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玻璃方子

  因為托劉主事寫東西的緣故,馬車駛入內城後,就直接拐到了劉主事家裡。💘🎈  ♨🐧

  本來按照魏鈺自己的想法,是進了內城後隨便找家可以抄書的書店,借個地兒寫寫的。

  但奈何劉主事說不行。

  他說這等重要文籍知識千萬不能隨便找個地方寫,人多眼雜,會泄露出來,必須得是人少的才行!

  劉主事說的義正言辭又是一番好心,魏鈺沒轍,只能遂了他的願,去他家書房寫。

  而劉家不大,也就是個三進三出的院子,家中僕從就十來個,家中器具瞧著是樸素極了。

  有些地方的瓦片看著似乎都搖搖欲墜。

  還算是個清官?

  魏鈺不敢直接斷言,要是他跟他爹一樣,有讀心術這金手指就好了。

  九皇子的突然到來,可以說是驚動了整個劉家,劉主事的夫人還特意遣人過來問丈夫,殿下是否要留下吃飯。

  問這話的時候魏鈺就在旁邊,他直接拒了。

  「夫人好意,鈺心領了,只是鈺如今記掛著無色琉璃的事,若不能快速造出來,給那西岐使者看,可能等到他們回去的時候,還以為我們大魏皇帝是信口開河、不可信之人,有損我大魏國威。」

  劉主事贊同點頭,「殿下言之有理,下官這就替殿下書寫,還請殿下將方法告知。」

  玻璃這東西怎麼造嘛。

  魏鈺在平板里一搜就是了。

  多的是!

  唯一麻煩的就是在那麼多的詞條中,找出最合適的法子,個人總結一下後,然後以現如今人們能理解的詞彙表達出來,讓人書寫上去。

  魏鈺和劉主事在書房這一待,就是一個多時辰。

  差不多三個小時,魏鈺這個光念的還好,可以休息,而劉主事那是真的累壞了。

  一刻不停的書寫,整整六十幾頁紙,摞在一起都有一拇指高,前提是不去壓它。

  擱筆後,劉主事忍著手臂酸痛,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然後兩眼發光地看向魏鈺,笑道:「殿下,您這法子甚為詳細,下官哪怕是個不懂燒窯之人,看了這法子後都覺得自己可以一試!想來窯廠那些匠人看了後,定能將那無色,哦不,玻璃給燒出來!」

  玻璃是魏鈺念的時候改的,什麼無色琉璃,聽起來多土哇,玻璃念起來都順嘴些,而且還省了紙張字數不是?

  「此事還需工匠們費心,我也不知道可不可行。」

  魏鈺笑笑,擱下吃了一半的糕點,「劉主事,時候已經不早,我們還是早點去窯廠看看吧,晚點我還要去向父皇復命。 」

  復命是不可能復命的,玻璃沒弄出來之前,他才不跑到他爹面前招人煩呢。

  魏鈺主要是累了,說累了。

  他想回去躺床上鹹魚了。

  -

  魏鈺到窯廠也沒做什麼,就是露了個面,見了見那幾位燒窯師傅,又說了無色琉璃即玻璃的事。

  在問了他們誰識字後,魏鈺就將劉主事寫的玻璃方子交給了對方,囑咐他們務必在七天內,儘快將玻璃給研製出來後,他就走了。

  壓迫人吧?

  魏鈺也覺得自己挺資本家的。

  不過他跟從前那些喊無償加班招人恨的周扒皮老闆可不一樣。

  他是有償的啊!

  他離開前是對所有窯廠匠人都說過一句話的——

  「陛下賞罰分明,誰若能儘快第一個製造出陛下想要的東西,賞白銀千兩,絹帛五匹,稻米三石……」

  若想馬兒跑,就得給馬兒吃草。

  人吶,千萬不要對餓肚子的人說「不義而富且貴,於我如浮雲」;不要對家徒四壁的說「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不要只禮賢下士,卻吝於封賞;不要痛斥某些人沒有德行,在此之前,先看一看,他是不是快餓死了。

  這世上,什麼都要不要的聖人終究是少數,人們看的啊,都是切切實實關乎自身的利益。

  君不見魏鈺說完這話走的時候,身後那些匠人們有多興奮?

  他們平時在窯廠兢兢業業幹活,每月拿的也不過是三百來個銅板,如今好不容易有機會多得賞賜,還是陛下給的,這可不叫人激動亢奮?!

  有些獎勵提前說出來放在前面吊著,那樣才更能激發人的潛力動力啊。

  至於壓根兒沒說這話的老頭兒爹聽到這消息後會有什麼反應,那魏鈺只能說「再議吧」。

  差人辦事給錢是應該的,更何況這玻璃事關他爹乃至大魏的顏面,老頭兒總不至於那么小氣。

  充其量,就是他爹會責備他自作主張吧?

  所以……

  還是得去見一趟老頭兒請罪才行啊!

  魏鈺懨了。

  連糖葫蘆都拯救不了他如喪考妣的神情。

  魏鈺出宮的時候是早上,回來的是下午四點多。

  這個點,不說上書房早放學了,就說官員們也下值了。

  魏鈺去養心殿找他爹的時候,還以為不會碰到人,哪曉得在半途就撞上了他大哥。

  一個碰面,魏鈺首先行禮。

  「大哥安好。」

  大皇子露出一個溫和的笑,伸手虛扶了他一把,「九弟不必多禮,你也是去找父皇的?」

  「是啊。」

  魏鈺抬頭,望著他約莫得有一米九的大哥,笑得那叫一個純良老實。

  實則在魏鈺心裡,他是真心覺得他大哥不適合這儒雅笑容。

  要知道大皇子身形矯健,英姿逼人,身體素質槓槓的,打模樣一瞧就是個武將的料。

  偏生他們那爹吧,把大皇子往戶部一塞就是三四年,愣生生把這武將料子磨得表面上也學起了文官那套!

  糟不糟踐人才吶。

  大皇子頷首,「正好,一起吧,難得瞧著你來養心殿找父皇,」

  魏鈺憨憨笑著,只做羞澀,不予回答。

  這他能回什麼?

  回他今天其實是去弄玻璃的事了?

  嘖。

  缺不缺心眼啊。

  玻璃一造出來,新事物出現,中間利潤可就不小了,這要是讓他大哥知道了,趕在他爹沒開口之前做些手腳,到時候豈不又是一場父子之間的利益爭奪?

  沒得送親兄弟進墳場的啊。

  他爹自己下定了主意還差不多。

  兄弟隨口閒聊著,並肩前往養心殿,步子不急不慢。