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學院的事放一邊,魏鈺看完奏章後並沒有第一時間告辭,而是趴在了他爹桌子上。 (謁演 )
他這動作有點不正常,魏皇一看就覺得有貓膩。
「又想做什麼?」
魏鈺嘿嘿一笑,「哎呦,爹,哪兒是兒子想做什麼啊,兒子是想跟你商量點事兒呢。」
魏皇斜眼瞅他,「何事?」
不是賺錢的事他不想知道。
不知道他爹內心想法,魏鈺沖魏皇擠擠眼,「三哥啊!爹您忘啦三哥的天賦了?他很適合去學數理化待在研究院裡,您不讓他學,那完全就是在浪費三哥的資質,會讓天下少了一個偉大的物化專家的!」
魏皇:……
魏皇揉了揉額頭,「你想讓你三哥去接管研究院?」
只能說老頭子不愧是在魏皇坐久了的人,第一個想的就是權謀方面。
魏鈺眨眼,「您說是就是唄,研究院重不重要,事到如今,兒子即便不說您也應該看出來了吧。」
「福生大師是個赤忱之人,他的大徒弟西流子也是,可惜二人都年壽已高,保不齊什麼時候就駕鶴西去了。他們二人是研究火藥火炮的一把好手,研究院其他人水平都不如他們,沒了他倆,軍工方面就得停滯,您總得找個朝廷信任的人接手不是?」
魏鈺低頭,攤開一隻手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再說了,研究院這樣的地方,光派人守著外面還是其次,最主要的是裡面得有人,不會理科,到時候研究院裡要是有人出了二心,糊弄不懂行的人不就跟玩弄傻子一樣?」
「研究院是兒子給大魏朝廷建的,這機構殺傷力巨大,必須得掌握在朝廷手裡,裡面的研究人員可以無論男女老幼,不拘一格降人才,但裡面必須要有朝廷自己的人!咱們皇室中人是最好的選擇。」
魏皇皺眉瞥他一眼,「你不是懂?」
「兒子就算懂那兒子也不能時刻看著啊!」
魏鈺聲音提高了兩分,他盯著他爹眼睛,理直氣壯道:「再說了,您捨得讓兒子一直待在研究院嗎?啊?您捨得嗎!」
魏皇:……
怎麼說呢?
那確實是捨不得的。
不是心疼這不孝子,純粹是捨不得把這多功能臭小子只安頓在一個地方養老。
正所謂能者多勞嘛,魏皇覺得自己這也是看重不孝子的表現。
魏鈺的話,說的是沒問題的,魏皇也知道該派人學習數理化,以避免日後朝廷被研究院給糊弄,但……
「你三哥願意?」魏皇小眼神瞥向魏鈺。
魏鈺點頭,「當然願意啊,三哥巴不得呢。」
說到這兒,魏鈺忍不住朝他爹投去一個一言難盡的眼神。
【虧您還是做爹的呢,自個兒兒子的喜好都不了解,咦——】
魏皇:……
他這手又在癢了。
魏皇氣笑了,「哼!你爹我日理萬機,每天忙得昏天黑地,天下萬民皆是老子的子民!就你們那點子花花心思,你真當你老子很閒嗎!」
這就是理虧又開始罵人了。
嘖嘖嘖。
魏鈺扁嘴,忍住心裡的腹誹,開始哄他爹,「好好好,是兒子不對,是兒子不好,兒子嘴欠,兒子該打……」
魏鈺說著,還十分應景地伸手給自己的小臉蛋子來了一巴掌。
哎呦,那小巴掌刮痧的喲,魏皇都沒眼看!
惺惺作態!
魏皇嫌棄揮手,「你走,離朕遠點,朕瞧著你就來氣!」
魏鈺不走,死皮賴臉湊過去要跟他爹同甘共苦。
「兒子不!兒子就不走!兒子心疼您日理萬機頭髮都白了,兒子非要在這兒陪您怎麼啦!」
桌上的奏章都被推到地下了,魏皇臉一黑。
「魏鈺!」
魏鈺無辜眨眼,「您的寶貝兒子在呢。」
魏皇:……
臉皮厚如斯,他到底是隨了誰?!
魏皇仔細回憶了下魏鈺生母安貴人。
貌似安貴人在世時,對方也不是這麼個厚臉皮的性子,是很安靜嫻雅的啊?
突然想起魏鈺生母安貴人,魏皇情緒微斂,忍不住又看了眼魏鈺。
都說逝者已逝,死者過往種種都會被美化,加之魏皇還記得安貴人是個不爭不搶的嫻雅之人,所以如今想起後,又念及如今的魏鈺,便不由起了追封的念頭。
「可還記得你生母安貴人?」
魏鈺一愣。
這怎麼突然提起他生母了?
瞅著他爹臉色,魏鈺想了兩秒,「您是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真話假話難道他還能在讀心條件下瞞過他不成!
魏皇沒好氣道:「朕問你這個難道是想聽你講假話的?」
說真話啊。
魏鈺撓了撓頭,「這……好吧,其實爹您也知道,母親在兒子一歲不到的時候就沒了,雖然兒子確實還記得母親的樣子,但……」
魏鈺瞅了眼他爹的臉色,忍不住尷尬笑起來,「不怕您說兒子不孝,兒子一直都記得母親生恩,也想過若是母親母族有能力出眾的後輩,會幫扶一二,但您要說兒子與母親情分有多深,那怕是不能如您所願了。」
情分是靠歲月累積的,不提皇子本身就不用宮妃親自照顧,魏鈺自出生就是宮仆照料,就說他自己還有完整清晰的上一世,記得自己還有過父母,所以又如何能與一個沒見過多少面便逝去的人有多深情分呢?
在這個孝到大過天的時代,魏鈺這番話是不孝惹人非議的,但在這個本就親情寡淡的皇室,魏皇倒也能理解他的想法。
平淡地點點頭,魏皇不僅沒有斥責,反而還提點他,「這話以後莫再對其他人說。」
魏鈺摸摸鼻子,「兒子知道,這不是因為您問嗎。」
魏皇瞥他一眼,想了想還是道:「朕打算追封你母親為昭妃,如何?」
這話魏鈺沒啥意見,「兒子沒問題啊,只要其他人沒意見就好。」
到底是生母,魏鈺自然不可能在追封這事上給他母親拖後腿,畢竟如果辦成,於他生母娘家也有幾分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