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邊關,最近的邊關不太太平。
怎麼個不太平法呢。
就是不少北胡人都躲進了大魏領地來逃難了。
因著阿契戎和哈莫罕兩大部落開戰,波及了不少小部落,所以小部落為了躲避戰亂,靠近大魏邊關的小部落們,以羊毛交易為藉口來了大魏躲災。
照邊關百姓們的話來說啊,這波就是過年了。
瞧見北胡人們這麼狼狽,甚至還不得不躲到他們幽州來,那股子優越感和自豪感是無可比擬的。
當然,若說百姓們恨不恨這些經常南下侵擾他們的北胡人,那肯定是恨的。
但這恨也講究一個冤有頭債有主不是!
報紙都說北胡部落不少,也不是所有部落都有侵擾他們,一些小部落還是很安分守己的,如今那些小部落更是與他們大魏建立了友好的羊毛貿易關係。
那些收來的羊毛,如今可都做成了羊毛衣穿他們身上了!
這種安分的盟友,那幽州百姓自然是歡迎的。
而不歡迎的,大抵就是阿契戎那種大部落了。
即便是沒有報紙科普,深受其害的邊關百姓也認準了阿契戎這個賊窩。
畢竟阿契戎的人身上都有琅紋圖騰,最是好認,往年就是阿契戎這賊窩的蠻子經常南下侵擾,百姓有不少糧都是被他們給搶走的。
至於另一邊的哈莫罕。
呵,也差不多。
聽說哈莫罕的大汗冬日沒熬過去,死了,如今這部落的王子公主都在奪權,亂成了一窩粥,百姓們聽說後真是由衷地希望他們再亂一些。
最好把哈莫罕給亂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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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皇子已經盯著兩個部落的動靜兩月有餘了。
這兩月他也不干別的,就是扎在軍營里,跟衛將軍時不時討論一下兩個部落之間的動向。
尤其是哈莫罕,實在精彩,這種爭權的戲碼放在哪裡都是異常熱鬧的,特別是這中間還多了一位比其他王子都強勢的公主。
八皇子之前是來幽州賑雪災的不假,但誰叫這哈莫罕的大汗實在不爭氣,居然沒挺過這個冬日,就這麼死了?
虧他之前還與九弟說,這至少要等個一兩年才有結果呢。
八皇子嫌棄老大汗不爭氣,但對哈莫罕的那位四公主卻十分欣賞。
無他,主要這哈莫罕與阿契戎開戰的主要原因,在於那位四公主一排眾議主動挑釁!
好啊。
這主動挑釁的好啊!
雖說不清楚對方為什麼要這麼做,但這倆都是敵人,他們開戰,大魏反倒能在一旁樂得輕鬆。
反正與自家無關,看戲,他倆兩敗俱傷最好。
八皇子在悠哉看戲,閒時扮成兵丁模樣混在將士們之間聽他們吹牛。
魏鈺就是在這個時候來的。
他不知道自家八哥去了軍中,還以為人待在樂安郡府城盯著羊毛廠的事,結果一打聽才知道人早不在這兒了。
看戲還是他八哥會。
魏鈺不客氣地住進了他八哥之前在府城住的宅子。
宅子很寬,小安子將行李收拾很妥帖。
魏鈺沒急著去軍營,也沒急著了解北胡那邊的事,而是先叫了當地官員過來面見,了解了一番樂安郡的現狀。
這一了解就是三四天過去,魏鈺對他八哥的辦事程度表示很欣慰。
不過,不愧是他一手拉扯大的男人,就是這麼妥帖!
魏鈺了解完樂安郡的事後,又去最近的羊毛廠,毛衣廠溜達了圈,這才想起問方生。
「孫昭的馬場就在樂安郡吧?」
事兒太多,想不起來孫昭馬場的具體位置。
方生:「是,就在杞縣附近。」
魏鈺頷首,決定去看看他的好干將。
馬啊,眼下這個時代到底是一大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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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昭這幾日在發愁配種的事。
無他,他馬場裡有匹母馬正處於發-情的時候,但這匹母馬卻看不上他給它選的公馬!
這牛不喝水強按頭都不行,更別提配種了。
母馬不願意,孫昭再是撮合,這配種也搞不了。
望著圍欄里的焦躁不安的母馬,孫昭愁的頭髮唰唰往外掉。
「你說你也是從軍中撥來的良馬了,身為軍馬,你怎麼就不知道服從一下命令呢?這公馬哪兒不好了?看看這腿,這腰,這毛領,多光鮮亮麗,多健碩啊!咱們就配這一次也不行嗎?」
盯著棗紅色的大高個母馬,孫昭指著旁邊圍欄里的黑馬,語重心長地勸道:「這可是北胡最健碩的馬啊,咱不能因為看它腿短就嫌棄它,咱得看內在,內在你知道嗎!你跟它產下的後代,那絕對是好到不能好的馬啊,為了大魏, 咱們忍忍不行嘛……」
忍個屁,一下都忍不了。
高大的棗紅色母馬踏步過來,鼻子沖他重重哼哧一聲,眼中端的是鄙視。
孫昭:……
這馬不會說話他都看懂意思了。
果然馬兒太過通人性就是不好!
為配種搞得焦頭爛額,孫昭負手搖頭走了。
也罷,這上門女婿不過關,還是換個為好!
離開馬場後,孫昭正在尋思該換哪匹馬的時候,突然,他看見了前面有人在沖他招手大喊——
「公子,快回來——有人來了——」
啊?
孫昭疑惑,有人來了?誰來了?
然後下一瞬,他看見了一支騎著馬的隊伍出現在視野里。
井然有序的站位順序,在後方那一批批熟悉的黑衣勁裝中,唯有最前面的人穿著一身寶藍色衣衫。
長什麼樣,瞧不清。
但那股熟悉感,卻能叫孫昭一眼就知道是誰!
眼中一瞬間蹦出狂喜之色,孫昭高喊起來,「殿下——殿下是您嗎!」
坐在馬上的魏鈺笑眯眯沖遠方激動到跳腳的人揮起了手。
啊,真活潑啊。
果然搞事業的男人精力就是旺盛。
「是我——孫兄,慢點兒跑,可別摔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