你入學堂、去科考,孤並沒有給你治罪不是?」
柳文州沉默了。
他直起身,眼神複雜地看著魏鈺,「你果然是早就知道了,所以那日藥店相遇,也是你安排好的?」
魏鈺沖他眨眨眼,「你要來我大魏做細作,孤都知道真相了,難道還會放任你亂來不成?大梁若遇到這情況,估計也是早就將人抓起來了吧。」
哦,那是不是還要感謝他的不抓之恩?
柳三扯扯嘴角,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明明被騙得團團轉的人是他,但聽人這麼一說,好像有種被騙是他活該,人家沒錯的感覺?!
畢竟他是細作啊!
細作被發現不被打死,只是簡單被騙而已,懲罰確實是很輕了啊!
所以小兄弟沒錯……
思維被拐帶,沉思著的柳三被引導著坐下。
魏鈺給他倒了杯茶,推過去,溫聲笑道:「喝口熱茶暖暖身子,考院環境簡陋,你剛考完,需得多休息才是。」
柳三回神,看看茶杯,又看看他。
多休息?
知道要多休息還把他叫來?
柳三腹誹著沒說話,只擠出一個微笑。
魏鈺也不介意,只自顧自嘆道:「你也莫怪我騙了你,你也不是騙了我嗎?柳三,你連真名都不肯告知於我,我若當真只是王九,那你來大魏當細作竊取機密,這要不被發現倒也罷,可若被發現,那王九可能至死都不知道自己因何被連累。」
從未想過這方面的柳文州聽後一怔。
他心頭髮虛,羞愧之情溢於臉上,「我,我不是……」
「我知道。」
魏鈺衝著他笑笑,「我知道你只是沒想過,你不是有意的,只是思慮不周,只是沒在意過旁人死活,只是在危難之中好不容易抓住那麼點希望,所以才不肯放過,不願多想罷了。」
柳文州被說得更羞愧了。
他臉頰漲紅,想解釋,但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那種慚愧,心虛,委屈,似是而非的真相叫他不知如何反駁。
他真是這樣的人嗎?是那樣陰險懦弱不敢面對事實的小人嗎?明明他不是這樣的啊……柳文州被說得都開始懷疑自己了。
結果魏鈺話鋒一轉,又開始說起了別的。
「這些年你在研究院學堂學的如何?」
柳文州呆愣眨眨眼,「還,還好?」
魏鈺欣慰點頭,「你們這些被分配去研究院學堂的人,都是朝廷預備精心培養的,只要畢業了,都能入研究院辦事。」
說到這兒,柳文州看著他欲言又止。
畢竟說實話,他這樣一個身份都明牌了的大梁細作,明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大魏不把他抓起來看著也就算了,居然還敢叫他去學堂,讓他入研究院……是不怕偷雞不成蝕把米嗎?!
藝高人膽大也不是這麼用的啊。
柳文州忍了忍,還是沒忍住,於是他問道:「你就不怕我學成回大梁,不怕我帶著那些秘方讓大梁也變得強盛起來嗎?」
對此,魏鈺只是細細看他一眼,不答反問,「知道昔日與你一同入學堂的那幾人,如今怎樣了嗎?」
柳文州這時才想起那幾人來。
是了,當初研究院要招人,未免引人注意,最後是商量著報名的加他一起共有八人來著。
而自他被發配入深山研造後,剩下的那七人也是不知蹤跡。
柳文州眉頭皺起,眼神深深地望向面前的人,沉重發問,「他們如何了?」
魏鈺一笑,「他們啊,他們可都早就入各地研究分院了呢。」
柳文州:?!!!
在學堂學了好幾年都沒進分院的某廢物震驚了。
「什麼!他們都進研究分院了?不可能!怎麼可能?才幾年啊就能進了?他們成績這麼好的嗎?!」
原來到頭來廢物的只有他一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